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儿说,是一只猫砸了她得脑袋?”
梨姑姑没敢迟疑:“回娘娘得话,是一只猫。”
曹皇后端起茶盏来,拿着杯盖轻轻扫着杯沿,杯子发出清脆得碰撞声,她面容再次严肃起来:“一只畜生,如何会掷物伤人,莫不是那妖怪?有了灵智?”
“母后,要女儿说,不妨就把那猫抓来,瞧上一瞧便知是不是妖物了。”轩辕悦恨恨咬牙。
想来她想确认是假,折磨才是真的。
“你啊,皇宫这么大,你要去何处抓?且说宫中盛行养宠,各个宫得贵妃们哪个没养小宠消遣,你若大肆去抓,岂不是得罪人,你还小,传出去,不好听。”
曹皇后说着便看向下守梨姑姑,笑道:“梨姑姑,你可有法子?”
梨姑姑知晓这是皇后给她将功补过的机会,不敢怠慢,忙抬了抬身子,毕恭毕敬回道:“回皇后娘娘,老奴以为这件事公主与娘娘不能出面。”
“奶娘!”轩辕悦直接从曹皇后怀中挣开,怒目圆睁瞧着她:“奶娘,你平日最疼我,我今日都受伤了,你却不帮我出头。”
梨姑姑瞧她责怪眼神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公主殿下误会老奴了,老奴得话并非是不给公主出这口气。”
“那你都劝母后与我不要出面了,如何出气!”轩辕悦朝她吼道。
曹皇后拍拍她得手,微笑道:“悦儿,注意身份。”
轩辕悦气哼哼得坐回曹皇后身边:“那你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梨姑姑赶紧解释:“伤了公主的是一只猫,若是大肆抓捕,难免给公主落下个瑕眦必报,连一只畜生都不放过的骂名。
且如皇后娘娘所言,这皇宫内养猫之人众多,就连当今的太后娘娘都养了一只狸花猫儿解闷,太后娘娘喜欢猫,若是叫其知晓公主抓捕猫儿就为报仇,恐是会对公主有看法。”
说到这梨姑姑抬眼看向曹皇后,见她没有阻拦这才继续道:“不知公主殿下可还记得昨日皇上允诺今日要陪公主殿下一同用膳。”
轩辕悦点头:“我自然记得。”
父皇答应她的事她怎么可能会忘。
“马上就要到未时了,公主殿下不妨收拾一番前去养心殿见见陛下,陛下最是疼爱公主,又怎舍得公主受委屈。”
梨姑姑话点到即止,轩辕悦恍然大悟。
她脸上一喜,拉住曹皇后的手臂兴奋道:“母后,父皇若是瞧见我的伤势定会为我做主的,我要去换衣裳,叫父皇给我出气。”
说着轩辕悦起身就要跑,曹皇后却一把拉住她:“悦儿,今日见你父皇,关于你受伤之事,你父皇不问,你一个字都不许说。”
轩辕悦顿时垮了脸,不悦道:“为什么啊母后。”
曹皇后却是没有回答她,而是严肃看着她说:“我说的话你可记下了?”
轩辕悦垮着小嘴,很不乐意的点点头,她虽然不知晓自己母后是什么意思,可是其命令她却不敢不听。
“女儿知晓了。”
曹皇后这才笑了,放开她的手交代梨姑姑:“去吧,本宫记得陛下很喜欢悦儿穿那件浅绿的广绣流仙裙,去给公主换上吧。”
梨姑姑点头应是,一瘸一拐上前:“公主请随老奴去更衣梳妆。”
轩辕悦还在为不能抱怨一事赌气,哼了一声,甩手就往殿后走。
曹皇后也不恼,嘴角挂着若有似无的笑意,端起茶盏慢慢品起来。
皇宫自外瞧去,气派无比,辉煌巍峨,无一处可比拟。
可若非进了这深宫大院,走过那无人问津之处,谁又能知晓,原来光鲜表面之下,还藏着如此腌臜阴暗之处。
“宗人府?”
梅苏苏瞧着眼前大院小鼻子耸了耸。
是电视剧里那个专门惩治下人的宗人府吗?
宗人府位置极为偏僻,且处处透着脏污。
从梅苏苏处瞧去,宗人府宫墙上密密麻麻的黑点不知是什么,呈现暗红色的色泽,就像有什么东西附着在墙上,看的人头皮发麻。
宗人府院门口,几个小太监正与宗人府的人低声耳语着什么。
正是梅苏苏一路追来之人。
他们似乎很熟络,谈笑间可闻嬉笑声,没多久,那几个小太监便拍拍手离开了。
留下地上不知死活的人。
宗人府小太监探头看了眼在地上半死不活的人,也未上前查看,撇撇嘴,面上毫无波澜。
仿佛已经习惯如此。
他啪的一声关上门,不知做什么去了。
梅苏苏在墙头坐了一会,确认不会出来人后才从墙头跳下走到那小太监身边。
她先是伸出爪子碰了碰那小太监,想看看他是否有反应。
没有得到回应后,梅苏苏跳到他身上去探他的鼻息。
虽然微弱,却还活着。
梅苏苏四下张望,并没有特别好的办法救他。
“这揽月殿怎么隔三岔五就送人来,这宫里人都快在揽月殿内死绝了。”
宗人府内突然传来说话声,梅苏苏赶紧躲了起来。
院门被推开,两个衣裳染了污血的小太监从里边出来,他们手上推着一个板车,看见门口的小太监后啐了一口,一齐把人丢上了板车。
瞧他们这收尸熟络的模样,怕也是老手了。
另一个小太监同样啐了一口,叹道。
“谁说不是呢,但谁叫人家是公主呢,你我这等下人的命在人家眼中,那不是命,是那消遣的玩意儿。”
二人推着板车说着话走远了。
直到他二人身影消失,梅苏苏才从暗处走出,瞧着那二人离开的方向踌躇片刻,最终还是跟了上去。
养心殿内。
顺德帝刚与朝臣商议完事情,由大太监赵振服侍着更衣。
赵振小心替顺德帝取下冠冕,取过玉梳为其整理着乱发。
顺德帝虽已年近五十,却依旧俊朗非凡,精神奕奕,此刻坐在案后,可见身躯挺拔,身子健壮。
想来年轻时也是一位俊逸少年郎。
“赵振,你说朕是不是老了?朕怎么瞧着这处有根白头发呢?”
顺德帝忧心忡忡看着面前铜镜,伸手指了指头顶某处。
大太监赵振赶紧伸头去瞧然后笑道:“陛下正值壮年,怎么会有白发,是陛下看错了。”
顺德帝笑了一声:“你啊,就算朕长了满头白发你也得说是黑发,小心朕治你一个欺君之罪。”
赵振吓得哎哟了一声,拿着梳子就跪在了顺德帝面前,面色诚恳,语气更是恭敬:“奴才哪敢欺骗万岁爷啊,奴才说的都是实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