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川回到医院时,孟乐言睡了,没睡着,她知道他回来,却也没有睁眼。
轻手轻脚的走到病床前,倪川目光落在孟乐言的脸上,睡着了?
关了灯,倪川躺回沙发里。
隔日,倪川强制性让孟乐言做了个全身检查,一个早上的时间就过去了。
孟乐言本来精神都还不错,结果被折腾了一个早上,她幽怨地看着倪川,决定以牙还牙,于是说道:“我想吃城西那家的酒酿圆子,城南黄记的豆腐脑,城东东环路市场旁的蒸肠粉。”
倪川道:“所以你就不吃城北的东西,因为咱们现在就在城北?”
孟乐言说:“那这附近有什么好吃的你可以顺便一起带回来。”
倪川能说什么,她是病人,她最大。
拿起车钥匙,他出了病房,后面传来孟乐言的声音,“快点哈,本姑娘要饿死了。”
待倪川走后,孟乐言便躺下休息,大概也就半个小时的时间吧,方婧的电话悄然而至。
犹豫几秒,孟乐言还是接起了电话,“喂。”
方婧说:“我昨天听倪川说你住院了,没事吧?我想去看看你,你在哪个医院?”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孟乐言可不会认为她那么好心来看她,说道:“我没事,不用麻烦你跑一趟了。”
方婧说:“你都住院了怎么可能没事?好歹大家认识这么多年了,作为朋友怎么说也应该去看一下你。”
孟乐言拒绝,“真不用。”
方婧电话外冷哼一声,试探性地说:“倪川昨晚送我回家了,我们聊了很多,你不想知道吗?”
孟乐言道:“那是你们的事情,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不想知道。”
方婧说:“倪川没跟你说吗?”
孟乐言道:“第一,我跟他只是朋友,他不需要事无巨细的跟我打报告,第二,你到底想说什么?”
方婧暗想,倪川应该没有把他彻底拒绝她的事告诉孟乐言,于是道:“我去医院跟你说吧。”
看来她是铁了心要过来作妖,孟乐言也没在怕的,把地址告诉了她。
半个多小时后,方婧来了,带了束百合花。
孟乐言不喜欢闻的花香味。
眼睛瞥了一下病房,方婧随口问道:“倪川不在吗?”
孟乐言回道:“他出去了。”
方婧眼底闪过失落,她就是来看倪川的,结果他不在,她看孟乐言的眼神都多了一份怀疑,怕不是她故意支开倪川吧?
唇角带笑,方婧问她,“身体怎么样?”
孟乐言说:“没事儿,倪川非得让我住院,怕我留下后遗症什么的。”
她只是实话实说,但在方婧看来有点故意炫耀挑衅,心里不只是不得劲那么简单,联想到昨晚被倪川拒绝,胸腔中的怨气又升了一个度,方婧语气里多了一点讥诮,“说你们俩不是亲兄妹估计都没人信。”
孟乐言觉得方婧太阴阳怪气,本就知道她来这里目的不纯,这下她也不想跟她打太极,直接问道:“方婧你到底想说什么?赶紧的。”
方婧想来见倪川,想当着他的面让孟乐言别打着“朋友”的旗号干涉他们之间的感情,想破罐子破摔。
可惜倪川这会儿不在这里。
破罐子没地方摔,摔了也没有意义。
她也没必要端着了,脸色暗下来,说道:“孟乐言你不觉得你太虚伪了吗?口口声声说跟倪川只是朋友,却各种干涉朋友的感情,你是看不得倪川好过还是看不得我好过?”
孟乐言微怔,想必昨晚她跟倪川发生了不愉快的事情,这会儿兴师问罪来了,她道:“我要是干涉你们,你觉得昨晚倪川会去找你?”
方婧一时语塞,片刻后说:“所以是你让倪川拒绝我的?”
这逻辑?总之,方婧从始至终都把她当成恶人,孟乐言都要被她逗笑了,回她道:“既然都到医院了,要不你去脑科看一下脑子,说不定还有救。”
从前她们之间都是客客气气,哪怕假笑也要把表面功夫做好,自从上次在“泰逍遥”方婧借着酒醉口无遮拦后,她们之间就不需要这么客气了。
方婧当然也不是吃素的,回呛道:“我看你就是伤到脑子了才住院的吧?”
孟乐言一本正经地点了一下头,语气也淡淡,“嗯,轻微脑震荡。”
方婧如梗在喉,她不怕跟孟乐言吵,倒是她毫不在乎一副懒得搭理她的样子让她更加难堪和气愤,这跟自取其辱有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