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福两口子风评一下跌到谷底。
张福没空去询问养女一事,在为自己工作一事奔走,付玉静在做什么?
她在贴心闺女这边哭。
“你说说你爸,用几百块把我说得跟孙子一样,家里缺那点钱吗?他有工资,即便这几个月不能上班,不还有两个儿子吗?值得他大题小做吗?都几十年的夫妻了……宝儿,妈心里苦啊。”
张宝儿赶紧安慰:“妈,爸肯定不是故意的,他也是着急了。这些年一直任教,从来没有停职过……”
付玉静收敛了哭势,抽噎道:“那我不管,宝儿,这几天我跟你睡一屋,我不想见他。”
宝儿:“……”
张宝儿还能怎么办?当然是应下了。
导致家庭不和睦的直接原因是乔耀祖。
知道爸妈再怎么吵,对耀祖的偏见是一致的。为不惹付玉静烦,张宝儿就没去耀祖那边走动。
乔耀祖最近面临什么?
张福亲自找上乔耀祖:“下个月的房租得你自己给了。我现在工作没了,存款也因宝儿花去大半,没闲工夫管你,更何况我们张家也没有义务负责你住行。”
乔耀祖心头想着,你不管我,不还有你养女管吗?
为避免在对方那里落个不好,彻底切断来源,乔耀祖没有当场撕破脸,苦涩强笑:“好。还是得谢谢叔和婶子这几个月的照顾了。”
张福看到乔耀祖那张脸,就想到最近的流言蜚语,没好气道:“你少来,你爹娘什么德行用我多说?你能是什么好鸟?一来就给我整这么多事,我还没问你撺掇宝儿对我亲闺女做了什么!”
乔耀祖心底咯噔了下,最后没乱了阵脚,只道:“叔叔,你怎么能这么想我?”
“哼。”
张福懒得掰扯这些,抬脚离开。
爸的那些战友不肯使劲儿,他只能找当初的大学同学了。
张福一走,乔耀祖慌了神。
知道张宝儿被付玉静绊住,他只能先去找那几个人。
那几个人是他在市里遛弯遇到的。
他们没有工作没有收入来源,家境也不咋样,经常在市里遛弯,当二流子。当然,他们也有副业,就是在黑市里倒腾东西。
乔耀祖通过从张宝儿那里骗来的钱,一下打入内部,这次想要侮辱乔钰,也是找的这帮子人。
说是侮辱,其实也不敢干实事。
这些人倒是在这荒年通过粮食买过几个黄花大闺女的初夜,但只敢在乡下这么干,到了京市就乖乖的,用东西或是钱票换。
乔耀祖给钱的时候,没告诉他们乔钰的身世,不然他们哪敢跟张家作对?
在京市内最多让乔钰被二流子骚扰,坏了名声,做不了实。他还想着怎么骗乔钰出京市……
真是想啥来啥。
乔钰独自一人出了京市!
虽然不知道乔钰为什么去偏山,但得了消息,乔耀祖就让人出发。
没想到他们找了一夜都没找到人!
无功而返!
本以为错失一次机会,但好歹没被发现。没关系,没有打草惊蛇,还可以创造第二次机会。
谁知道……
暴露了?
乔耀祖找到几人经常去的地方,就见公安同志将此处团团围住,路人聚集一起议论纷纷。
乔耀祖低头凑近,就听到路人道:“听说抓的是几个乱搞关系的。”
“我认识他们中长麻子那个,是咱那片区的,有一次喝醉了酒还跟我们炫耀,在乡下搞了个黄花大闺女。作孽哦,那黄花大闺女第二天就上吊了。他现在终于遭了报应!”
“他们几个啊,不是好的。这荒年谁不想多搞点吃的?他们手里有粮,就想着裤裆那点事,作践人,害了不少好姑娘。
听说这次是下面几个生产队社员告上局子,才把他们那档子破事揭露了。”
乔耀祖压低了音量,道:“公安没抓漏吧?”
“没有没有,都齐了,肯定不会放过漏网之鱼!”
乔耀祖松了口气。
没自己什么事儿,虚惊一场。
说不定他们被抓,真是坏事做多了。
张家并没有出手。
乔耀祖出了人群,离开了。
他没去别的地方,回到租的小单间倒头就睡。
这几天为张宝儿奔波,他都累了。
手里只剩下两块钱……
明天再找张宝儿要吧,反正这些年她自己存的私房钱不少。
人刚入梦,身体就被猛地旋转,胳膊被反得疼,手腕顷刻被冰凉的触感惊醒。
他半张脸被死死摁在床上,身后还传来公事公办的铐手铐和呵斥声:“不准动!!”
这么大动静,院区没上班的人都惊动了。
尤其是看到公安押着乔耀祖出屋。
不仅是房东,就连张宝儿瞳孔也跟着一缩。
张宝儿下意识上前为亲弟弟求情,“公安同志,我阿弟他平时胆子小,不可能做违法乱纪的事。你们是不是抓错了?”
公安同志:“没抓错!乔耀祖买通人对乔钰下手,差点毁了人姑娘的清白!”
原本局子是以杀乔钰的罪名逮捕几人,经过严刑拷打,成了玷污女同志清白,再有其他受害者齐聚,除了乔耀祖,吃花生米没跑了。
张宝儿脸上气色瞬间褪去,恍惚倒退了两步,不可置信看向乔耀祖——
怎么被发现了?
可她这反应落在其他人眼中,像不知情,被真相惊住了。
付玉静也眼前一黑,还是旁边的邻里嫂子搀住,才没后栽过去。
房东也顺势把剩下的房租退给付玉静:“你可真是害了我了,我这房子住过一个劳改犯,谁还敢租?房租还得降一降看还能不能租出去!我说付玉静,当初是你保证他品行不错,不像他父母,我才答应租的啊……”
付玉静急切想解释,但四周那一道道看蠢货、调侃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她的解释瞬间哽在喉咙。
怎么解释?
解释了,就能掩盖他们接济仇人之子,这仇人之子拿他们的钱继续害他们亲闺女的事实吗?
恨乔耀祖之余,对张宝儿这个疼了十几年养女的感情也淡去不少。
她被人扶回了屋,吃了好些药,心脏才稳下来,接着便是掩面哭。
张宝儿也失魂落魄回了家。
想起之前阿弟信誓旦旦的保证。
他说过,即便被揭穿也不会暴露她的吧?
他……会隐瞒她知情的吧?
张宝儿顾不上养母,在房中来回踱步后,在箱子里翻找出多年的存款,打扮遮掩了下,避开人,去了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