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城里,张吉祥灰头土脸的行走在大街上,身上的道袍已经没有了双袖,露着肌肉虬结的臂膀,胸口也破了一个大洞,样子好不狼狈。
他这个龙虎山外门大弟子,自从练成五雷诀中的斗雷诀和水雷诀后,还从来没有吃过这样的大亏,心里觉得窝囊极了。
“晦气!竟然败给了两个下等的江湖人!这要是让那些内门的纨绔们知道了,还不笑话死贫道?”
他站在大街当中,看了看头顶的日头,暗下决心道:“不能回去,若是就这么灰头土脸的回去,贫道还怎么在龙虎山立足?那岂不是终生无望被收入内门?”
掌教天师给自己的任务是制裁一下那些头脑发热,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江湖门派,顺便看看慕容复是否能为龙虎山所用。
事情发展到了这个地步,就绝不可能再拉拢慕容复了,他现在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要杀了这两个毛头小子,为自己夺回面子。
他走到街头,远远看见一座酒楼,肚子也不争气的咕咕叫了起来,于是决定先饱餐一顿,再做打算。
酒楼名叫杜仙居,在洛阳鼎鼎有名,宾客盈门熙熙攘攘,张吉祥叫了半斤杜康酒,一斤牛肉,一口酒一口肉,吃的酣畅淋漓。
“小二!来三斤上好的美酒,两斤牛肉,再烹制三道时兴小菜,快快端上来!”
张吉祥正大快朵颐,旁边桌上传来一声清朗的声音,点完酒菜后,三个人在桌子旁开始相互谦让座次。
“大哥,你先请!”
“诶!二弟,三妹,你们先请!”
“大哥,你不落座,贫道岂敢先坐?还是你先请!”
那个被称为大哥的爽朗笑了几声:“哈哈哈,既然这样,那为兄就不推辞了,二弟,三妹,咱们都就座吧!”
没大一会儿,又来了几个持刀持剑的江湖人,坐在张吉祥和那三人后面的桌子上,边喝酒边高谈阔论。
“你听说了吗?昨儿个丐帮邙山大会,来了个砸场子的,瞅着还挺厉害的,结果是个银样蜡枪头,乔帮主就那么一掌,嘿!你猜怎么着?”
另外一人急忙问道:“怎么着了,你倒是说啊……急死个人不是?”
那人道:“乔帮主就那么一掌,啪!那道士就跟那风卷落叶一样,飞出去得有七八丈远,逃了!”
“真是奇了,什么阿猫阿狗都敢在丐帮的地盘上撒野了?”
“就是,丐帮可是天下第一大帮,这洛阳又是他们总舵所在,这不是找死吗?当那降龙十八掌和打狗棒是摆设吗?”
人群中议论声越来越大,出过糗的人,最怕的就是别人再把这件糗事重新再提一遍,那声音传到张吉祥的耳朵里,显得格外刺耳,这对他来说,无疑是公开处刑。
张吉祥啪的一声将手中酒碗捏碎,正要发作,只听一声冷哼从隔壁酒桌传来。
“哼!丐帮不过是徒有虚名,一群臭叫花子有什么本事,不过就是沿街乞讨的货色!”
说话的是三人中的道士,他声音清朗,气度不凡,只不过说出来的话却是尖酸刻薄的很,但是张吉祥听着却是无比受用,端着酒坛听他们几个继续争执。
“嘿!这位道长,丐帮可是武林公认的天下第一大帮,在洛阳的地盘上,我劝你还是慎言的好!”
三人中的女人道:“笑话!我们三兄妹,难道还怕那群叫花子不成?你可知道我们大哥的名号?”
那几个汉子冷嘲热讽道:“呦!那还真是不知道,您报个万听听?”
女人自腰间拔出一把飞刀,插在桌子上,冷声道:“说出吾名,吓你一跳!本人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芙蓉仙子崔绿华是也!我旁边的这个牛鼻子,就是大名鼎鼎的蛟王不平道人!”
崔绿华报出二人姓名,那几个江湖客大吃一惊,纷纷闭嘴不言,这二人都是无门无派的散修高手,亦正亦邪,武功卓绝又阴狠毒辣,在江湖上凶名赫赫。
这二人已经如此厉害了,那他们的大哥该是何等厉害的人物?
崔绿华指着中间的男子,骄傲的说道:“我们的大哥,便是横扫河朔,威震江北的剑神卓不凡!”
三人中的老大,正是在太湖败给慕容复,被灰溜溜赶走的卓不凡,他本来是要一路向南,边踢馆边回福建老家,重建一字慧剑门,然后找天山童姥报仇。
不料在太湖见色起意,为了讨李青萝开心,招惹了慕容复,被击败后再也没脸回福建了,只能重返江北。
在江北游荡的过程中,又遇到了不平道人和崔绿华,他通过精湛的剑术击败并折服了两位高手,三人一见如故义结金兰,结伴共同行走江湖,来到了中原的洛阳。
卓不凡虽然在江南败北,但这个消息还没传到江北便被江南六路八大派结盟的消息盖了过去,接着丐帮邙山大会又占据了舆论的高点,所以人们只知道他横扫河朔的经历,对于他战败的消息,江北群雄知道的人屈指可数。
“原来是剑神卓先生,失敬失敬!我们走,不打扰卓先生雅兴了!”
那几个江湖豪客慑于卓不凡等三人的凶名,赶忙抽身离开这是非之地,他们又不是丐帮的人,他卓不凡爱怎么骂就怎么骂,和他们几个人没有半毛关系。
张吉祥看着几个“丐帮吹”吃瘪,灰溜溜的逃走了,心里说不出的畅快,端着酒坛不由笑出声来。
“臭叫花子!笑什么?贫道说你们是沿街乞讨的货色,你没听见吗?你耳朵聋了吗?还不快滚回街上去要饭,扰了道爷的酒兴,把你脑袋拧下来!”
不平道人见张吉祥身上穿的破破烂烂,袍服上全是扯烂的碎布,还以为他是丐帮的弟子,当即怒骂起来,要将他赶出酒楼。
张吉祥挂着笑的脸逐渐冷了下来,他眼中隐隐有怒火升腾,缓声问道:“臭叫花子?我说,你刚刚这句话,说的……是贫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