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编乱造?”微烟瞪大眼睛,满脸疑惑地看着柳如梦,显然没有弄清楚她话中的意思。
柳如梦见状,知道一时半会儿也跟微烟解释不清,便直接切入正题,追问道:
“那鱼玄机有没有为自己辩解些什么呢?”
微烟张了张嘴,想要回答却又突然卡壳了,脑海中一片空白。她努力回忆了一下,最终还是无奈地摇了摇头,低声说道:
“闽妈妈没说。”
柳如梦不禁皱起眉头,轻轻叹了口气,接着又问:
“那闽妈妈来找你告诉你这些,究竟是想做什么呢?”
听到这个问题,微烟终于回过神来,恍然大悟地点头道:
“啊!对对对!我光想着要把鱼玄机的事告诉主人,竟然把闽妈妈给忘了!闽妈妈当时特别嘱咐过我,如果将来京兆府有人前来询问主人和鱼玄机之间的关系,就让我转达给主人,就说鱼玄机是国香的好朋友,与主人并无任何关联。”
柳如梦听闻此事后惊愕不已,她与温凉相处了整整一个上午竟然发生如此之多的变故!
她心急如焚地追问:“京兆府已经派人前来询问情况了吗?”
微烟轻轻摇着头回答道:“尚未有此等之事发生呢,哪会这般迅速呀!今日清晨时分鱼玄机方才遭扣押入狱,官府查案岂会如此神速?再者说来,此事与咱们毫无瓜葛啊!那闽妈妈纯属杞人忧天,胡乱担忧罢了,衙门怎会找上我们盘问此事呢?毕竟杀人凶手并非我们呐。”
然而微烟话音未落,柳如梦便如触电般猛地站起身子来,她那美丽而焦虑的脸庞上流露出一种坚定和决绝。
只见她紧紧握着拳头,语气急促地道:
“不行!无论如何,我都得亲自前去探查一番才能安心。”
微烟瞪大眼睛,满脸疑惑地望着柳如梦这突如其来的举动以及听着她说着如此奇怪的话语,不禁心生诧异,连忙开口问道:
“主人啊,您到底想要去哪里呢?又要去查看什么东西呀?”
就在两人交谈之间,柳如梦已经迫不及待地迈步而出,留下微烟在原地不知所措。
微烟见状,心中虽然充满疑虑,但也不敢有丝毫怠慢,赶紧加快步伐紧随其后,并高声喊道:
“难道主人您真的打算前往京兆府吗?”
眼看着柳如梦忽然停下脚步,微烟一个猝不及防,险些撞了上去。
“怎么又不走了?”微烟摸不着头脑地嘟囔着。
柳如梦却并未答话,而是迅速转过身来,重新回到了小院之中。
她一边走进房间,一边对微烟道:
“你快替我找一套素雅一些的衣裳换上,然后再帮我把妆容化得清淡一点。”
原来,上午与温凉见面时,柳如梦身着锦衣华服,头戴璀璨珠翠,妆容精致艳丽。
如今若要前往京兆尹处,这般盛装打扮实在太过惹眼,容易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待微烟帮柳如梦整理好着装并精心打扮后,她们正准备踏出房门时,恰巧遇到前来院中寻找柳如梦的闽妈妈。
闽妈妈一见到即将外出的柳如梦,便立刻明白她此行的目的地正是京兆府,于是急忙阻拦道:
“柳都知啊,您这岂不是自投罗网、送货上门吗?那京兆府的温府尹究竟是何许人也,您难道不曾领教过吗?此番前去,无疑是羊入虎口啊!更何况,鱼玄机此次招惹上身的可是赫赫有名的河东裴氏一族,就凭您这么一个小小的都知身份,如何能够与之抗衡呢?万万不可前往啊!”
微烟眼见终于有人胆敢站出来与自家主子唱反调,心中不禁暗自窃喜,赶忙随声应和着闽妈妈说道:
“是啊!主子实在没有必要去招惹京兆府和裴氏家族呀!”
柳如梦看着面前这两个拦住自己去路之人,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无名之火,但她深知此时发怒并无济于事,于是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怒火,缓缓坐下,语重心长地对微烟道:
“微烟啊,难道你方才与我所言转瞬便忘了不成?鱼玄机杀害奴仆之事,本就情有可原,她并未犯罪。即便有人诬告陷害,令其身陷囹圄,温璋身为府尹,岂能无缘无故将人打入大牢呢?此番前去探望,一是念及此前国香一事,鱼玄机确实出过力;二则若此刻见死不救、冷眼旁观,于情于理都说不通啊。”
未等柳如梦话音落下,闽妈妈便欲开口辩驳,却不想被微烟抢过话头道:
“即便如此,主人也不必亲身涉险!我愿代为主人走一趟,探听一下情况即可!”
闽妈妈闻言,连忙点头附和道:
“是啊,微烟所言极是,柳都知实在无需亲自前往冒险!毕竟这京城之中人心叵测、是非繁多,一个不慎便可能惹祸上身呐!”
要知道,这可是历经千辛万苦才等到柳如梦答应执掌宜香院啊!如今她不仅当上了当家头牌,还能够教导其他乐伎,更是成为了整个长安城都备受追捧的琵琶圣手。
可以说,宜香院的繁荣兴盛全都仰仗着她呢!
万一这次前往京兆府出了什么意外,导致柳如梦有个三长两短,或者被困其中无法脱身,那宜香院可就完蛋了!
一想到这里,闽妈妈不由得紧张起来,额头上也冒出了一层细汗,心中暗暗捏了一把冷汗。
柳如梦看了眼闽妈妈,又看了眼微烟,无奈的说道:
“微烟,要是你去了,你连律法都不懂,你别说自保了,怎么跟府衙里的人争辩?”
“闽妈妈,国香被人害死,要不是鱼玄机出面给她和宜香院一个体面,国香怕是早就埋进乱葬岗了,宜香院也会落个不好的名声,现在鱼玄机明显被人陷害入狱,你不出面就算了,怎么还不让别人出面?我去,不过是替国香还她一点友情。”
闽妈妈是真的不敢把柳如梦放出去,宜香院可眼巴巴的盼着柳如梦撑起来呢,但是听到柳如梦这么一说,又不好再阻拦,想了想,闽妈妈心生一计,小声地问道:
“柳都知,何不先去问问温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