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烟这次试了四次才成功跳上悬梯,紧紧拽着粗糙晃荡的绳索向上爬,最后拉住白皮姐的手上了直升机。
她低头去看顾景之,只见男人动作迅速又利落,猛的一批。
南烟同样伸出手将他拉上来,按照剧本给的,两人对视相笑,紧紧拥抱在了一起。
等到所有戏份全部拍完后天色已经快黑了,剧组在民宿安排了全羊杀青宴。
南烟迫不及待下了直升机,身后小黑哥在喊她,南烟边走边扭头回答。
她急着回去收拾东西,明天一早就想立刻回京都。
众人本来是在小声说话的,忽然声音大了些,开始讨论坐在民宿门口的男人是谁。
南烟循着声音望去,微微眯眼,距离太远,在她这个近视加散光各250度的人眼里,就是坨模糊的黑影。
南烟收回视线继续安慰舍不得他们的小黑哥,顾景之和金发哥时不时搭个腔。
快到民宿大门时,南烟余光看见白皮姐风情万种的拨了拨一头金色大卷发,扭着臀喊了声不太标准的中文。
“嗨~你好帅哥!”
南烟偏头,看清坐在宽大椅子上的是陆宴初后,眼睛都亮了,嘴角迅速扬起笑容。
然而,戴着墨镜的男人就跟没看见她一样,旁若无人的和白皮姐相谈起来。
“别愣着了烟,我已经闻到烤羊肉的香味了。”小黑哥力气大的很,拉着南烟就跑进去。
留意到她回头的灼灼目光,顾景之朝陆宴初看去,虽然墨镜遮住了后者的眼神,但顾景之还是察觉到了很明显的敌意。
他收回视线,没什么所谓的挑眉,讨厌自己的人可太多了。
被拉着去洗手,南烟心乱如麻的冲着水。
陆宴初来了为什么不看自己?是在生气吗?他和白皮姐是不是早就认识了?
南烟擦完手出来时,发现陆宴初居然坐在了长形方桌前,旁边白皮姐热情似火,他冷冷淡淡的像坨冰块。
南烟快步走到他的另一边坐下,刚喊了声“小四爷”,白皮姐就已经开口跟她介绍了。
“小可爱,这位是陆先生,他实在是太英俊了!姐姐对他一眼钟情,擅自做主就邀请陆先生来参加我们的杀青宴,你不用感到拘束,请把他当成自己人,哦不,或许他会成为你姐夫也说不定呢!”
“……”
南烟皱眉盯着二人来回看,见陆宴初没有跟自己说话的打算也不开口了。
不理就不理。
她还不想对这个招蜂引蝶的讨厌怪热脸贴冷屁股。
对白皮姐点点头后,南烟就和刚坐在身边的小黑哥聊起来。
看着挺淡然,余光却一直满满都是陆宴初。
很快,主桌上所有人都坐齐了,众人共同举杯,庆祝影片终于杀青结束。
南烟捧着快和脸一样大的啤酒杯刚抿了一口,就听对面顾景之道:“南老师还是少喝点酒,酒量先放一边不说,你还要忌……”
“我知道的顾老师,你多吃点,不用管我,我心里有数。”
南烟打断他,她向来都是报喜不报忧,更觉得既然已经没事了,就没必要再让不知情的人忧心。
不过,看着被白皮姐贴心照料有加的男人,他估计也分不出心思来留意自己了。
又想到陆宴初深更半夜和白妍珠孤男寡女待在一间房,南烟顿时就跟打翻了醋坛子一样,浑身冒着酸气。
偏偏一桌色香味俱全的盛宴她还吃不了,闷闷的夹着离她最近的蒜泥生菜慢吞吞吃着。
再抬头时,面前多了份年糕鸡翅煲,南烟尝了一口,发现太辣了她现在不能吃,就把它扔到骨碟上了,转而去舀对面的虫草花汤。
殊不知,她在留意陆宴初,而后者也在注意她。
那盘她喜欢吃的鸡翅,就是陆宴初不着痕迹地端过来的。
亲眼看着南烟扔掉自己给的菜,转而去喝顾景之面前的汤,陆宴初神色更冷了。
他之所以压住马上要带南烟走的冲动,在这里陪她演戏,就是不想南烟在一众朋友面前失了面子。
这场杀青宴,除了陆宴初和南烟,所有人都挺开心的,导致喝多了的众人没有发现,他们的女主角已经被人拐跑了。
“你为什么要装不认识我?”
南烟被强行抱上了私人飞机,不开心的用头抵在了他的胸口上,呼吸间都是他身上的清冽冷香。
不像自己,拍了几个小时的戏,身上又脏又臭。
南烟轻嗅了一下,居然还闻到了白皮姐身上的香水味。
她猛的抬头,无意撞上了男人的下巴。
一时间,南烟吃痛的声音和陆宴初的闷哼声同时响起。
南烟赶紧去摸他下巴,“你没事吧,我不是故意的。”
“谁让你骗我的?”陆宴初捏着她的下颌,让她对上自己的视线。
他的眼神透着前所未有的森森冷意,像是要吞了自己一样,莫明让南烟想到那条毒蛇,眸光害怕的躲闪。
“我好疼,你放开我好不好?”
陆宴初蹙眉,他还没用力呢,这就疼了?
南烟瘦了,又比以前黑了些,但看起来还是很白。
他把手收回来时,发现她下颌确实红了一层。
明明自己下巴更严重,明明他生着她的气,但陆宴初还是抬手去给南烟揉了揉。
南烟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声,伸手去环抱男人劲瘦的腰,小声问:“我什么时候骗你了?”
陆宴初气道:“说好的拍完戏就回来,杀完青为什么又跑到这里来了?”
“这是一个电影啊,它先拍前两部,我当时签的合同也是先拍两部,而且电影拍摄周期短,我没有骗你的。”
“我会让人去谈赔偿,最后一部你想都别想了。”陆宴初冷呵,“从今往后就乖乖待在我身边,哪里都别想跑。”
“……”
意识到脚下在移动,南烟先是往后退了退才仰起头,“我东西还没收拾呢。”
“不要了。”
“我现在想洗澡。”
陆宴初把人松开,“去吧,是挺臭的。”
被赤裸裸嫌弃的南烟:“……那我穿什么?”
“浴室应该有浴袍。”
南烟真服了,打开手机连上wifi,通知她的女助理自己有急事临时走了,让她回国时帮自己把东西收拾好带回来。
陆宴初睨向玩着手机不动的女人,“又不洗了?”
“不洗。”熏死你!
话到嘴边,又变成了“我熏死自己得了。”
陆宴初发出了今天的第一声轻笑,重新搂住她,“就一点点汗味,不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