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赵长年的生日,没有像往年一样出去饭店吃饭,而是选择在家里一家人简单的吃一餐。
其实说简单,桌子上也有将近二十道菜,并不比在饭店差。
中午赵长年还和赵蒽艺通了电话,她告诉他江率不会来,两人在电话里聊了近十分钟,这是这几年来父女俩大概聊得最久的一次,那句“爸爸,祝你生日快乐”,他听得十分感动,现在她又把江率带来了,更是激动万分。
因为江率的突然到来,饭桌上显得比往时安静,平时叽叽喳喳的赵艾琳俨然一位大方得体的淑女一样,轻声细语,细嚼慢咽。
落座时,她选了江率旁边的座位,时不时余光偷瞄江率。
江率当然能感觉有束火辣辣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游移,但是他压根就懒得看赵艾琳一眼,时不时给赵蒽艺夹个菜,叫她多吃点,声音温柔体贴。
他平时对她有多冷漠,那么现在他的行为就有多温柔,他以前还说她会演戏,她倒是觉得他才是奥斯卡影帝,但是,赵蒽艺还是很感谢他给足了她面子。
可是,结婚三年来都没曾跟妻子回过娘家的人突然回来了,又表现出一副疼爱妻子的样子,不管是谁看了都觉得奇怪和怀疑吧?偏偏江率完全不在意别人的眼光,把他“该做的”自然大方的表现出来。
在江率眼里,这是礼尚往来。
吃完饭,在客厅里坐了一会儿,赵蒽艺带着他到二楼参观她的房间。
房门一关,两个人脸色都变了,赵蒽艺对江率竖起一个大拇指,语气是赞美还是调侃连她都分不清了,她说:“回头颁个奥斯卡最佳男主角奖给你。”
江率环顾一周,整个房间以粉蓝为主,很女性化的装扮,感觉跟她的个性不太相符。
他回她道:“顺便自己给自己颁一个奥斯卡最佳女主角奖。”
赵蒽艺撇撇嘴,说道:“跟你比起来,我最多也就最佳新人奖。”
江率没再接她的话茬,说了其他的,“这个家也只有赵长年对你还不错,赵辰誉似乎保持中立,其他两人对你不屑一顾。”
赵蒽艺反驳道:“我哥本来就是这种比较理智成熟的性格,我也是我妈带大的,艾琳年纪小不太懂事,说得你好像很懂他们一样,哼。”
江率看着她,她说得振振有词,殊不知自己刚才的反驳多么的毫无底气,她在自欺欺人,他也不想揭穿她。
赵蒽艺被他看得有点不自在,嘀咕道:“你一来我们家就挑拨离间。”
房间里很安静,她说得虽小声,他也把她的话听在耳朵里,不过江率没有不高兴,反而正经道:“我实话实说,哪儿有错?”
赵蒽艺无从辩驳,其实她心里也明白江率没说错什么,可是有谁喜欢别人这样赤裸裸的把自己的家人分帮分派。
她不理他,踢了拖鞋,整个人趴在她的大床上,抱着柔软的被子,滚了两圈,开心得像个小孩。
天天睡沙发,好想睡床上,不过今天江率肯定不会在这里留宿,所以她还是得跟他回家睡沙发。
她的房间里没有沙发,江率站了一会儿,坐到书桌前的椅子上。
书桌上有一个小相框,照片是一张全家福,里面的赵蒽艺不过八、九岁的样子,扎着两个小辫,咧着小嘴,笑得最开心的就是她。
江率忍不住勾了勾唇角,她小时候还算可爱。
这时房门口突然传来敲门声,赵蒽艺起来开门,赵长年站在门口,看向江率,问道:“江率,你能跟我聊一下吗?”
“嗯。”江率站起身。
江率和赵长年离开这里后,赵蒽艺突然想起了什么,向楼下走去。
朱海伶坐在客厅的沙发里,刚跟朋友结束了一通电话。
赵蒽艺拿着一个精美包装袋递给朱海伶,说:“妈,我给你买了一件外套,和爸爸的是情侣款式,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朱海伶脸上没什么表情,接过袋子,往里瞅了一眼,道:“嗯,我晚点再看。”
赵蒽艺是知恩之人,朱海伶再怎么给她脸色,她也是她带大的,而且朱海伶从来没有当着她的面骂她是小三的女儿,唯一一次也是她不小心听到她跟赵长年吵架那次。
前两天,她去给赵长年挑礼物时,买了一件羊毛大衣,同一款式的有男款也有女款,她毫不犹豫的把女款也买了下来。
刚到家时,她不好意思把礼物直接给朱海伶是因为赵艾琳也在,她怕赵艾琳当着江率的面说她太会讨好她妈。
朱海伶对她态度很淡,赵蒽艺把礼物送出去后就转身上楼了,朱海伶扭头看了一眼她离开的背影,心里五味陈杂。
每次看到她,她都想到赵长年背叛了她,她把对赵长年和那个女人的恨全部发泄在她身上。
可是,她又是如此的可怜和无辜,她爱赵长年所以才会委曲求全,养大她。
她看着小小的她一天天长大,自己三十几不到四十岁似乎就到了更年期,每天情绪浮躁,易怒,易暴,尤其看不得她小小年纪就各种讨好她,她没办法给她好脸色。
直到三年前她离开这个家后,她才慢慢的感觉自己是个正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