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华的都市,洋快餐店门口。
一个皮肤黝黑,身量瘦削的女人牵着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经过。
一大一小的衣着打扮,都透着股穷酸味,似是与周遭的繁华格格不入。
暑气炎炎,两人汗淋淋的,显得有些狼狈。
女人走路的时候微佝偻着腰,眼睛只看前面的路,不似小男孩好奇的东张西望。
女人走着走着,察觉到什么,停住脚步。
低头看向忽然就不走了的儿子,她顺着孩子的视线看去,入目的正是洋快餐店的玻璃幕墙。
透过玻璃幕墙,可以清晰的看到好些个孩子正坐在里面开心的吃着薯条汉堡,喝着冰凉凉的可乐。
正值盛夏,此时还是大中午的,女人脸上的大颗汗滴滚落滴到地上。
她轻轻舔了下嘴唇,意识到她竟在盯着人家吃饭,忙羞窘的移开了视线。
小男孩年纪摆在那,渴望全写在了脸上,时不时的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喉咙滚动。
女人伸手摸了摸裤兜,脸上神色极快的变换了下。
最后还是咬了咬唇,轻轻拉扯了下小男孩的手,示意他赶紧跟上。
然后她就继续向前走去,只是步子明显放慢了些。
小男孩抿了抿唇,依依不舍的收回目光,继续跟上女人的步伐。
全程,母子俩都没言语交流,画面却是那样的“和谐”。
小男孩不吵不闹的,也没有明确将他的渴求说出来,让女人为难。
一大一小的身影走出百米后,也不知道啥情况,又折返回来了。
很快,两人停在了洋快餐的甜品站前。
女人从裤兜里掏出一个塑料袋,打开,从里面摸出一把硬币,开始数起来。
很快,她数好后,将钱给甜品站里的工作人员。
也不知道是谁的失误。
啪嗒一声。
一枚一元的硬币没有去到工作人员的手上,而是掉落,眨眼的功夫就滚到了地上去。
女人视线紧紧粘着那枚硬币,生怕硬币会跑没了。
幸好硬币没滚个没影,而只是滚出一米远,就停下来了。
女人暗暗的松了口气。
就在她准备走过去捡起那枚硬币时,小男孩比她更快。
捡起硬币后,小男孩第一时间回头朝女人咧嘴露出灿烂纯真的笑,似是在邀功求表扬。
女人也不吝啬,给了小男孩好几句夸夸。
然后小男孩脸上除了笑得更灿烂了,还多了一抹羞涩难为情。
很快,一大一小两人手上都多了一个冰淇淋圆筒。
小男孩拿到冰激淋的第一时间,就是把手举高高的,想往女人面前递。
女人明白小男孩的意思,欣慰的笑了,摇头。
她把自己手中的冰激淋给小男孩看了看,意思她也有,让他自己吃。
小男孩知道妈妈也有,可还是执拗的想要让妈妈吃第一口他的冰激淋。
女人脸上的笑意在蔓延,蔓延,眼眸里闪动着幸福的流光。
在小男孩期待催促的目光下,她低头在小男孩手上的冰激淋顶端尖尖位置轻抿了一口。
见女人吃了,小男孩才眉开眼笑的开始享受的冰激淋。
……
白幺幺毫无形象的蹲在地上,她已经快被热成狗,就差再形象的吐吐舌头了。
女人还在她旁边说着,不过声音已经带上了哭腔。
不用转头看,白幺幺都知道对方肯定哭了。
而上面的画面,是她听着女人的讲述,脑中跟着浮现出的画面。
这个小世界,怎么说,有点特别。
准确的说,不是小世界特别,而是她现在的情况有点特别。
黑户!
她现在在这个小世界就是个黑户,已死亡,注销了身份的黑户。
而她旁边还在边哽咽边说的女人就是原主……的魂,或者说一抹意识灵体。
原剧情是一本叫做《京圈小佛爷夜夜宠青梅娇妻》的小说,小说内容从名字看就知道个大概了。
在原剧情中,原主是个没有戏份的炮灰工具人。
一个已经嗝屁十几年,只存在于反派的回忆中的人。
反派是谁,反派就是原主的儿子。
也就是那个拿到冰激淋会第一时间分享给妈妈吃的小男孩。
故事要从原主十八岁那年说起。
原主本是个软萌的乖乖女,家里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之家。
父亲是小学老师,母亲是厂里小会计,小日子幸福温馨。
可就在她还有三个多月就要参加高考时,家里突遭变故。
原主的父亲被一名女学生指控师德败坏,多次对她进行猥亵。
尽管对方那边拿不出实质的证据,仅凭小女孩一面说辞。
事情还是闹得很大,严重影响到了原主一家三口的生活。
对了哦,原主父母是同个孤儿院的孤儿,所以他们是真正意义上一家三口,没有其他的亲人。
原主父亲是个十分正直,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人。
遇到这样的事,根本没人听他说。
实在是因为受害者是个孩子,然后近几年又出现太多起禽兽老师师德败坏的事件。
孩子是祖国的花朵,大家对将罪恶之手伸向这些未成年孩子的行为是零容忍的。
原主父亲一直坚持自己没做过,没做过,可没人听的。
他不懂,那个女学生为什么要撒谎。
不堪背负此等污名,原主父亲最后悲愤的以死证清白。
原主父亲的死,不仅没有起到证明他清白的效果,还被认为是想逃避责任,畏罪自杀的。
那个小女孩的家人依旧继续闹,罪魁祸首死了。
可她女儿那么小,遭遇了那样的事,身心遭受巨大的创伤。
赔偿,必须赔偿。
原主母亲和原主父亲感情之深,是无法用言语描述的。
原主父亲的死对原主母亲打击可谓是巨大,加上她身体本就不好,哪里还有心神精力去应付小女孩一家人,以及那群热心的社会公众。
最后,原主母亲在小女孩一家以及热心群众逼迫下,卖了她和原主父亲攒了许久才够首付买下的两居室。
不过她没有将钱给了小女孩一家人,因为她知道一旦给了钱,不就是默认下了小女孩对丈夫的指控。
她拿这些钱找律师,找各种能找到途径想为亡夫证清白,原主母亲是百分百相信自己丈夫的。
你以为事情到这里可能会迎来转机吗。
没有哦,不然咋说祸不单行了。
发生了这样的事,原主母亲工作的厂里怎么可能不知道,厂里直接让原主母亲不用来了。
原主母亲接受了厂里开除她不给补偿的行为,她现在还沉浸在丧夫的悲痛中,身心疲累。
强撑着为亡夫证清白,根本无心其他事。
只是厂里有点得寸进尺,连原主母亲最后一个月的工资也不给她,说是她给厂里带来了负面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