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梦境与现实的边缘，艾晨感受到一阵刺骨的寒意，仿佛无形的灵风穿透了她的衣物。她颤抖了一下，记忆中浮现出学生时代的片段，那时她的学业并不出色，常在夜深人静时躲在被窝里沉迷于奇幻小说的世界，直到凌晨才肯罢休。次日上课时，她总是昏昏欲睡，若恰逢冬日，不慎在课堂上入睡，那种冰冷的感觉，就如同此刻，仿佛全身都被冰封。
    “醒了？”喻然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而她的眼睛尚未睁开。
    艾晨挣扎着起身，发现身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件男士外套，她费力回忆，才记起这是喻然刚才穿着的。
    瞥了一眼客厅的古铜挂钟，艾晨惊愕不已。
    “已经过了一更天了？”她问。
    “嗯。”喻然简洁地回答。
    艾晨环顾四周，“刘子威呢？”
    “早就回去了。”喻然答道。
    “粥粥呢？”她又问。
    “在后面那个温泉泳池里嬉戏呢。”喻然说。
    那可是温泉，温泉啊！
    艾晨翻了个白眼，略带责备地问：“为什么不叫醒我？”
    “看你睡得那么香。”喻然解释。
    虽有暖炉，但冬夜的寒冷仍能侵入，艾晨坐在椅上，缓了口气，才低声抱怨：“温泉泡久了，果然容易让人昏昏欲睡。”
    “回房间吧。”喻然起身邀请。
    艾晨点头，裹紧那件带有烟熏味的男式外套。
    午夜时分，山庄内灯火稀疏，走廊里透着幽暗，仿佛一座荒废已久的神秘旅店。
    “那个，apgm的问题解决了吗？”艾晨边走边问，凉风让她清醒了一些，想起了睡前的话题。
    喻然微笑，“还是老样子。”
    女孩的心思，哪个不是细腻如丝，玲珑剔透？
    艾晨是最早知道喻然apgm意识操控延迟问题的人，但喻然总是淡然面对，她也就没再多问。但她清楚，这事一直困扰着喻然。这家伙就是这样，遇事总爱藏在心里，不愿多说。
    上了二楼，转过拐角，她们的房间映入眼帘。喻然的房门似乎忘记关了，此刻空荡荡的，显得有些冷清。
    艾晨把外套塞给喻然，满足地打了个哈欠，“去睡吧。”
    “嗯。”喻然应道。
    艾晨走到门前，突然停下，“喻然。”
    “怎么了？”喻然正准备关门，闻言探出头来。
    “你的衣服该洗了，全是烟味，难闻死了。”艾晨责备。
    “好，知道了。”喻然挥挥手，随后各自回房。
    一天的疲惫，让她们倒在床上瞬间沉睡。只有那个与众不同的傻丫头，仍在后院的温泉泳池中嬉戏。
    喻然在陌生之地，作息时间格外规律。次日清晨，八点刚过，他已经准时起床。
    穿戴整齐，洗漱完毕。他习惯性地想去后街买早餐，下楼时才想起已身处杭州国家队训练中心。
    昨晚他和刘子威研究的训练室此时已坐满了人。陈文宇、单良俊、舒涵易，他们并排坐在电竞椅上，戴着全息头盔，显然正在《魔神世界》中战斗。
    陈文宇似乎察觉到了动静，率先从游戏中退出，摘下头盔，看见喻然，微笑着打招呼：“前辈，起来了？”
    “嗯。”喻然点点头，“你们在做什么？”
    陈文宇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晨练，以前在俱乐部就习惯了。虽然退役了，但早上还是会忍不住上线练练手。”
    喻然应了一声，忽然意识到，他们这个时代的电竞职业与自己那个时代截然不同。
    更专业，更直接，更职业化，但也似乎缺少了些什么。
    “要不一起练练？”陈文宇提议，又觉得自己语气轻浮，连忙压低声音，“请前辈指点。”
    喻然应允，“试试看。”
    他从旁边的电脑中找出昨晚留下的笔记本电脑。尽管不是第一次见，但看到如此老旧的设备还能登录《魔神》，陈文宇还是有些惊讶。
    “前辈……你就用这个打？”他问。
    “这就足够了。”喻然说，“我可不会手下留情。”
    满级后，各服务器的竞技场相通，虽然没有奖励，但大多数玩家更喜欢在主城外插旗决斗。
    陈文宇戴上头盔，迅速进入游戏。喻然操作笔记本，选角色时看到那个猥琐的精灵大叔，总觉得不太对劲。
    之前提过，游戏角色可以选择系统预设的面容，也可以扫描玩家的真实相貌。白狐脸儿的角色就是后者，可惜他本人并不帅气，面部扫描后角色显得不伦不类，十分怪异。
    登录游戏后，喻然操纵角色变身为黑猫，这个形态看起来顺眼多了，不必面对精灵大叔肥硕的臀部。
    很快，陈文宇的角色“月下舞者”向他发出邀请。还好这家伙开了匿名模式，否则这样的角色出现在网游中，世界频道恐怕会炸锅。
    职业玩家在游戏中出现并非新鲜事，许多退役选手转行做游戏主播，虽然退役，但人脉犹在，有时会在直播时邀请现役职业玩家助阵。满级竞技场中，普通玩家也有机会与昔日偶像一较高下。
    但“月下舞者”不同，他曾连续两年蝉联国服第一，wod8后黯然退役，让许多人惋惜。人们猜测他何时会重组队伍再次复出，因此陈文宇受到的关注度也与众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