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出东升。
定北侯府红灯高悬,灯火通明,美酒丝竹,人声鼎沸,觥筹交错,谈笑声此起彼伏。
陆也溪、夏侯煜的婚宴还在持续着。
婚服十分的复杂繁琐,一层又一层的叠加,抬抬手都困难。更别说头上还顶着起码有十斤重的金凤钗,陆也溪端坐在卧榻上已经有些抓狂了。
大红绣花的绸缎床上撒满了红枣、花生、桂圆,退渔扶着陆也溪进婚房的时候,她就让退渔挪走了。她的小翘臀可受不了这些个磋磨。
一对龙凤红烛摇曳的婚房,柳姨娘、薛氏带着一帮贵妇人簇拥着夏侯煜完成今日婚礼的最后一项:合卺礼。
夏侯煜手持玉如意,缓步走到床帏,他的手微微地颤抖。似乎那薄如蝉翼的盖头有千斤的重量,夏侯煜握着玉如意的手都出了汗。
鼓足了勇气,缓慢地将那头纱一点一点的挑了起来。
黛眉轻染,卷翘的睫毛,满眼星光的鹿眼,朱唇微点,眉心贴了金色的花钿,小鼻头上那小小的黑点,妩媚的嫣红,又似那吸人精元的妖精。
似仙又似妖,大眼扑腾扑腾地看着夏侯煜。
夏侯煜看傻在了原地,第一次见着陆也溪盛妆浓饰,是他没有见过的妖娆。
惊鸿一瞥望三生,浓妆淡抹总相宜。
“新娘子美极了,咱新郎官都看入了迷,哈哈。”
众人的嬉笑声把夏侯煜拉回了现实,他将玉如意放进了嬷嬷捧着的托盘里,牵着陆也溪坐到了圆桌。
侍女奉上剪刀,陆也溪、夏侯煜各剪下一缕头发,然后用红线扎起来,放入锦囊挽成“合鬓”。
嬷嬷高呼,“夫妻和睦,永结同心。”
随后侍女将一个一分为二的葫芦系着红绳,陆也溪、夏侯煜交换葫芦瓢,共同饮下瓢中酒。
“一朝同饮合卺酒,一生一世永缠绵。”
众人又一阵嬉笑,接下来就是洞房花烛夜了,退渔搀扶着薛氏退出了婚房。
她要跟着薛氏回陆府了。
退渔小声的抽泣,薛氏拍了拍退渔的小手,以示安慰。
薛氏对于闺女将退渔指给陆行知做姨娘也是考虑了很久。
闺女有句话没说错,与其让外人进府搅得陆家鸡犬不宁,还不如给老爷找个知根知底的。
退渔的心思都在陆家,也乖巧听话。
闺女舍得退渔留在陆家也是为了帮衬她,更好的护着陆家。
自从到了长安,老爷的同僚们不知送了多少次香艳的美女到陆府,都被陆行知回绝了。
这不是长远之计,让老爷纳了退渔,一呢可以将想打入陆家那一帮人堵上,二呢陆家这几口人确实太单薄了。
原来在山阳县没有真么些个弯弯绕绕还不觉得,现下陆家必须壮大起来,无论哪一方面。
给陆行知找一个花容月貌的少女,薛氏心里其实很是难过。和陆行知恩爱几十年,却要把另外的女子送到他的床榻上,没有几个女人能承受。
时局就是如此,身为陆家人,都会或多或少的做出牺牲。
覆巢之下,岂有完卵?
就近几日,计划退渔拜夏侯章为义兄,就将退渔抬成老爷的姨娘吧。
现下闺女与夏侯煜的婚礼已成,夏侯章就快要回西北了。
此事,不能再拖了,尽快张罗起来。
夏侯章亲自到府门相送各位朝中的同僚。
看着同僚们左手提着大龙虾的礼包,右手拎着精装一斤的琼浆玉液酒s加的酒坛。
已经十几年未曾回京了,还是趁着儿子的婚宴才能与老友们叙叙旧,夏侯章思绪烦扰,感慨万分。
再不回到长安权力的中心,夏侯家就要被排挤在外了。现在亲家在朝中得势,正是需要助力的时候啊。
虽然在亲家的努力下儿子、女儿算是得到了些许自由,他的自由呢?何时才会到来?!
合上了房门,指派服侍陆也溪的丫鬟、婆子都被夏侯煜赶出了婚房。
夏侯煜亲自为陆也溪拆了金钗,退了繁琐的婚服,卸了脸上的粉脂。又恢复了干净通透的眉眼。
他将人抱着进了净房,一点一点为陆也溪清洗。
陆也溪就像看个傻子,这不是自己折磨自己吗!
薛氏临出门,又将夏侯煜拉着说了一番,定是今晚的洞房花烛夜不让他与自己圆房。
不待到自己及笄,陆家两老绝对不会松口。
拭干了陆也溪身上的水渍,夏侯煜将人抱上了喜床。
床上的干果已经被侍女收拾了。
婚房的衣柜里准备有陆也溪新的杭绸里衣,夏侯煜又替陆也溪穿上,将人用被褥盖好,撩开散在陆也溪脸庞的碎发。
夏侯煜的仪式感终于算是完成了。“泱泱,你先睡,我去洗洗就来陪你。”
陆也溪看着夏侯煜,抿嘴贼贼的笑,我看你今夜如何收场。
夏侯煜褪去了已经湿掉的婚服,就着陆也溪刚刚沐浴的浴桶,埋了进去。
水里还有陆也溪的味道,甚是撩人。衣架上还耷拉着陆也溪大红的小衣,鸳鸯交颈,小荷尖尖。
夏侯煜将大红小衣拿在了手上,在他的大掌下,小衣显得更是小得可怜。柔软丝滑的杭绸,之前包裹着什么不言而喻。
浴桶里水波晃荡,舒适绵长。
夏侯煜起身拭干身上的水渍,将湿掉的小红色又耷拉在衣架上。
泱泱想必已经睡着了吧。
天不亮就起了,现在才得休息。
泱泱,今日铁定累坏了。
夏侯煜换上里衣,等着身上的水分干了一些才悄悄地进了被褥。
等人进去,才发现大事不妙!
刚刚替陆也溪穿好的里衣,小衣现在安静地躺在床尾。
还没等他将人儿拥入怀里,陆也溪就转了个身。
扑腾扑腾的大眼,嘴角扯着的坏笑。“泱泱,岳父,岳母会杀了我啊。”夏侯煜回想着之前在净房里的一顿操作,白弄了。
被褥退至半身,夏侯煜里衣的绳结被人儿用那香唇轻轻的扯开了。
魅惑看着他,“夫君,你不想吗?”
这个女人,就是缠人的女魔头,岳父、岳母千叮咛万嘱咐,此时在夏侯煜的耳边都不起作用了。
夏侯煜,手伸向了香枕下的玉帕,死就死了。
陆也溪不是未经人事的少女,她知道什么样的节奏,什么样的姿势能带领二人去那巫山之巅。
逐渐适应,相互体量,彼此迎合。
红烛微跳,橘黄色的婚房里映出两道合二为一的剪影,连接着彼此通往极乐的皇宫,漫长的舒适感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迎来了一道又一道彼此的光芒。
两人爱进了骨髓里,尝尽了彼此的甜蜜。
此时此刻,陆也溪、夏侯煜才真正的属于了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