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父亲的人叫到了前院,刚进门就看到了三年未见的未婚夫,正给我的好妹妹擦拭着眼泪。
堂上还坐着父亲母亲,两人竟如此明目张胆,可见是已经过了明路。
“父亲唤我过来就是想让我看到这一幕吗?”
我指了指还在冒着粉红泡泡的陆怀安两人。
“咳咳。”
父亲不自在的咳了两声,那两人才不情不愿的分开。
陆怀安看向我的眼神很是复杂,有喜欢,有厌烦,还有一丝羞愧。
李芷莘察觉到了陆怀安的走神,暗暗扯了扯他的衣袖。
我淡然自若的坐到了一旁,等着父亲开口。
“盛瑾,你与怀安的婚事,当年不过是我们长辈的玩笑话,算不得数,之后你若有了中意的人,为父也会应允。”
我听到后直接气笑了。
“父亲您一句玩笑话,就能让原本定下的婚约作废!您难道不知,女子的名声是最要紧的吗?”
男女双方定下婚约,不论以何种理由解除,伤害最大的永远都是女子,日后议亲也会很难。
坐在一旁的母亲开始抹起了眼泪。
“盛瑾,你妹妹在长公主的宴会上名声受损,现在外面到处都是流言蜚语,她日后嫁人都是难事。”
“你不在的这三年,是你妹妹替你尽孝,你该感谢她,再者,怀安与你妹妹已经情投意合,即便你们履行婚约,日后也定是不幸福的。”
“你如今是皇上亲封的将军,以后不会愁嫁的,可你妹妹就不同了,手心手背都是肉,我和你父亲也是经过深思熟虑才做出的决定。”
自打我回来,这不是父母第一次这么偏心了,我忍不住质问。
“既然手心手背都是肉,我的名声父亲母亲可有考虑过?”
高座上的两人闭口不言,陆怀安直接站了出来。
“李将军,错都在我,三年前我苦追你不得,才让父亲与伯父定下了亲事,直到后来我遇到了芷莘,才知道真正的喜欢是什么。”
“外人只知道我陆家与李家定了亲事,对外只需说与我定亲的人本就是芷莘,这样也能保全李将军的名声,为表歉意,陆家会以黄金百两作赔。”
陆怀安朝我歉意的鞠了一躬,我只是冷冷的看着他。
“错的确在你,你苦追我不得,用了下作的手段与我订婚,如今移情别恋,就想退了这门婚事,陆怀安,我不是一个物件,可以任你随意选择。”
“倘若今日被你退婚的只是寻常女子,你可有想过她日后该如何自处?”
“她的家族会因此蒙羞,族中女儿恐难以高嫁,她会因家族的逼迫而万念俱灰,或剃发为尼,或一死了之。”
陆怀安被我说的羞愧的低下了头,李芷莘却有些不服气。
“哪有你说的这般严重,怀安要退亲的人是你,家中只有我们两个女儿,我嫁给了怀安哥哥,自是不会有任何影响。”
啪啪啪,我忍不住给她鼓掌,这样的脑回路到底是怎么长的?在场其他三人的脸色也不甚好看。
“妹妹,你大概忘了,世家大族都是同气连枝的,除了我们将军府主家,身后还有其他族人,他们的女儿又该如何自处?”
李芷莘说不出反驳的话了,放在现代,亲戚家女儿即便是偷人,也不会影响到自己家,可这里是古代啊!
我将四人都说的哑口无言,也无心再陪他们争辩了,是非对错,找一个高位者来评判最好。
皇上日理万机,我自然不敢拿这样的事情去烦扰圣上,事情的导火索是今日的宴会,找长公主最为合适。
她是皇上的姐姐,又同为女子,在贵妇圈子里的地位是最高的。
隔日,我带上了厚礼,去往了公主府,门房进去通传后,很快就将我迎进了会客的庭院。
长公主见是我来,没有丝毫惊讶,想必她也得知了陆怀安上门退亲的事情。
“昨日宴会怠慢了李将军,今日可要好好品尝一下公主府的茶水。”
我笑着接过婢女送上的茶。
“长公主客气了,今日我冒失前来,原是有事相求。”
“哦,不妨细细说来。”
见长公主顺着我的台阶,我便一五一十的将所有事情告诉了她,并且提出了我的诉求。
“这门亲事可以退,但要让人知道,品行不端的是他陆怀安,李芷莘的行为是她个人的事情,与将军府无关,不能连累了族内其他女眷的名声。”
长公主欣然应允,对我也有了重新的认识。
“皇上如此重用你,不是没有道理的。”
从公主府出来后,就看到了母亲身边的婢女。
“大小姐,夫人请您速速回府。”
“告诉母亲,这几日我都在军营里。”
我的脚步并未停下,直接去了军营,母亲如此急切的想让我回去,用脚指头想想也知道,无非是不想事情闹大。
之后有长公主出面,解除了我与陆怀安的婚事,并当众为我澄清名声。
流言的伤害从我身上转移给了陆怀安,长公主按照我的意思,并未提及李芷莘抢了未来姐夫的事情,算是保全了族内其他女子的声誉。
退婚一事闹得沸沸扬扬,即便是父亲母亲同意陆怀安和李芷莘在一起,两人的婚事短时间内怕是不能举办了。
一日,我派出调查李芷莘的手下回来了,给我带来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我的亲妹妹!
见到这个小姑娘时,我就有一种难以言说的感觉,与初见李芷莘不同,我觉得小姑娘很是亲切,特别是她笑起来的样子,和娘亲有九分相似。
“你叫什么名字?年纪几何?”
小姑娘原本还怯生生的,看到我的长相后,不由有些怔愣。
原因无它,我们都是一个爹娘生的,自然长的相像。
“我叫淳儿,贵人府里还缺杂役吗?我什么都能干。”
我没有回答,而是询问她有没有一样能够证明身世的东西。
“这个算吗?”
淳儿拿出了一个很丑的荷包,我突然站起了身,快步走到她面前,拿起荷包细细查看。
“不错,这是我儿时亲手绣给妹妹的,里面还放着一张字条。”
我打开了荷包,看到了里面已经泛黄的纸条上,墨迹已经模糊,却依稀能看到“姐妹同心”四个字。
我又查看了淳儿的耳后,那里果然有一块烫伤的疤痕,是妹妹小时候顽皮,被炭火烫伤留下的,父亲和母亲都知道。
“淳儿,属于你的一切,姐姐会帮你全部拿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