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家的暗亖悄悄将城中的闹事已被平息之事禀告给了胥墨白,胥墨白苦笑着摇摇头,他有些无可奈何了。
每走一步溪儿都掐着他的七寸,令他寸步难行。
好不容易走到今日这一步,布局已久,不可能就此放弃。
打又打不得,骂也骂不得,胥墨白反倒是气笑了。
“公子,要不咱把陆二小姐请回山阳老家休息一段时日吧。”陆也溪一日未成为胥家妇人,他们都只能称呼她为陆二小姐,不然公子的剑可是要喝血的。
“说的轻巧,那小妮子身边护着那么多人,夏侯煜为此还辞了官,天天陪着她,若是好下手,我早就动手了。”
胥墨白给了暗亖一记白眼,蠢货。
“小的听说,陆家近日要将陆大夫人和小妾送回老家养胎,山阳陆大公子的小妾也怀了身孕。
若是她们其中有了闪失,陆二小姐必定前往探望。”
“混账,公子我岂能作下如此龌蹉之事,若有朝一日溪儿知晓,我与她的这一星半点的情谊就算断了。”
暗亖跪伏在地,“对不住公子,小的之罪,还请公子责罚。”
胥墨白摆摆手示意暗亖退下,他也懒得同他计较。
“务必将响铃之事探查清楚。”
暗亖领命,一个飞身很快就消失在了屋脊。
暗亖说的未尝不是最快将溪儿支出京都的妙招,但他不能赌,也不敢赌,纵然他有一日位极人臣,得到了溪儿,一但她得知他曾经祸害过她的家人,又会如何得恨他。
胥墨白若有所思,但,也可能是别人啊。
荣亲王府。
近日姜莱早出晚归,程柔瑾都看在眼里。
他借出来的二十万石粮食也由也门商事统一调配,自然每日见得最多的当然是也门商事的会长陆也溪。
他们大婚当日,程柔瑾匆匆与陆也溪一面。
她一身粉色缂丝裙,淡妆轻抹待日出,窗前书案上墨痕。仙气飘飘,如同清晨的阳光,清新而宁静。
她的眉如远山,含蓄而悠远,一双明眸清澈如湖,映照着晨曦微光的倒影。朱唇轻抿,不施脂粉,却自然妩媚。
她颔首低眉,黑发如瀑,披落在肩头,如诗如画。
夏侯煜轻轻将她揽在怀里,她看向夏侯煜眸子里溢出的都是情谊,羡煞旁人。
姜莱心里的人是她吗?!如今二人这样频繁的接触,程柔瑾心里不得不这样想。
反观自己这张寡淡无颜的脸庞,肌肤呈现的是一种浅浅的小麦色,手也不细腻,虽然回京保养了许久,但虎口处的茧子并未消除。
突然发现自己和陆也溪没有可比性。
“嗖”的一声,一支飞镖插进了木柱里,飞镖上还系有纸条。
程柔瑾的思绪被打乱了,她迅速的透过窗户观察着窗外,然而一切发生太快,很快就销声匿迹。
大胆贼子!!居然明晃晃的青天白日出入荣亲王府!!
她观察了一番,飞镖上并未染毒取下纸条,将信里的内容看了个明白。
【荣亲王心里真正爱的人是陆也溪,若是不将她请出京都,荣亲王的心永远在她的身上,在下倒有一计,山阳老家的陆大公子喜添一丁,不如请陆二小姐回老家去看看。】
字里行间看得出来此人很是在乎陆也溪,并不想伤害她,只是介意荣亲王与陆也溪走得太近,心里不是滋味,但又不方便出手。
会是谁呢?!
这样处心积虑又如此爱陆也溪的人,难道是夏侯煜吗?!!
陆也溪知道夏侯煜是怎样的人吗?!!程柔瑾倒是替她担心了起来。
法子是好的,毕竟对他们双方都有益,各取所需而已。
李道子带着‘憨猪’已经驱虫好几日了,今夜是最后一晚。
此处位于整个长安城的中心地带,今夜的‘憨猪’情绪不是很稳,纵使带去的夜明珠只剩下了一颗,微微照亮了一方之地,‘憨猪’还是很躁动。
夏侯煜领着庚风、庚雪四处探查并未发现可疑之处。
“铃铃铃,铃铃铃。”
“铃铃铃,铃铃铃。”
“师父,有人也在施蛊,与您同时摇铃。”虽然听起来一样,但手法还是略微有差别,庚云听了几道,都感觉很是怪异。
李道子收了力道,猛地后退,瘫坐在地,嘴角已经渗出了血迹
庚云急忙扶住李道子,焦急的问:“师父,您没事吧?”
李道子借着庚云的力道站了起来,摇摇头,“为师无妨。”
他仔细辨别铃声的出处,无奈那人与他同时卸了力,向他们钴蛹的蛊虫速度就更缓慢了。
夏侯煜发现了做法台的异常,低声询问庚云,“回少主,有人在与我们同道施这巫蛊之术,意图阻碍我们回收蛊虫。”
夏侯煜冷冽的目光向四周探去,羽林军与护龙卫回复他的都是并无可疑人员。
“少主,此人应是离我们很近,能将师父的动作尽收眼底,不然他做不到与师父同步。”
庚云心里已经有了某种担心,担忧的看向夏侯煜。夏侯煜反观四周,心下也有了笃定。
怕是‘憨猪’ 的身份已经被有心人探查出来了,羽林军与护龙卫里有人出卖了他们,必定有人没有说实话。
“道人,您先暂停,如此下去,恐有危险。”李道子满头大汗,京都果然了得,人才济济,居然还有能与他相提并论的施蛊人。
那人很聪明,并没有与他对着干,而是加大了对‘憨猪’施蛊,这样‘憨猪’就承受不住外界的施压,若再施蛊下去,恐怕他也会遭到反噬。
要想与他同步,并将这施蛊台看得一清二楚了。
此人就在附近!!
此人正是哑叔的亲传大弟子博一,他今日得见了胥家的人。虽然此人面上蒙巾,但气度非凡。
博一见那人拿着主人的信物找到了他,这才得知了京都如今瘟疫的出处。如今哑叔已去,他成了黑衣卫里唯一会蛊术之人。
身后的侍从拿出了一个精致的木匣子,他接过打开一看里面是厚厚的一沓银票,几乎都是一万两一张的面值,少说也有三十张。
“我不仅要让他们没法施蛊,还要在场之人必须死。能做到,这些三十万两就是你的了。”
博一听出来是一位年轻的公子,他的声音轻柔如风,宛如古代的诗词般婉转动人,令人陶醉其中。
但传达的意思却让人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