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傅锦尧真的是陆老爷子的孩子。
那他被陆云湛领养,真的只是个巧合吗?
陆云湛示意林特助动手。
林特助得令,拿着文件袋走过来,“老板娘,这是我们老板查到的东西,都在里面了。您看看。”
看完了,就别再折磨老板了。
您折腾老板。
老板心情不好,就使劲儿折腾他们。
虽说上班人,上班魂,上班人上人,可他们只想忍辱负重地上班,开开心心地下班,不想下班了还要加班啊。
沈知遇抱着舟舟,好奇地打开文件袋。
周遭的白灯将这一圈照得很亮。
里头就三张纸。
第一张是陆云湛的个人银行流水账。
每一笔支出都标注来处去处,一眼明朗。
陆云湛在旁边解释,“这都是我这些年的所有流水账,都是有迹可循的,没有乱七八糟的支出。”
“你想要更详细的,林特助那里有。” 要的话,找他。
那些从他名下银行划出给周慕月‘买’礼物的流水支出,更是无稽之谈。
第二张是陆云湛这些年的生活起居。上面标注着他和周慕月毫不相干的生活轨迹。
至于两人毫无相交却又交叠的轨迹,上面打了很多个问号。
一张两面纸,上面全是密密麻麻的文字。
沈知遇捏着纸张,问:“陆氏集团破产了?”
多余的白纸都拿不出来打印了?非要全部打印在同一张白纸上。
陆云湛看向林特助,后者摸摸鼻子,解释,“这也是方便老板娘您观看。节省时间。”
密密麻麻的小字,看一眼就头疼,大可不必为她着想。
最后一张是亲子鉴定。
亲子鉴定证明傅锦尧和陆云湛不存在亲子关系。
新鲜出炉的时间,是陆云湛来到这里,第一时间让人去取傅锦尧的毛囊做的鉴定。
“没搞错?”她捏着鉴定结果,眉心紧蹙着。
林特助就差举手发誓了,“老板娘放心,我亲自监督,不存在错漏。”
老板可是极尽严肃地叮嘱他,若是出了错,让他给傅锦尧当爹。
他多正常的一个人,想要娃儿会自己找老婆生,才不喜当爹。
所以他全程,东西不离手,眼睛不敢眨,亲眼看着院长做的鉴定,绝无调换的可能。
周慕月明确说出陆老爷子腰间的鼓包,傅锦尧的鉴定又跟陆云湛没有亲子关系。
傅锦尧,到底是不是陆老爷子的?
还是周慕月在说谎?
沈知遇把鉴定还给林特助,“你拿过去让周小姐看看。”
短短时间,周慕月经历了多种情绪变换。
见到陆云湛的惊喜、急切、得意、笃定。
到听闻舟舟话的错愕、不敢相信。
随即是恐惧。
要是傅锦尧不是陆云湛的孩子,那他是谁的孩子?
当年,她就只经历总统套房里的一段艳史,之后便没有了。
或许是今天受的刺激过多,一段模糊的记忆忽然从脑海深处涌出来。
破旧的旅馆。
昏暗的灯光。
影影绰绰的人影……
酒店事件发生过后,浑身狼狈的她不敢回家,怕被那对父母质问。
她拿出身上所有的家当找了一家不用身份证的旅馆开了间房。之后就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朦胧间,她感觉到自己跟人做了。
当时太困了,她以为是做了春色的梦。
醒来后还觉得这个春梦怪让她舒服的。
心底还感慨了一下:要是昨晚的事也如梦中那样契合舒服就好了。
难道,那不是梦?
那男人是谁?
周慕月的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
惊惧到浑身瘫软,止不住地颤抖。
傅锦尧见她这样,挣脱处于震惊中没用多大力气控制自己的保镖,扑过去张开手臂抱住她,“妈妈没事,没事。我在的,妈妈。”
周慕月一直颤抖,恐惧。
他怎么哄也哄不好。
傅锦尧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道:“陆先生,我错了。我不找爸爸了。”
“我们以后再也不会打扰你了。你放我跟妈妈离开吧。”
看样子爸爸是不会认他了。
他没有了爸爸,不想唯一的妈妈出事。
要是妈妈出事,他就真的无家可归了。
见他们还是无动于衷,他握着周慕月的手,慌张又无助。
到底怎么做才能让他们放了自己和妈妈?
妈妈跟他说过陆家的家底,很厉害。
就像今天,这些人从导演组那边把他们接过来,工作人员都不敢说什么。
要是陆云湛一生气,他和妈妈岂不是会有生命危险?
活着,才会有希望。
要是命都没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见他到现在都没有人认清楚事实,陆云湛捏着轻飘飘的白纸黑字朝他走去。
看着他从阴影处一步步走出,仿佛是一座巨山在朝自己移动,扑面而来的压迫,令他心生恐惧。
可强压着恐惧,没有后退。
他身边有妈妈,他不能退。
陆云湛在他面前蹲下,问他:“你上几年级了?”
傅锦尧心中迸发出惊喜,他这是在关心自己吗?
他还是关心自己的,对吧?
“二、二年级了。”
这个时间他本该在学校学习的,但他成绩不错,周慕月跟老师商量好,考试那天他再回去。
陆云湛将某鉴定中心盖章的亲子鉴定举到他面前,薄唇勾起浅浅的,残忍地弧度,“二年级了,应该认识很多字了。”
“你看起来又像是学霸类的,认识的字应该比同龄孩子多一些。”
傅锦尧望着他嘴角的残忍,没有一点被夸赞的喜悦,只有无限恐惧。
“你看看这上面都写了什么?”白纸黑字在他眼前,有一定的距离,周围的白灯却又能让他清楚地看见上面的结果。
他看见盖着某鉴定中心印章的鉴定结果:无亲子关系。
他经常刷视频,知道[无亲子关系]这五个字的威力。
怎么可能?
他跟陆云湛不是父子关系。
那他是谁的孩子?
他的父亲是谁?
他现在又在哪里?
为什么妈妈跟他说陆云湛才是他的爸爸?
“你不是我的爸爸?”傅锦尧绝望地问:“那我的爸爸在哪里?”
陆云湛残忍地回他,“这个问题你得问你妈妈。”
他瞥了周慕月一眼,嫌恶地收回视线,“她这边问不出答案的话,我可以帮你。”
他当然不是同情他,只是让他看清楚事实。不想他未来一直攀扯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