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参加宫宴的大臣散去,赵振搀扶着喝醉的顺德帝往龙辇上去。
突然一人提着灯笼慢悠悠跟了上来,赵振定睛一看竟是皇后。
“陛下喝的如此之多,不解酒明日定是头疼,赵振,你前去吩咐御膳房,熬上一些解救汤送去养心殿。”曹皇后交代着。
赵振看了眼边上龙辇有些犹豫:“皇后娘娘,奴才不如先把陛下送回寝宫在去通知御膳房吧。”
曹皇后当即冷哼一声:“怎么?怕本宫对皇上不利?使唤不了你了?”
“这......”赵振很是为难:“奴才只是做好奴才的本分。”
曹皇后面上冷意褪去,笑盈盈上前,直接挤开赵振,从他手中接过顺德帝:“你的本分就是听主子的话,还不赶紧去御膳房,耽误了陛下休息,小心本宫要你的脑袋。”
赵振是左右为难,可又不敢与曹皇后抢人,只得不情不愿的去了。
他一走,曹皇后立马变了脸,快速把顺德帝扶上龙辇:“快走。”
龙辇动了起来,顺德帝有所感应:“赵振,还有多久到寝殿,朕乏了。”
曹皇后圈着顺德帝的胳膊,在旁轻声哄着:“马上就到陛下,还有一小截子路。”
说着曹皇后自怀中掏出一张帕子来,自个先屏了呼吸然后把帕子往顺德帝面上擦:“臣妾给陛下擦擦脸,陛下脸上有脏东西。”
顺德帝没有反抗,曹皇后藏在帕子上的药粉在擦拭顺德帝鼻尖时,皆叫他闻了去。
很快顺德帝就响起了鼾声。
“陛下?陛下能听见吗?”曹皇后推了推顺德帝。
顺德帝却纹丝未动。
她脸色阴冷下来,一瞬间的面色变幻就算是那街头卖艺的戏子也得敬佩三分。
“我嫁给你如此之久,得不到你片刻真心相待,我好端端的悦儿被你那好儿子的孽畜抓伤了脸,你不仅不心疼,还叫我儿去那太庙受苦。”
“你当初说你厌恶那人,结果全是骗我的,风儿受了委屈,我与你哭诉,你不仅不惩治太子,还说是我教子无方,你偏心那贱人儿子也就罢了,如今就连那贱人儿子身边人你都要护着。”
“今日大殿之上叫我丢尽脸面,你可曾想过我是一国皇后,你如此对待于我,我今后在众臣面前威仪何在,在下人面前,可还有威严。”
曹皇后抹过眼角泪珠,回头看了眼那睡的极沉的顺德帝,咬牙切齿。
“你不要怪我心狠,是你先对不起我,我也是为了我们的孩子着想,你当了这么多年父亲,却从未尽过父亲之责,今日到你履行责任的时候了。”
龙辇停在了养心殿前,曹皇后派下人把顺德帝抬进了大殿,周嬷嬷急匆匆赶来:“赵振已经被提前安排好的人绊住了脚,太子在书房批折子。”
“你确定太子在朝阳殿书房?”曹皇后不放心的确认一遍。
周嬷嬷点头:“娘娘放心,咱们安插在朝阳殿的人亲眼看见太子进的书房,透过窗子上的倒影,可见太子一直未曾离开过书案。”
闻言曹皇后才放心下来,叫宫人把殿门闭了,她急急走近龙榻。
龙榻之上顺德帝正昏睡着,他的旁边正卧着一只通体雪白的狐狸,此刻正凑在顺德帝身前嗅着什么。
宫安雁自屏风后走出,一头乌丝垂落腰间,不簪朱钗也不点朱砂,素面白净,身披一件锦色白袍。
她行走间,脚腕上的脚链叮当作响,在这僻静大殿极为突兀。
“时间紧迫,你且快些。”曹皇后催促道。
宫安雁走至榻边,伸手摸了摸顺德帝的脸,媚眼眨动之间,竟与榻上狐狸有八分相似。
“皇后怎的突然改了主意?白日召见安雁时不是还有所担忧?”
曹皇后脸色难看,若是能有第二个选择,她怎么可能走上这条路。
“是他欺人太甚,本想留他多活几日,可今日大殿之上的事你也瞧着了,既然你保证过会做的神不知鬼不觉,本宫就信你一次,你最好也不要叫本宫失望。”
宫安雁如狐狸一般扑上榻去,玉腿横勾在顺德帝腰腹之上,身姿轻软吐气如兰。
她伸出舌头舔过顺德帝的脸,像在品尝什么人间美味,若是仔细瞧去便可发现,她得眼瞳不知何时竟已经变成了一条竖杠。
与那榻上的狐狸眼瞳一模一样:“娘娘放心,保证谁也不会发现~”
她的语气突然变的尖细,曹皇后被吓了一跳,伴随着四周昏暗烛光,她只觉榻上一人一狐仿佛那吃人的恶鬼,吓得她后背冒出一层冷汗。
“那,那本宫在前殿等你,你且快些。”说罢曹皇后提着裙摆就走。
“嘤嘤嘤”的笑声自身后传来,曹皇后吓的是脸色发白,这个笑声怎么听也不像人的笑声,连头也不敢回的快步离去。
榻上的狐狸自顺德帝身上抬起头来,看着宫安雁嘤嘤嘤笑着,嘴未动,却发出了人声:“吃了他,你就可以恢复正常。”
宫安雁同样发出嘤嘤嘤的笑声,仿佛是被什么东西控制了一般,整个人都处于一种癫狂的状态。
她双手直接扯开顺德帝的衣物,似动物一般俯身嗅了嗅,然后长长呼出一口气来:“好香的味道。”
“是命气的味道,是万年难遇的好东西。”那狐狸眼睛眯成了一条线。
宫安雁捞开自己的锦袍,掏出那早已准备好的弯刀,弯刀在烛光照耀之下,闪过一道冷光。
“杀了他,吃了他的心脏,咱们的功法便大成了!你不是想嫁给你那侍卫,吃了他的心脏,你就能恢复正常的身子,就能嫁给你心爱之人与他琴瑟和鸣,生儿育女,享尽这男女之间美妙之事~”
白狐踩着宫安雁的腿爬上她的脖子,如扇尾巴圈住她细嫩脖颈,细长的脸与宫安雁的脸贴在一起,某一瞬间,两者似乎融为了一体。
“杀了他!”
宫安雁拿刀的手一紧,刀尖向下,直直的向着顺德帝的心脏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