南烟不着痕迹的握住他即将下滑的手,喝了酒后脸颊略显绯红。
“不用…不方便,我自己去就好了。”
而后忍着厌恶拉开他的手,弯唇道:“你们继续玩,我等下就回来了。”
优秀演员的基本素养,一举一动都很真实。
八年前的变故让南家一夜衰败,南父心力交瘁因病去世后。
平日巴结的亲戚朋友也纷纷撕掉了虚伪的面具,生动形象的展现了何为树倒猢狲散。
南母独自带着三个孩子远离故乡,日子过的特别清苦,直到二女儿进入娱乐圈,有了片酬后,一家人的日子才稍微好起来。
南烟的公司找半仙给她算过,说她星运特别顺,是爆火的命,将来星途不可限量。
她老板很信这个,于是一口气签了十年长约,还经常把她塞到公司头部艺人的剧里刷存在感。
不过随着南烟出落的愈发漂亮,艺人们不满的意见也越来越大。
南烟小小年纪就看清了人情冷暖,又在人心复杂的娱乐圈混了几年,所以也学会了曲意逢迎、审时度势。
此刻,她娇弱小白花的模样使得林总放下戒心,压下蠢蠢欲动的欲望,顺了她的手机,松手让人离开。
两分钟后,庄姐用了同样理由出了包厢。
“那妞身材不错啊,你居然没捞点便宜?”
和庄姐一起喝酒的男人揉了揉怀里网红饱满挺翘的臀,“是不错,这不是身边有更嫩的嘛。”
另一人猥琐大笑,搂过身旁女人开始调情。
等他们意识到不对劲的时候,已经是几分钟后。
林总气急败坏地骂了声去卫生间查看的女人,桌子被狠狠踹倒,酒瓶稀里哗啦的碎了一地。
放跑庄姐的男人吓得吞了吞口水。
“林哥,这会所弯弯绕绕大的很,她们喝醉了估计还没跑多远,不然兄弟们去找找?”
“还不给老子追!”
……
被灌得太多,庄姐这个职场老油条都开始神志不清了,“什么破会所,连个人影都没有!”
两人接头后南烟就扶着她东歪西拐来到这条走廊,长长的,像是走不到尽头一样。
她们不知道的是,这家会所为了保证客人的隐私,都是要通过每个房间的呼铃才会派人进去服务。
并且每个包厢还有专门的密码锁,除了会所和房间内的人,外人不能打开。
所以,她们进不去别的包厢请求帮助。
林总一行人也可以大肆在每条过道搜寻她们。
南烟在胸闷头晕中,隐约听到了几道骂骂咧咧的声音,并且越来越清晰,意识到是林总他们后赶紧加快速度。
所幸长廊尽头就在眼前,南烟推门,艰难地扶着意识尚存的庄姐走出去。
外面是露天庭院,一出来她就被凛冽寒风浇了个透底。
裙摆和长发随风翩翩起舞,鸡皮疙瘩起了一身的同时酒也醒了。
后有追兵,南烟只能往庄姐后面缩了缩,埋头前进。
两人都没有手机,她需要找到一个人把她们带出去。
与此同时,庭院对面的包厢也里一前一后走出两个人。
南烟走到快一半的时候,一片冰凉的雪花刚好落在她的睫毛上,又很快化开。
意识到什么,她停下脚步仰头,看见了密密麻麻的雪花自天空飘落下来。
今年的初雪下的格外早。
南烟勾了勾唇,她很喜欢雪,这似乎是南方人的执念。
可惜时机不对,她只好收回视线看向前方,蓦地发现不远处站了两个人。
为首的青年个子很高,凤眸狭长,鼻骨高挺,薄唇有些红。
晕黄的灯光打在他线条分明的轮廓上,好看的不得了。
他眉眼间自带上位者的倨傲,看着比自己大不了多少,身上的气质却很冷冽,一看就挺不好惹的。
寒风刺骨,南烟吸了吸冻得通红的鼻头,她眼泪水都要被吹出来了。
三人默默对视几秒后。
那个看着不好相处的青年把肩上披着的大衣递给身侧体格健硕的保镖,附带低语了两句。
被冻坏脑子的南烟呆呆地看着保镖撑起黑伞走到她面前。
单手轻而易举地搂过庄姐,连带着递上那件价值不菲的黑色大衣。
“我家少爷给你的,需要帮助吗女士?”
“谢谢。”南烟轻轻颔首,动作僵硬的接过大衣穿上。
鼻息间全是青年身上清冽的淡香,衣摆长至她的脚踝,暖意瞬间包裹全身。
“冒昧问一下,你们是要出去吗?”
“是。”保镖平静的点头。
“能方便带我们出去吗?我没能找到侍应生。”
“……”
这次没有得到回答,南烟循着保镖的视线望过去。
呼啸风声中,青年看着他们的眼神寡淡又冷情。
看来希望要落空了。
她抿了下唇,用小心翼翼又掺杂些许急迫的语气最后一次努力。
“那可以借手机打个电话吗?我找朋友过来接,麻烦你们…”
话音未落,青年就从屋檐下走出来。
簌簌白雪飘落在他身上,陆宴初用眼神阻止了保镖欲过来的动作,脚步不停,经过三人身边时落下两个字。
“走吧。”
他嗓音冷淡,听在南烟耳里如同天籁,连忙和保镖扶着庄姐右转跟上,虽然根本用不着她出什么力。
穿过庭院,几人来到古色古香的中式园林。
两边是深色石英砖,柔光四起,夜色静谧,人造假山流水汩汩的声音格外清晰,郁郁青葱的草木透露着希望的气息。
短短时间,陆宴初肩上和发顶已经覆落了一层薄雪。
风雪染在他的眉眼间,让他整个人的气质看起来更加凉薄。
“你…先生,不如我们换个位置吧。”看着他始终先自己一步的身影,南烟斟酌了一下,轻声打破了宁静。
她有些难为情,找人帮忙就算了,还占了他的伞。
所以加快了速度和陆宴初保持在同一条线上,保镖见状也立马把伞移过去,他早就想这么做了。
“不用。”陆宴初停下来,垂眸睨着她湿漉漉的眼睛。
“真心的,不是客套话。”
南烟小心翼翼地直视他,温言软语的:“能带我们出去就已经够感激你们了,要是为此让你受凉,我实在难安,会记挂很久的。”
怕他再拒绝,南烟说完就兀自往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