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武场的老百姓陆陆续续的都离开了,此时除了维护秩序的禁军和京兆府,只有秦清和谢韶轩还没走。
永嘉公主就是这个时候来的,一身黑衣,神情肃穆,两侧护卫严阵以待。身后一匹马拉着一口黑色的楠木棺材出现在演武场。
永嘉公主在宫女环儿的搀扶下走上了刑台,没给南越这边其他人任何一个眼神,倒是那个叫豹儿的宫女恶狠狠的瞪了他们一眼。
永嘉公主走到刑台上,看着面前那具已经可以看到森森白骨的尸体,以及尸体旁边托盘中摞的整整齐齐的肉片,永嘉公主宽大衣袖中的纤纤玉手紧握成拳,指节握的发白。
永嘉公主在那具尸体面前蹲下身子轻声说了句:“皇兄,永嘉带你回家。”
这话说完,上来几个护卫开始收拾皇甫贤的尸体,把皇甫贤的尸体放到棺材之后。
秦清站在一边看着这些人的举动,自认为好心好意的提醒了一句:“现在天气炎热,这尸体若是不做处理,不用等你们回到东凌,就得腐烂发臭了。“
“所以……”
秦清一脸真诚的开口:“死都死了,再熏到别人就更作孽了,所以你们还是处理一下的好。”
对此,谢韶轩已经习以为常。
林望飞则眉心突突跳了跳,这姑娘气人的样子还真是名不虚传。
“妖女!你实在欺人太甚!”张策忍无可忍伸着食指指着秦清开口说道。
秦清皱了皱眉:“你这老头好不讲道理,我是一片好心怕他在路上熏着你们。”
“你……”
永嘉公主侧了下头,制止了张策。
“你是叫霓裳吧?”
“嗯。”
永嘉公主盯着秦清的眼睛,唇边勾起一个冷笑:“本宫记住你了。”
秦清也笑了:”然后?你能怎样?”
“日后你就知道了。”
“威胁我呀?”
“有吗?”
“我觉得有。”
“那就有吧!”
秦清扫了一眼四周,发觉周围确实没有哪个人修为高于她,于是笑着开口:“好啊,那你死吧!”
秦清说完没给永嘉公主反应的时间,一沓爆炸符就扔了出去。
谢韶轩抓着伊文韬的官服往后退了数步,林望飞心里骂了一句疯子,也跟着后退了数步。
永嘉公主瞪大了眼睛,她身后的护卫甚至没有反应过来。
但意料中的爆炸声并没有响起。
几乎是本能的觉察到了危险,秦清随手朝着身后的那些禁军扔出了几道符箓。
谢韶轩暗叫不妙,立刻松开了伊文韬,朝着秦清大喊了一声:“小师妹!”说着就要冲过去,却无法上前一步。
随后一股渡劫的气息压的秦清抬不起头来,感觉全身的皮肤一阵阵钻心的疼。
来人暗红色的衣袖卷起那一沓符箓朝着秦清扔了过去。
嗖的一声,几道上品护身符第一时间挡在了秦清面前。
接着爆炸声轰轰轰的响起。
随着浓烟散尽。
永嘉公主面前站着一个人。
红衣金冠,丹凤眼,南越国师沈青苍!
“秦清,你想干什么?”沈青苍一开口尽是上位者的威严。
秦清忍受着渡劫的威压,强撑着扬起个笑脸,言语依旧嚣张:“杀她啊。”
“为何?”
“因为她想杀我啊。”
“你今日杀不了她。”
秦清忍不住叹了口气:“是,现在我知道了。”
“秦清?”站在沈青苍身后的永嘉公主听着这个名字十分惊讶,看向对面那个打扮的妖里妖气的女子:“你是秦清?”
秦清点点头:“对啊。”
永嘉公主脸色顿时难看了很多,秦清是谁,她知道,即便没见过也有所耳闻,可以说和他们东凌是死仇。
“国师要杀我吗?”渡劫巅峰的威压让她很难受,唇边已经渗出了一点血。
沈青苍沉默着看着秦清。
秦清困惑了。
谢韶轩已经拿出了宗门联络器,准备向大师兄或者师傅求援,结果没有来得及,联络器便在手中化作了齑粉……
……
这位国师大人明明对自己有杀意,可是却不动手,这是为什么呢?
“你们走吧!”
永嘉公主看了看沈青苍又看了看看秦清,终于还是对着沈青苍行了个礼,转身走了。
秦清看着离开的永嘉公主,多少有些不甘心。
沈青苍收了渡劫的威压。
秦清顿时感觉身上一轻,谢韶轩则松了一口气。
可秦清接下来的话让谢韶轩觉得他这口气松的太早了。
“国师大人。”
沈青苍没说话,只是淡漠的看着秦清。
只听秦清缓缓开口说道:“吴勉是我杀的,一刀毙命。”她本想说死的老惨了,可是想想死的一点也不惨,于是打住了。
秦清说着眼睛死死锁住沈青苍。
只见沈青苍勾了勾唇,看着秦清点破她:“你想激怒我?”
秦清见心思被人识破,也不反驳点点头道了声:“是啊,但是看起来好像失败了。”
……
站在另一边的林望飞听着秦清与沈青苍的对话。
“这位姐一直这么疯吗?”虽然有所耳闻,但亲眼看见还是觉得很震惊……
“姐?嗯!她是我祖宗!”谢韶轩咬牙。
一句祖宗算是回答了林望飞的疑问。
……
胆大包天的秦清不死心的继续问道:“不过国师您真的不生气嘛?”
“怪只怪他自己学艺不精,而且我跟长平宗不同。”
“哦?”
“我不护犊子。”
“那当您的徒儿还挺倒霉的。”
沈青苍看着秦清,唇边勾起一抹冷笑,转身走了。
谢韶轩走过来看着沈青苍离开的背影,拍了一下秦清的头。
“噗!”秦清吐了一大口血。
这一口血把谢韶轩给吓的手忙脚乱:“唉唉唉,小师妹,没事吧,师兄我不是故意的啊!”
秦清弯着腰,双手撑在膝盖上。
“小师妹。”大师兄和二师兄知道了会不会打死他啊!
“安静点,我死不了。”秦清说着抓着谢韶轩的胳膊站了起来。
“没事?”
“没事。”秦清用衣袖擦了擦唇边的血,心里暗骂:沈青苍那个老壁灯!
谢韶轩打量了一番秦清,看样子确实问题不大,这才发现微微放下心来。
“你没事,惹他干什么?”谢韶轩也想到了,这十有八九就是沈青苍干的。
“因为我有个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