彻底乱套了!
整个同昌公主府陷入了一片慌乱之中。
就在这大喜日子即将来临之际,新娘子居然毫无征兆地晕厥在地。众人惊慌失措,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而此时,吴清源却显得格外镇定。
他快步走到李如梦的床榻前,从容不迫地从怀中掏出一套精致的银针。
只见他凝视着平躺于床上、紧闭双眼的李如梦,轻声说道:“再不睁眼,我可真要扎下去啦。”
话音刚落,李如梦那紧闭的双眸便缓缓张开,她调皮地对着吴清源眨了眨眼,娇嗔道:“嘻嘻,还是清源配合得好呢!”
说着,她便试图撑起身子坐起来。然而,还未等她完全起身,吴清源已伸出手轻轻地按住了她的肩膀。
李如梦一脸疑惑地问道:“怎么回事呀?本宫根本没什么大碍嘛!”
吴清源摇了摇头,压低声音解释道:“殿下您先别急,咱们这场戏可得做足全套才行呐。如今全府上下皆已知晓您是被那恶徒射来的恐吓信吓得昏厥过去的。恐怕这会儿消息早已传遍整个长安城了。倘若此刻您贸然起身四处走动,万一被他人瞧见,那之前我们精心编排的这出戏岂不是全都白费力气了吗?”
李如乖乖地躺在榻上,轻声问道:“侃儿进宫了吧?”
吴清源连忙应道:“哎哟哟,殿下您可是没瞧见郢王那副着急忙慌的模样啊!简直就跟一只被烧着尾巴的猴子一样,上蹿下跳的!我估摸着这会儿他恐怕都已经跑到陛下跟前又哭又闹起来咯。”
说着,吴清源还模仿起郢王当时的动作来,惹得李如不禁笑出声来。
李如梦微微一笑,轻缓地说道:“没办法呀,本宫若不是这般佯装一番,这宫里宫外那些紧盯着本宫的人指不定还要给本宫整出多少麻烦事儿来呢!”
吴清源听后,无奈地摇了摇头,叹息道:“哎,说起来郢王也是个苦命之人呐,被自家皇长姐如此指使却浑然不知。”
听到这话,李如梦不由得气笑了,伸手轻轻拍了一下吴清源的肩膀,嗔怪道:“好你个大胆的奴才,竟敢这般编排本宫和郢王!”
吴清源赶忙陪笑道:“哎呦,殿下息怒,小的可不敢胡言乱语,只是实话实说罢了。”
接着,李如梦话锋一转,问道:“那安化呢?可有什么动静?”
吴清源赶紧伸长了脖子朝外面张望了几下,然后回过头来说道:“回殿下,郢王一走,安化殿下也跟着离开了。不过瞧她那神情倒是显得颇为淡定,似乎一点都不着急的样子。”
李如梦微微颔首,嘴角泛起一丝笑意:“嗯,安化向来都是个有主见的孩子。”
吴清源面带担忧地看着眼前假装突然晕倒在地的李如梦,轻声说道:“殿下您这般毫无征兆地突然晕厥,难道就丝毫不担心微臣无法配合好吗?万一出现什么纰漏可如何是好呀?”
李如梦却不以为意,娇嗔地回应道:“哎呀,这又不是本宫殿下头一回在你面前这样行事啦,你怎会还配合不好呢?瞧瞧,你抱着本宫放声痛哭并大声嘶吼的那几句话,简直表演得精妙绝伦啊!”
说起来,真得多亏了吴清源当时毫不犹豫地一把抱住浑身绵软无力、摇摇欲坠的李如梦,并扯开嗓门大吼一声:“殿下!殿下您怎能被区区一封书信就吓得昏厥过去了呢?”
若非如此,这阖府上下之人又岂能如此迅速地得知殿下晕倒之事呢?甚至就连导致其晕厥的缘由都被传得一清二楚。
此刻,吴清源不禁微微一笑,心中暗自思忖着:自己跟随李如梦已然许久,对于她心中打的那些个小九九和惯用的小花招,早就看得通透无比了。
于是接着说道:“微臣当时可是生怕演技不够逼真,所以那吼声真是使出了全身力气啊,这不,到现在我的嗓子眼儿还有些沙哑呢!”
说到此处,吴清源似乎回想起了当时的情景,忍不住再次笑出声来:“说来也好笑,当时郢王殿下竟也被吓得不轻呢,若不是安化殿下及时出言提醒,恐怕他都未必能够反应过来应当速速入宫去禀报此事呢!”
听闻此言,李如梦亦是抿嘴轻笑,颔首应道:“照此看来,这安化倒也算是个心思玲珑的聪明人呐。”
话尚未落音,便听闻屋外传来一道清脆而略带嘲讽的声音:“皇长姐如此一‘病’,竟是将诸般事宜皆给耽搁住啦!”
紧接着,只见李若弗步履轻盈地踏入屋内,她先是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躺在床上的李如梦,而后嘴角微扬,轻笑道:“只可惜啊,唯有那四哥哥蠢笨如猪,竟然丝毫未曾察觉呢!”
李如梦闻听此言,不禁微微一笑,回应道:“倒也未必,兴许他只是尚缺一个入宫的由头罢了。既然如此,本宫赐他一个便是。”
言罢,李若弗移步至床边坐下,满脸狐疑地追问道:“皇长姐此番故意示弱究竟所为何故?要知道如今这大街小巷可都传遍了你病倒之事呀。”
李如梦稍作挣扎后,终究还是艰难地坐起身子,她微微皱眉,沉声道:“关于那和田玉一事,明眼人稍加思索便能瞧出端倪,显然对方已然按捺不住性子,开始急躁起来。倘若本宫在此刻针锋相对、咄咄逼人,只怕此事将会如同星火燎原一般,牵连甚广,一发不可收拾呐。”
“更何况临近婚期,怕是有人想让本宫出手才这么着急的又是拉着清源又是扯出韦氏,不过就是想在本宫婚前搞事情。”
“本宫既然下定决心了跟韦保衡联盟就不可能这么轻易的被人牵着鼻子走。”
李若弗一脸惊愕地看着李如梦,声音略微颤抖着说道:“皇长姐的意思……难道说对方是想利用这和田玉来引出幕后真正的主使者不成?”她那双美丽的眼眸中闪烁着疑惑与担忧之色。
李如梦轻轻摇了摇头,秀眉微蹙,语气凝重地回应道:“恐怕并非如此简单,依我之见,对方真正想要做的应该是借助本宫之手,在长安城引发一场巨大的暴乱!”
此言一出,犹如一道惊雷在李若弗和吴清源耳边炸响,两人瞬间被震惊得呆立当场。
李若弗回过神后,脸上浮现出焦急万分的神情,双手不自觉地紧紧攥起,语无伦次地说道:“那……那……四哥哥已经进宫闹事去了……万一真的闹出大乱子可如何是好啊?”
她的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揪住,慌乱不安的情绪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然而,就在这时,李如梦却微微一笑,嘴角扬起一抹自信的弧度,轻声安慰道:“莫急,莫急。你何曾见过哪一次他将事情闹到无法收场的地步呢?”
听到这话,原本心急如焚的李若弗和吴清源先是一愣,随即相视一眼,不约而同地笑出声来。
他们心中犹如明镜一般,对于那位被李若弗称为“四哥哥”的李侃可谓知根知底。
别看他平常做事风格貌似莽撞粗鲁、冲动易怒,但这不过是其表面现象罢了。
尤其是自他从万寿放他鸽子后就领悟并熟练掌握了那套在皇帝跟前撒泼耍赖、胡搅蛮缠的独门绝技以后,情况更是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每次只要他这么一折腾,起初众人都会提心吊胆,生怕事态失控,闹得难以收场。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最终结果往往并非如此。
相反,李侃总是能够凭借自己的狡黠与机灵,巧妙地从高高在上的皇帝那里谋取到不少实惠和利益。
有时候,他会收获一份极其丰厚的恩赐奖赏,其中可能包含着稀世珍宝或者珍贵药材;
有时则会成功斩获数处豪华的房产地契之类的贵重物品;
即便是偶尔运气稍微欠佳一点,最起码也能够顺顺利利地捞到为数可观的金银财宝。
总而言之,不管具体情形如何变幻莫测,有一点始终不变:他从来就不会毫无所获、两手空空地打道回府。
想到这里,众人紧张的心情渐渐放松下来。
李若弗:“皇长姐也是希望四哥哥去父皇面前闹一闹的吧?”
李如梦:“如果连父皇那都不去闹,对方怕是真的觉得本宫好欺负了!”
其实李如梦私心里还是觉得,心中还是深深的希望这次李漼不再像以前那样糊弄自己了。
还有就是要趁此机会去李漼面前去闹一下,也好看看自己这位高高在上的父皇到底是什么态度。
吴清源听到李如梦说自己好欺负的话无奈的问道:“臣还不知道是谁能觉得殿下好欺负的?别说在长安城里了,就是殿下随便出去跟人对视一眼都没有人敢有这样的想法吧!”
吴清源原本只是想轻松地开个玩笑,未曾料到李若弗竟然会如此严肃且认真地回应道:“师兄,您可千万不能这般评价皇长姐啊!皇长姐出门在外对待任何人都是满面笑容、和蔼可亲的。说不定真有那么一些人会认为皇长姐性情温柔、容易说话,便想着能够随意摆布她呢。”
说到这里,李若弗像是突然间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一般,惊恐地瞪大了双眼,声音都有些颤抖起来:“万一那个人觉得皇长姐此次表现出的柔弱便是易于掌控的信号,那该如何是好呀?”
听到这话,一旁的李如梦却是微微一笑,轻声说道:“那岂不是正合我意?”
对于李如梦而言,扮猪吃老虎这种手段可谓是信手拈来,再熟悉不过了。
只见她嘴角微微上扬,流露出一抹神秘莫测的笑容。
李若弗满脸狐疑地望着眼前这位面带神秘微笑的皇长姐,心中充满了疑惑与不解,忍不住追问道:“正好?皇长姐,您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李如梦轻轻拉起李若弗的手,笑意盈盈地反问道:“你想想看,既然对方接二连三地来到我们府上挑衅滋事,先是派人假扮成威山混进府邸,接着又暗中跟踪清源,企图诱导他给本宫传递错误信息。这不恰恰是一个绝佳的契机,可以让我们反过来引导他们走入陷阱吗?”
李若弗皱着眉头,一脸疑惑地看着李如梦,轻声问道:“皇长姐的意思难道是……要用那人对付我们的手段反过来去对付他吗?”说完,她紧张地盯着李如梦,似乎想要从对方的表情里看出一些端倪来。
只见李如梦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但并没有直接回答李若弗的问题。
过了一会儿,她才慢悠悠地说道:“至于能不能成功,那就得看咱们这位对手到底好不好骗咯。”言语之中充满了神秘和不确定。
站在一旁的吴清源此时也笑着插话道:“依我看啊,恐怕对方没那么容易上当呢!所以,殿下您这几日还是老老实实待在这间房里比较妥当,尽量别出门,以免节外生枝。”他一边说着,一边看向李若弗,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担忧。
李若弗听后连连点头,表示赞同吴清源的看法,并拍着胸脯保证道:“师兄说得极是!皇长姐放心好了,如果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我去做就成,我肯定比四哥靠得住得多!”说到这里,她脸上不禁浮现出自豪的神情。
对于李若弗的这番话,李如梦微笑着表示认可:“嗯,妹妹确实一向机敏聪慧,做事也让人放心。不过嘛,接下来的确有些重要的事情需要交由你来处理。”
就在这时,一直安静倾听的吴清源见姐妹二人要开始商议正事,便站起身来准备离开房间,以便她们能更自在地交流。
然而,他刚迈出两步,就被李如梦出声叫住:“清源,你先别走,留下来一起听听吧,这件事情可能也少不了你的帮助呢。”
吴清源闻言停下脚步,转过身重新坐回椅子上,静待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