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钰睡醒,发现周泽安还在家中,资料不见了。
她挑了下眉,招来周武问话:“你爸早上出过门没?”
周武翻白眼跟她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妈你忘了,爸只要在家,每天天还没亮就得带我们围岛跑一圈。哦,我是三圈。”
乔钰佯装没听到孩子最后一句幽怨十足的话,道:“所以,你们全程都跟着老周?”
“嗯呐。”
“那,有没有看到老周藏什么东西?”
“啥东西?”
“比如,纸?”
周武不解道:“爸藏厕纸干嘛?是怕跑的过程中拉屎?好随地大小便?”
乔钰一巴掌没忍住,呼了上去,“厕纸厕纸,屎尿屁!除了这些,你脑子里没别的了?!”
周武摸了下被打的脑袋瓜,嘿嘿一笑:“还有啊……中午吃啥?”
“吃屎吧你!”
周武嘀咕:“好好的,又凶起来,也就爸忍得了你的脾气……”
“周臭武!你说啥呢你!臭小子!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乔钰捞起自己鞋就往周武背影砸去!
周武心有余悸。
吼。
幸好跑得快。
嘀咕那些话,他同兄弟们也说了。
周文一脸看白痴的表情。
大伟:“……你怎么知道咱爸是不是乐在其中?”
周武一下反省过来,啧了声,“别说,咱爸说不定真的乐在其中。”
说到这里,周武又指了指自己脑袋,“你们说,咱爸怕不是这里有问题吧。”
周文忍无可忍:“爸他如果和正常男人那样,看上白玉,让白玉继续给我们当后妈,有你现在的好日子?”
说完,周文懒得和胞弟呼吸同一片天空,走了。
周武傻眼了,想寻求思想一致的战友:“我这不是开开玩笑嘛,他生这么大气干嘛?”
大伟摇了摇头,牵着小勇准备离开。
小勇走了两步,又折回来,脱了鞋子往周武身上砸。
周武:“……”小兔崽子!
小勇捡起鞋穿上后,又做了个鬼脸,“替我妈砸的!略略略!”
闻言,周武又没了脾气。
好好好,确定了,家庭地位最底端——非他莫属了。
……
乔钰倒没将孩子们打闹放心上,而是诧异周泽安的本事。
她把家里大大小小角落翻了个底朝天,都没将那份资料找出来。
她有空间,可以藏东西。这周泽安藏东西的本事……
厉害了。
吃过饭,乔钰还偷摸问他:“昨晚交给你的东西,你藏家里了?”
“没藏家里。”
“啊……那你啥时候拿出去的?是昨晚趁我睡着的时候?”
“晨跑的时候。”
乔钰傻眼:“可孩子们没瞧见你手里拿着东西啊,而且那有好几页纸张,折叠起来揣裤兜里,也看得出来。我问过周文和大伟了,没发现你裤兜有凸起。”
周泽安:……
他沉吟许久,道:“这件事,你别再过问了。”
乔钰点头,“行吧。”
刚准备好腹稿,怎么说服她,也是为了她安全着想的周泽安:……
她每次下一步棋怎么走,完全不在正常人思维内。
周泽安笑容溢出来,“不问问为什么。”
乔钰翻了个白眼,“这种事,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
我希望这件事最差的后果是当寡妇,而不是夫妻双双阵亡。”
周泽安:“……你昨夜还让我盼着点自己好。”
乔钰想起来,是有这么一回事。
乔钰笑道:“这不是实话实说嘛。难不成你喜欢听假话?行呐,我……”
周泽安反手捂住她的嘴,无奈叹息,“算了。”
乔钰心中感慨。
老男人历尽千帆,果然就是够宽宏大量。
她都咒他死了,他还能半句话就原谅自己。
她都觉得自己该死了。
自觉理亏的乔钰,很快想出对策来。
“昨晚你帮我按摩,今天我帮你?”
“不用了……”
“来嘛来嘛。可别小瞧了我,我力气不小,还学的医,能精准找到人体穴位,保管你舒坦!”
一番推拒下,周泽安折服在那双无骨的小手上。
的确……很舒服。
……
因为杨彩英的婚宴,乔钰还特地请了一天假,当天赶最后一趟船回到住的大院儿。
黄寡妇又开始泼洗脚水,骂骂咧咧了。
惊的是,这次不是黄寡妇单方面谩骂,有人出来回嘴了。
吵吵闹闹的,烟火气十足。
乔钰停靠在大树下吃瓜,道:“我去吃酒的几天功夫,错过啥大戏了?”
“哟,乔大妹子回来了,酒吃得咋样?热不热闹?”
乔钰笑着应:“不都一个样吗?没啥区别。就是我和我那家人有过节,钱票没带去多少,把家里四个小子带去了。”
大家伙儿都知道乔钰是当后妈的,初时还惊讶乔钰这个后妈和四个孩子关系好,现在都习以为常了。
“还是乔大妹子你聪明。”
猴精猴精的,谁都在她身上占不到丁点便宜。
乔钰:“还没说,院儿里又发生了啥?”
“还能有啥?不就是王姐那点破事儿吗?黄寡妇一直干灶台院子的活儿,今天被人抢了活儿呗。”
“乔大妹子你没来,不晓得他们竞争多激烈,快赶上厂子考个正式工了。”
这么夸张?!
乔钰立马竖起耳朵去听,“咋滴咋滴,这里头还有事儿呢?”
“有家嫁出去的闺女,在地里劳作的,手头力气大,这回来照顾姓王的,给把屎把尿的……哦呦!黄寡妇看了,都只能干瞪眼,找不到错处。”
怎么把屎把尿?
当然是那种婴儿式。
乔钰噗嗤一笑:“黄寡妇这是即便有力气,也做不到这么尽心尽力吧?”
“可不是。所以你没回来前,就今早,闹了一大通,把那老实妇女同志说得,说人家照顾亲祖宗都没那么尽责,没脸没皮的,愣是将老实的妇女同志中午就收拾东西回婆家去了。娘家人拦都拦不住啊!”
“我瞧着,那姓王的差点对那个老实的妇女同志松口,这不就几家人一起私下商量了讨伐嘛……”
乔钰乐呵呵的,又嗑了好几把瓜子。
走前,顺道扫了下一地的瓜子,头也不回朝自家院子而去。
到饭点了,其他老太太也都散了。
“这个乔钰,人还怪礼貌的,每次递来瓜子,走的时候还把瓜子壳扫得一干二净。”
“人也猴精,别人带来的瓜子,嗑的瓜子壳,她一个眼神都不给。眼里没活儿。”
“这话说的,其他人又没给她钱,又不是她家里的事儿,凭啥干这活儿啊?当官的请亲戚当佣,也得开工资呢。”
这倒也是。
人乔钰做的是分内事。
哪像其他老太太,分内事都想拐着弯让乔钰担当呢。知道乔钰本人不好惹,就想背地里说坏话引起共鸣。
谁知没人接茬,平白尴尬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