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如梦端坐在府邸厢房之中,美眸凝视着门外,心中焦急地等待着李侃和威山从宫中归来。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她的心情愈发忐忑不安。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只见微雨匆匆忙忙地奔至李如梦身前,神色凝重地说道:“殿下,刚刚得到确切消息,李敏已然进城了!”
听闻此言,李如梦不禁微微一怔,秀眉紧蹙道:“消息可当真?”
微雨点了点头,肯定地回答道:“千真万确,南诏王和南诏王妃已入住怀王府。”
话音未落,李若弗也快步走进堂内,面色略显忧虑地道:“我这边也收到消息了,李敏这一行人并未在南山作任何停留。”
李如梦轻咬下唇,沉思片刻后缓缓开口道:“如此看来,他们应当是已知晓南山之事了。”
李若弗亦是颔首表示赞同,接着疑惑地问道:“按常理而言,他们至少还需一日行程方能抵达城中,怎会这般迅速?”
两人对视一眼,皆意识到南诏王与南诏王妃此番显然是在争分夺秒地赶路。
李如梦轻轻摇了摇头,叹气道:“本应依礼居住于鸿胪寺所安排之住所,可李敏却偏偏选择巴巴地住进自家娘家……”言罢,她的目光投向远方,似乎在思索着其中缘由。
微雨微微颔首,轻声禀报:“殿下,自从他们一行人踏入城门那一刻起,奴家便已精心安排人手混入了迎接的队伍之中。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当他们入住怀王府之后,所有的线索仿佛都断掉了一般,再无任何消息传来。”
李若弗听闻此言,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嗯,看来这些人的行事风格倒还有几分机智。”
一旁的李如梦亦是轻笑出声,附和道:“可不是嘛,你可千万别小瞧了我那位远嫁他乡的皇妹呀!如今她虽贵为王妃,但却始终不忘初心。此番借着封禅之名,不辞辛劳地日夜兼程赶回京城不说,更是刻意避开众人的关注,低调地住回到自己昔日的那个小院子里。如此行径,着实是让南诏王受了些委屈呢!”
李若弗轻哼一声,语气略带不屑地说道:“哼,伏低做小这种手段,向来都是李敏最为擅长的。如今她住进了怀王府,不但能够巧妙地掩人耳目,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而且还能借此机会在朝野上下博得一个贤良淑德的好名声。不得不说,她这如意算盘打得倒是精妙!”
李如梦转头看向微雨,吩咐道:“既然人家有意不让外人近身,那咱们也就暂且按兵不动,耐心等待便是。不过,今晚咱家可有贵客临门哦!微雨,你速速前去准备一番,万不可怠慢了客人。”
微雨连忙应诺:“是,奴明白了。奴这就去着手准备待客事宜。”言罢,微雨匆匆离去,开始忙碌起来。
微雨刚刚离开,李若弗便迫不及待地快步走向李如梦,她的手中紧紧握着一封刚刚收到的信件。
来到李如梦身前站定后,李若弗迅速将信件展开,并急切地说道:“皇长姐,您看,我这封信刚刚才收到呢,可那李敏居然已经带着南诏王进城啦!他们的速度简直太快了,这要是说他们是快马加鞭、日夜兼程地赶来,都一点儿也不夸张啊!”
听到这个消息,李如梦倒是显得颇为淡定,她轻轻挥了挥手,示意李若弗稍安勿躁:“莫要着急,他们如此匆忙地赶回来,想必一定是有要紧之事。我们只需静下心来,耐心等待着他们先出招便是。”
李若弗听了李如梦的话,点了点头,但脸上还是流露出一丝担忧之色:“皇长姐,我明白您的意思。只是我总觉得他们这次打着给您出嫁观礼的旗号这般急匆匆地赶回京城,实在让人心里感觉不太舒服。”
李如梦闻言微微一笑,满不在乎地回应道:“有何不舒服的?本宫的婚事能够引得如此庞大的藩国使团前来庆贺,这可是给父皇挣足了脸面,同时也让本宫倍感威风呢!”
然而,李若弗显然没有被李如梦的乐观所感染,她皱起眉头继续问道:“皇长姐难道就不担心怀王府和南诏之间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勾当吗?”
面对妹妹的疑虑,李如梦再次摇了摇头,笑容依旧从容自信:“安化呀,关于这类事情,我们过早地去揣测和防备并没有太大意义。毕竟在他们尚未真正施展手段之前,我们谁也无法确切知晓他们究竟意欲何为。倒不如等他们出招之后,我们再根据具体情况随机应变、见招拆招,这样反而更能应对自如些。”
李若弗惴惴不安的皱起眉头:“哎......我就是心中没底,看他们一路狂奔回了长安,心中觉得有事,不,有大事!”
李如梦拉着李若弗的手,指着刚刚送进来的一些首饰说道:“不要想太多,来帮本宫选选,那个头面更好看?”
李若弗哪有心思选这些头面,却指着一套纯金头面面露喜色道:“这套吧,听说皇长姐初封公主的时候父皇就赏的纯金凤鸟头面,这套也是纯金,富丽堂皇适合大婚!”
李如梦看着李若弗指着的头面笑了:“这套还真是父皇刚赏下来的,九鸾钗,这名字还不错,那就这套吧!”
就在两人讨论首饰之时,只见微烟双手捧着一份精致的拜帖,步履轻盈地走进殿内。
她微微躬身行礼后,将拜帖递到了李若弗面前,轻声说道:“殿下,这是南诏王妃送来的拜帖。”
李若弗接过拜帖,脸上瞬间露出了惊诧之色,不禁脱口而出:“她竟然真的这么快就上门来了?”
一旁的李如梦却是一脸的云淡风轻,嘴角微微上扬,似乎早已料到会有此事发生。
李若弗眉头微皱,疑惑地问道:“姐姐,她怎么如此迫不及待呢?按常理来说,她不是应当先入宫去拜见父皇吗?怎会直接前来拜访皇长姐您呢?”
未等李如梦回答,微烟便赶忙开口解释道:“安化殿下,方才小奴也曾这般询问过南诏王妃。据王妃所言,南诏王已经先行入宫面圣了,而她则特意赶来为咱们殿下送上添妆之礼。”
听完微烟的话,李若弗忍不住哑然失笑起来,嘲讽地说道:“哈哈,当真好笑!说得好似皇长姐若是缺少她李敏一人的添妆,就无法出嫁一般!”言语之中,满是对南诏王妃此举的不屑与不满。
李如梦面带微笑,轻声问道:“人都已经到了吗?”
站在一旁的微烟微微颔首,表示回应:“马车与拜帖一同抵达了。”
听到这个消息后,一直沉默不语的李若弗突然开口道:“看起来,她倒是颇为急切呢。”
这时,只见李如梦优雅地缓缓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裙摆,然后用一种不紧不慢的语气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们便去见客吧。毕竟,人家可是堂堂南诏王妃,可不能让她久等了呀。”说着,李如梦迈步向前走去。
李若弗见状,赶忙快步走上前,伸手轻轻地挽住李如梦的胳膊,并将头凑近李如梦的耳边,压低声音问道:“皇长姐刚才不是还说不用着急嘛,怎么这会儿又变得这般匆忙,难道您就如此迫不及待想要瞧瞧她此番主动找上门来到底所为何事?”
李如梦侧过头看了一眼李若弗,微微一笑,抬起另一只手轻轻拍了拍李若弗挽着自己的手,同样小声回答道:“是啊,她如此心急火燎地送上门来,本宫自然要好好成全她,给她一个尽情表现的机会才行呐。”说完,两人相视一笑,继续朝着前方走去。
李如梦在正堂刚刚坐稳身形,便瞧见李敏在一群下人的簇拥之下,宛如众星捧月般缓缓走了进来。
只见那李敏身着一袭华丽无比的锦缎长裙,裙裾上绣着精美的牡丹花纹,头上戴着璀璨夺目的珠翠头饰,整个人显得雍容华贵、仪态万千。
待到李敏走近,她抬头望向端坐在上方的李如梦,脸上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
然而,与往常不同的是,此次李敏并未向李如梦行大礼参拜,仅仅只是微微颔首示意,而后轻启朱唇,娇声笑道:“本宫今日冒昧前来,特意为皇长姐送上一份添妆之礼,不知是否有叨扰到皇长姐呢?”
听到这话,一旁的李若弗不禁与李如梦对视一眼,两人心领神会,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难以掩饰的笑意。
显然,她们都心知肚明,眼前这得意洋洋的李敏此番前来,无非就是想要报当初出嫁之时被李如梦稳压一头的一箭之仇罢了。
瞧她如今这副小人得志的模样,竟然敢当着众人的面公然称呼李如梦为“皇长姐”,甚至还在殿下面前大言不惭地自称“本宫”,简直是狂妄至极!仿佛已然忘却了自己的身份地位究竟如何。
而一直静静站立于李如梦身后的微烟和微雨二人,则是紧紧咬着牙关,强忍着心头的怒火。
她们瞪视着李敏那嚣张跋扈的身影,恨不得立刻冲上前去狠狠教训她一番,好让她知晓什么叫做规矩礼数。
只见李如梦端坐在位子之上,身形丝毫未动,她微微挑起秀眉,嘴角轻轻上扬,露出一抹似有若无的笑容:“要说打扰嘛,倒确实是有那么一点儿的。不过,本宫可是念及着你远嫁外藩的艰辛不易,这才特意将其他事务暂且搁置一旁,专程前来与你相见。既然说是送来添妆之礼,那本宫自然要亲自出面接收这份厚礼,如此一来,也算是不辜负南诏王的一片赤诚孝心啦!”
然而,自始至终,李如梦对于李敏的封号以及名声,竟是只字未提,甚至连赐予朝廷命妇应有的座位这样基本的恩赐,也是半个字眼儿都未曾吐露出来。
此刻,李敏孤零零地伫立在原地,脸上挂着略显尴尬的笑容,轻声回应道:“皇长姐还真是对本宫的夫君念念不忘啊。”
她这话中的跋扈之意已然十分明显,而这番言语听在耳中,就连一向沉稳的李若弗都有些按捺不住了,只见她压低声音凑到李如梦身旁,焦急地说道:“皇长姐,这泼妇都这般不知好歹地给您难堪了,您怎能还如此气定神闲地安然端坐于此呢?”
李如梦轻轻握了握李若弗手,依旧一脸冷淡的对李敏说道:“本宫自然是要对你们夫妇二人念念不忘的,老南诏王一过世你们就急着回来找父皇给封号,以来也看得出你们夫妇二人对我父皇的忠心,还要赶在本宫大婚之前进城恭贺,更是看得出来你们夫妇对本宫的衷心。如此一对我大唐的忠犬,本宫自然是要看重的。”
李敏身后南诏打扮的人听李如梦唤自己主子为狗,忍不住出口鸣不平:“同昌公主好一张嘴,竟然唤我们王妃是狗!也太看不起我们南诏了!”
李如梦冷笑了一声,就听到身后的微雨冷冷的说道:“哪里来的狗奴婢?主人说话还敢插嘴?拖出去赏她一顿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