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搭乘电车,从jr三宫站来到旁边一站的jr滩站。
从滩站走路五分钟可到的那个地方,入口大门挤满各式各样的人,有情侣、家庭,还有推测是出来远足的小学生团体。
这里是当地人都来过的王子动物园。
大多是小学远足时来过。
神户的小学应该几乎都是如此。
我从来没遇过没来过这里的当地人。
不过我最后一次来是小一的时候,不太记得里面长什么样子。
唯一记得的,顶多只有入园后左手边有很多红鹤。
心露小姐似乎也在神户长大,却从未来过王子动物园的样子。
搞不好是感冒请假了。感冒去不了的可能性,比小学没选这个地方当远足地点的可能性还高。
这座动物园对神户市民而言就是这样的圣地,或者说是圣殿,总之就是那种感觉的地方。
进入春天后,气温回暖了不少。
我今天穿着有点宽松的朴素白t恤,左胸附近印着一只眼神凶恶的酷黑猫。
忘记是在哪里买的。
然后下半身搭配经典的黑色西装裤。
黑白组合最安全,白色又能营造出干净的感觉,至于黑色则没人会讨厌吧。
这样穿显瘦,更重要的是可以不用烦恼要穿什么,相当方便。
「让你久等了……!」
我靠在入口大门前的护栏上,呆呆地看着小学生──这样讲听起来很像怪人,但我只是因为他们碰巧在眼前才会看着……就在这时,背后传来呼唤我的声音。
「午安。还有五分钟,来得及啦。」
「午安……!可是我让你等了……明明是我主动约你还让你等,对不几……!」
心露小姐应该是看到我的背影才会跑着过来。她气喘吁吁地鞠躬道歉。
她穿着灰色的长袖连身裙,非常适合她。
腰部的位置用皮带系住,凸显出纤细腰部的形状。
从黑色乐福鞋探出头的蕾丝袜子也相当适合她的气质,很可爱。
「不会,其实我也才刚到。好了,你先喘口气吧。」
「好滴……!」
心露小姐每次听见我刚到,都会开心得笑出来。
这是经典的约会台词,所以心露小姐很喜欢的样子,不过她每次都做出这种反应,我会不好意思。
话虽如此,回人家:「好慢,你晚到了三分十秒。」这么做也很恶心。实际上我体感只等了三分钟左右,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心露小姐调整呼吸的期间,我在附近的自动贩卖机买水。
「给你。」
「谢、谢谢。」
心露小姐喝完水后好像冷静下来了,我们便一起排队买门票。
这种时候是不是该由我这个男生出钱呢……?connect的活动可以打五折,就算买两张也只要花一人份的钱。心露小姐似乎没在打工,所以就由我出钱吧。
我和她分别拿出智慧型手机给售票人员看,证明我们在connect上确实配对成功。
接着付完钱之后,我们拿着门票在入口大门排队。有一团小学生在,看样子得花上一些时间。
「那个,阿祥先生,给你。」
「咦?」
心露小姐往我手中塞了什么。态度有点强硬,不太像她会做的事,或许是觉得我不会收下。
手中是我刚才付掉,她那份的门票钱。
「我们之间是对等的对吧?你那样说的时候,我很高兴喔?」
「啊──我不介意啦,反正半价。」
「不行。我想跟你维持对等的关系。」
「知道了。那我就收下喽。不过结帐时你什么都没说,所以我以为我出就好。」
买门票的时候,心露小姐也在我旁边。
我在她拿出钱包付钱前,付掉了两人份的门票费,心露小姐就把钱包收起来了。而且那个时候她还跟我道谢……
「结帐时替男方做面子,之后再确实把钱还给对方,才是能干女性的作风。」
她一脸得意地说明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小知识。
可是男人的确是爱慕虚荣的生物,这个做法挺有能干女性的味道。
话说回来,想被当成能干女性看待,得意洋洋的心露小姐真可爱。好想摸摸她。
「你从哪里查到那个说法的?」
「在社群网站上碰巧看到……」
「网路上的言论未必统统正确,最好不要尽信。虽然结帐时替男方做面子,真的有能干女性的感觉。」
「咦?那么第一次约会时穿暴露的衣服,男生会高兴呢……?」
是事实。
我总不能这样说。心露小姐在奇怪的地方很天然,她真的会相信。
「那个……就是……啊──……劝你别那么做?」
我真伟大。
穿暴露服装的心露小姐在脑内消散,不过没关系。
没关系……这样就好。
我们在入口大门排了数分钟,好不容易才入园,结果跟我记忆中一样,左手边有红鹤可以看。不是一两只,而是数十只。
整面都是粉红色。
叫声是「咕咕咕──」或「噗噗噗──」这种用人类语言无法描述的声音。正前方还有孔雀,养了各种鸟类。
「你知道吗,企鹅也是鸟类喔。」
心露小姐再度一脸得意地展现知识。
可惜我知道。
「企鹅的汉字写成『人鸟』喔。」
「唔!这个我不知道……」
「我赢了。」
我这么说完,心露小姐便发出呻吟:「呜呜……」在智慧型手机上看着什么东西。我不小心瞄到一些,似乎是笔记的样子。
「我为今天查了许多资料,可是对动物园新手而言,全是不知道的事……」
头一次听见动物园新手这个词。
「我很喜欢心理测验或性格诊断测验,阿祥先生听过动物系心理测验吗?」
「什么样的?」
「呃……像犬系男、猫系女之类的,与其说是心理测验,更接近性格倾向?」
「啊~有很多种动物呢。企鹅也有。」
「对呀!」
她站在红鹤前面,喜孜孜地将动物性格诊断的画面展示给我看。
「等等要不要一起玩?我昨天查资料的时候找到的,很好奇你的结果……」
心露小姐看起来真的很期待,昨天凌晨两点还传line跟我说:「我太期待明天了,睡不着!我会努力不要迟到,晚安。」
我起床后才看到这则讯息,不晓得那之后她有没有顺利睡着。
「那么吃完午餐来玩吧。也可以顺便休息。」
「好的!」
心露小姐以响亮的声音回应,雀跃地对红鹤拍照。
光是红鹤我好像就听见二十次快门声,这样手机会没电吧……?
通过鸟类区后,平缓的上坡路前方有道圆形栅栏,里面养着大猫熊。
大猫熊果然很受欢迎,旁边围着一堆不分男女老少的游客。尤其是小学生,他们应该是来远足的。
「看不见大猫熊……」
我虽然看得见,以心露小姐的身高来说却看不见的样子。她踮着脚尖伸长脖子,卖力奋战。
「心露小姐,比起在男生后面踮着脚尖,我们移动到那群小学生后面吧。这样就看得到了吧?」
「啊!说得也是呢。不愧是阿祥先生。」
这种事其他人应该也想得通,不过受到称赞挺令人高兴的,我在内心挺起胸膛。
「那只大猫熊是不是有点像你啊?」
心露小姐这么说着,指向手拿竹子仰躺在角落的大猫熊。
不知为何,它抬着右脚在发呆。
「呃……哪里像了?」
「嗯~哪里像呢?气息?气质?」
「这两个不是差不多吗?」
「看起来很想睡的部分!眼睛吧~?总觉得好可爱。」
我看起来那么想睡吗?
不过缘司和光也常这么说,或许真是如此。
「对了,要不要来猜等等做的心理测验会测出什么?」
「好啊,那我来猜你的。」
「我来猜阿祥先生的!」
心露小姐今天比平常还要亢奋。
而且她笑的时候比害羞的时候更多,证明她习惯与我相处了吧。
若能按照这个步调改掉怕生的毛病,我是否再也不会跟心露小姐有接触了呢?
应该会吧。毕竟我们之所以一起吃午餐,原本就是为了帮助她改善怕生的个性。
看着她开心的笑容,总觉得这样有点悲伤。
看完大猫熊,我们去看了无尾熊。
看到懒洋洋的无尾熊,心露小姐又开心地说跟我很像。她是觉得懒洋洋的动物全部像我吗?
在跟动物不熟的我眼中,大猫熊和无尾熊差不多,说不定它们的亲缘关系很近。
看到懒洋洋的小熊猫时,她也说过像我,应该不会错。
我们看了松鼠、水獭,下楼后是名为互动广场的区域,似乎可以在限制时间内跟动物玩。
不过,就算不是限制时间也只有矮栅栏,因此可以在相当近的距离下普通地和动物们互动的样子。
「互动广场!是能跟动物们玩的地方哟,我之前调查的时候就很好奇!」
附近大多是小学生,排队跟兔子玩的心露小姐却完美地融入其中。
我则和推测是小学老师的人站在一起守望心露小姐。
虽然她性格内向,混在小学生里面跟动物互动的胆量倒还是有。心露小姐从容不迫地抚摸兔子。
「兔子就不太像你了。」
「那个,你来动物园的目的不是要找像我的动物吧?」
「因为是比赛嘛。我要猜中你像哪一种动物。」
原来是比赛啊。
我都不知道。不如说你根本没有讲吧?
「输的人要听从对方一个命令,怎么样?」
「好啊。我接受了。」
就算猜中,我也想不到要对心露小姐提出什么命令,不过这也是动物园约会的乐趣之一吧。
尽管这个玩法非常特殊,我并不介意。
比起这个,心露小姐开心就好。
我们离开互动广场,去看了大象。
即使看到大象,心露小姐也没有说像我,我便问她:「大象跟我不像吗?」她一本正经地回答:「体型差很多耶?」连体型都包含在考量因素内吗?
熊、树懒、北极熊、海狮、鳄鱼、猞猁、马赛长颈鹿、斑马、美洲豹,我们看了各式各样的动物,决定在下午两点享用迟来的午餐。
园里有餐厅和餐车。带便当的人也很多,所以还有很多桌子及椅子供自带外食的游客使用。
「你现在想吃什么?」
「那个……如果你不嫌弃……」
心露小姐先说了这句话,接着向我递出挂在左手臂上的竹篮。
「我做了便当……你愿意吃吗?」
她的脸好红。
跟我们初次见面,坐在邻座配对到的那个时候一样红。
这么说来,决定要吃午餐后,心露小姐在走到这里的期间一直紧张兮兮的。
是今天不太常看到,害羞模式的心露小姐。她想说很久了,却开不了口吗?
「可以吗?我好高兴。」
「真、真滴吗!太太、太好了……我还怕我太有干劲,反而吓到你……」
「哈哈!怎么会呢。如果便当里放了食用昆虫,那还真的会吓到我。」
「啊!你不喜欢吃虫吗……?」
「咦!真的有虫吗?」
「骗你的!呵呵!」
「什么嘛……」
心露小姐也跟之前比起来,变得亲人许多。
刚认识的时候,我明明想不到她会开这种玩笑。
跟我相处的时候,已经完全看不出她怕生,但她面对其他人还是会紧张吧。
否则我们变成这种关系的目的就达成了。
说起来,心露小姐提过她使用connect的契机,是想改掉怕生的毛病,不知道她有没有跟其他人见面。
没和我见面的假日,心露小姐都在做什么,我一无所知。
跟刚开始比起来,我想更了解心露小姐的频率大幅增加,说不定全是因为那一天的那句宣言。
就算不论这一点,她也是个好女孩,又可爱,我对她挺有兴趣的,不过自从她作出那个宣言,我便不受控制地把她当成一名异性看待。
心露小姐明明是站在朋友的角度说的,我却不小心理解成不同的意思,这样不会居心不良吗?
当成朋友对待的人对自己有好感,她应该会很困扰,这样不太好。
再说这份心情也未必是好感。
我喜欢的人是谁呢?
「阿祥先生?你在想事情吗?」
心露小姐看着我的脸,头发传来迷人的香气。
「咦,喔……没有。我们开动吧。」
「……好的。不过,那个……我第一次为别人下厨,请你口下留情……」
她好像非常没自信,先帮我打了预防针,不过用不着担心。
因为我的味觉已经被光的便当搞坏了。
跟那东西起来,大部分的食物都很美味。
光那家伙做菜的时候,有没有看食谱啊?
我打开竹篮,里面装着外观适合竹篮的食物中排行第一的三明治。
至少在我心中占第一啦。
「三明治吗……!看起来好好吃……!」
「因为我家有可爱的野餐篮。说到野餐篮,我想就是三明治……我姑且试过毒了,不会出人命……!」
死因是三明治也太好笑了。
不过这份三明治的外观看起来完全不用担心,除了煎蛋卷、番茄、生菜、小黄瓜等七彩的馅料外,还有鲔鱼三明治、培根生菜番茄三明治,种类五花八门。
「这个煎蛋卷三明治,请你加盐吃吃看。」
「三明治加盐巴?真稀奇,我家什么都不会加。」
我先吃一口原味。
「好吃!」
「真的吗……?太好了……我放心了。」
何必那么担心呢?既然已经试吃过,她应该很清楚这个煎蛋卷三明治有多美味。
我接着洒上心露小姐带来的盐巴。
「咦?怎么会这样,好好吃。煎蛋卷也是咸的啊。」
「是的,你会不会不喜欢?煎蛋卷有甜有咸,每个家庭的口味都不一样,所以我有点不安。」
「放心,我家的煎蛋卷也是咸的。」
「那就好……」
鲔鱼三明治和培根生菜番茄三明治也相当美味。女生做的料理就该是这样。
高中时期,光也曾经做过三明治给我吃。
里面夹了番茄、生菜和炒蛋。炒蛋用美乃滋调味过,味道还算不错。
看来连厨艺极差的光,都改变不了蔬菜原本的味道和美乃滋的味道。
我当时超级高兴光每天早起为我做便当,总是吃得一干二净,味道则是其次。
到头来,不管味道如何,男生就是喜欢手作便当。
我们轻松吃完本来还担心吃不完的大量三明治,坐下来看着目标客群年龄层偏低的园内游乐园。
除了旋转木马和摩天轮,还有大猫熊列车这个小型云霄飞车,能够听见孩子们的尖叫声。
老实说长大后玩这个根本不会尖叫,但我看着看着就想起来了。
小学的时候,我曾经坐过那个大猫熊列车,吓得不敢张开眼睛。它的速度其实不容小觑。
「阿祥先生,该来分出胜负了吧?」
心露小姐将智慧型手机对着我。
萤幕上写着「动物性格诊断测验」,搭配许多可爱的动物插图。
「好啊,来吧。」
回答几个问题后,好像会从总共八种的动物中,测验出个性最接近的动物。
有猫、狗、兔子、企鹅、乌龟、熊、大象,以及鼹鼠……鼹鼠?
猫、狗和兔子大致上可以理解。
我记得企鹅是不会飞的鸟,懂得冷静判断自己的能力范围,明白自己擅长游泳,试图强化这个优势而进化的生物。
所以知道自己的长处,能够冷静下达判断的人,应该很容易做出那个结果。
乌龟大概是悠闲的人。
熊给我的印象跟乌龟差不多。大象是体型魁梧的人……不过既然是性格测验,应该没有关联。
虽说如此,鼹鼠又是什么呢?
回答了几个问题,我的测验结果出来了。
我不让心露小姐看到一般望向正面,发现她在窃笑。
「你在笑什么……」
「我满有自信的。」
是有自信猜中我的结果,还是她做出我绝对猜不中的结果,确信自己会获胜呢?
可惜,我已经在这八种动物中,找到最像心露小姐的动物了。
我用的是删去法。
她不像猫。
狗的话我身边有缘司这个范例,跟他比起来,心露小姐不太像狗。
说到兔子,容易联想到怕寂寞的女生。这个同样不像心露小姐,应该不是兔子。
乌龟和熊的悠闲感确实可以跟她联想在一起,但感觉不是完全符合,因此排除。
大象庞大的体型不适合心露小姐。虽然这个测验看的是个性,体型不能纳入考量。再说,大象又是什么样的个性呢?
然后鼹鼠超莫名其妙,所以排除。
剩下就是企鹅!
我挺喜欢企鹅的,自认还算了解。如我刚才所说,企鹅是能明确掌握自身的缺点,接纳它并且试图向前迈进的动物。
我记得企鹅系女生的特点是意志坚定,然后擅长倾听。
嗯,目前看来根本就是心露小姐。
还有不管怎么说,企鹅其实有大胆的一面。这不就是心露小姐吗?
「那我先猜……心露小姐是……企鹅系女生对吧!」
「……」
她低下头,果真如此吧。我的推测没错,她应该悔恨得说不出话。
「……很遗憾。」
出乎我的意料,确信自己赢了的心露小姐说。
「咦?」
心露小姐的笑容让人产生她脸上写着「活该」两字的错觉,对我展示智慧型手机的画面。
「鼹鼠系……女生。」
测验结果大大显示在萤幕上,下面写着几项鼹鼠系女生的特征,不论哪一项都符合她的个性。
「不擅长在太阳底下活动的内向性格,容易害羞,比起当面交谈,更喜欢用文字与人交流……」
好准……
「所以阿祥先生猜错了呢。我猜中的话,就是我赢了。」
除此之外还有清纯、激起他人的保护欲、皮肤白、妆容和穿着打扮都偏朴素等,连外貌特征都跟心露小姐完全一致。
太不懂鼹鼠的我澈底输了。话说实际的鼹鼠又不白,不会化妆也不会穿衣服吧?
可是,还有可能平手。
假如心露小姐猜错了,虽说赢不了,至少是平手。
「我猜阿祥先生是……猫系男!」
「……」
我将自己的智慧型手机朝向她。
「公主,有什么需要请尽管吩咐。」
「我赢了……!」
心露小姐的双手在胸前轻轻握拳。
她为什么会知道?
瞧她那么有自信,应该有什么根据才对。
「你怎么知道?」
「咦?你没有自觉吗……?你看起来明显像猫耶……?跟你认识没多久的我都看得出来……」
「这、这么明显吗……?是无所谓啦,反正我喜欢猫……」
我看了一下将特征条列出来的测验结果。
自我中心、室内派、喜欢独处、情绪起伏不大、沉默寡言、会跟愿意敞开心扉的人撒娇等。
确实挺准的……吗?
偶尔有人会说我像猫,所以我多少有自觉。
虽说如此,我以为心露小姐这样认识我才没几天的人,肯定不会发现。
「那么,请你答应我一件事。」
「好的,请说。除了会有生命危险的行为,我什么都……不对,还是请您尽量手下留情……」
「我、我不会提出那么强人所难的命令啦!」
我知道。
心露小姐是谦虚、优雅又贴心的人。她大概不会提出让我为难的命令。
「现在是春天……对吧?」
「是……」
「我没和家人及亲戚以外的人一起赏花过……希望你能陪我去赏花……!」
「咦?就这样吗?」
「不行吗……?」
胜者可以提出的不是请求,而是命令,所以说实话,我以为她会做得更过分。
「呃,用不着命令,我也可以陪你去啊?再说我觉得不错,感觉会玩得很开心。啊!但是我也没有赏花的经验……赏花通常会做什么啊?」
「我之前赏花的时候是边赏樱边野餐。大家一起吃饭,大人还会喝酒。当时我还是小学生……这么做大概是主流……」
可是这是两个人一起做的事吗?
我老家附近的河岸每年都有人会赏花,每个团体都是一群人,而非两个人。
至少也有三个。
「那个,其实这才是我真正的要求……」
「……嗯?」
心露小姐抱紧装三明治的篮子扭扭捏捏。
非常难以启齿的样子。
「那个,这是命令,不如说你的要求我都会努力为你实现……你尽管开口。只是说说也没关系,好吗?」
「如果真的会给你造成困扰,请你拒绝我……方便的话,我还想邀请你的朋友,大家一起赏花……可以……吗……?」
啊──原来如此。确实会难以启齿。
假如我约了朋友,身为唯一一个两边都认识的人,就得留意要顾到双方。
这样我会很累,心露小姐大概是考虑到这一点,才会犹豫该不该开口。
「我最近跟你讲话的时候不太会吃螺丝了。虽然还是会紧张……」
「原来你会紧张啊?我完全感觉不出来。」
「真的吗!我好高兴……!不过,在其他人面前我还没办法好好说话……所以我想请你让我练习。你的朋友应该都是好人,我比较能放心……」
「我朋友也不多,希望你不要期待,但我会问问看。我想到了一个八成会举双手赞成的人。」
「对不几,提出这么任性的要求……」
「咦?你怎么跟我讲话还是吃螺丝了呢?」
「啊、啊呜呜……」
心露小姐大概跟鼹鼠一样想要钻进洞里,双手抱头蹲在地上。可见她有多紧张。
可是,心露小姐努力试图克服自己的弱点。
我答应她要帮她改掉怕生的毛病,所以我想帮上她的忙,没打算半途而废。
即使我的朋友少到只想得到缘司能约,我会尽己所能。
幸好缘司说他曾经跟心露小姐搭话过一次,想和她交朋友,所以他应该不会拒绝我的请求。
缘司又擅长交际,以克服怕生的第一步来说,是再适合不过的人才。
不过我才是心露小姐的第一个朋友,那家伙算第二步吧。怎么办?万一缘司变得比我和心露小姐更要好……
总觉得好嫉妒。
「那个,可以的话……」
「咦?」
「我还想要……女性朋友……真的对不几,我这么任性……!」
女性朋友啊……
我心里有人选──虽然只有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