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胆！敢在我山门亮剑！”一名弟子大声怒喝，但语气有些底气不足。
    他们这些仙门，最害怕两种人。
    一种是背景强大的仙门弟子。
    另一种是毫无背景的散修。
    背景强大的仙门弟子不敢惹，稍有不慎，就会招惹来杀身之祸。
    而散修也不敢惹。
    因为散修杀完人拍拍屁股走人了，想报仇都找不到人在哪。
    碰巧！
    剑修属于第二种。
    很多剑修都无门无派，一方面是因为各大仙门打压剑修宗门，另一方面，剑修洒脱自在惯了，不喜欢受宗门的束缚。
    青山剑宗就是最好的例子。
    本来。
    它是仙界的仙门。
    但后来被赶出了仙界，跑到西极界发育去了。
    正因如此。
    如今仙界的剑修基本都是散修。
    当然。
    其中也有姜无虚的原因。
    这些剑修都以姜无虚为尊，所以他们会效仿姜无虚的一切，姜无虚是散修出身，所以这些剑修也以散修为荣。
    黑山门的弟子看到陆恨歌掏出剑，就意识到陆恨歌是一名剑修，心中有些发虚，黑山门擅长的是下毒，如果光明正大的打一架，他们的战斗力其实很弱。
    “速速通知门主。”
    一名弟子传音。
    随即。
    另外一名弟子赶紧往山门内跑去。
    忽地。
    一道剑光闪过。
    两名弟子僵硬在了原地。
    “我没有先礼后兵的习惯，所以不用通知。”陆恨歌从两名弟子的身旁走过，剑意溃散，两名弟子的身体化作点点星芒，砰的一声，回归最原始的仙力，成为仙界的一部分，他们连下毒的时间都没有。
    黑山门的弟子不算多。
    充其量。
    堪堪过千人。
    而这些弟子的修为境界大部分都和西极界的天道差不多，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位长老，修炼到了七转以上的境界。
    说白了。
    黑山门就是一群弱小抱团取暖。
    他们不甘心离开仙界，只当一个小世界的天道，但在仙界残酷的环境里，以他们的修为又要处处心惊胆战，提心吊胆，最简单的办法就是大家聚集起来，成立一个仙门，起码说出去，自己也算是有点背景。
    陆恨歌一路走上山。
    所过之处，寸草不留。
    刚才杀人的方式有些过于温柔了，所以陆恨歌打算换一种更简单粗暴的杀人方法。
    渐渐地。
    鲜血染红了这座山。
    腥味弥漫！
    血色从台阶而下，将青灰色的石板台阶染成了黑红色。
    陆恨歌踩着一滴的血水，来到了黑山的山顶。
    此刻。
    这里聚集了黑山门所有人。
    站在最前面的人目光肃穆，沉声道：“道友何事杀上我黑山门？莫不是我门内弟子惹到了你？”
    荒古剑的剑尖垂在地面上。
    剑刃上的血水顺着剑尖滴落。
    陆恨歌眼神闪过一抹欣喜：“太好了，你还活着。”
    闻言。
    黑山门的门主愣了一下。
    “你认识我？”
    黑山门的门主有些疑惑。
    他可不记得自己见过陆恨歌，更何况这些年，自己一直在闭关修炼，准备破境，没有离开过宗门，更加没有机会见到外人。
    陆恨歌笑了笑：“还记得宋明道吗？”
    宋明道...
    好久远的名字！
    一瞬间。
    黑山门的门主浑身一抖，看向陆恨歌的眼神泛上了恐惧：“你和宋明道什么关系？”
    “袁冲。”
    “当年你给宋明道下毒的时候，可不像现在这么害怕。”
    “怎么这么多年过去了，你的胆子变小了。”
    陆恨歌轻声道。
    话音落下。
    袁冲失声大喊：“杀了他！给我杀了他！！！”
    黑山门的人面面相觑，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门主露出如此失措的神情。
    陆恨歌摇了摇头：“先是假意用善意博取宋明道的信任，再给宋明道下毒，从他身上捞好处，你能从当年五转仙人的境界突破到现在的渡仙海，全靠从宋明道身上偷来的宝物吧。”
    袁冲瞳孔微缩，忍不住后退。
    不可能！
    这些往事的细节，只有他知道才对。
    当年袁冲还不是黑山门的门主，得知仙界在追杀宋明道后，费尽心机赢得宋明道的信任，再给宋明道下毒，只差一点，宋明道就会死在他手里。
    袁冲没有对任何人说过这件事。
    甚至。
    连虚空道场的人都没有查到他的头上。
    靠着从宋明道身上偷来的宝物和仙药，袁冲成为黑山门天赋最高的弟子，顺利当上了黑山门的门主。
    “你到底是谁！”
    “你和宋明道是什么关系！！”
    袁冲神情狰狞。
    现在的袁冲不想和宋明道扯上任何关系，一旦让虚空道场的人知道，他一定活不了。
    陆恨歌没有回答，嗤笑一声：“你该不会觉得你今天能活下来吧？与其担心虚空道场找你麻烦，不如想想今天怎么活下来。”
    闻言。
    袁冲冷笑。
    “小子，你来的很不巧，我刚突破到破生死的境界。”
    袁冲很自信。
    很多仙人卡在九转，无法突破。
    但他却成功搭仙桥，渡仙海，甚至是破生死。
    黑山门的弟子都用戏谑的眼神打量陆恨歌，现在谁杀谁说不定。
    陆恨歌神情平静。
    他早就感觉到了。
    袁冲和他一样，晋入破生死的境界不久。
    袁冲狞笑一声，大道浮现，钻入体内，药和毒不分家，所以袁冲借的大道自然是药道。
    陆恨歌眼神玩味。
    药道....
    他刚好也擅长。
    “怎么？”
    “不下毒吗？”
    “我站在这里，给你下毒的时间。”
    陆恨歌调侃道。
    袁冲面色铁青，他不想回忆起当年的经历，但偏偏陆恨歌的每一句都在提醒他，他现在的一切都是从宋明道身上偷来的。
    陆恨歌收敛了笑意，冷声说道：“偷来的东西是要还的。”
    “死！”
    袁冲大喝一声。
    他没有下毒。
    他想用自己的仙力直接碾碎陆恨歌。
    陆恨歌的气息开始拔高，眨眼间，便来到了破生死的境界：“袁冲，你走的慢一点，我会送很多人下去陪你，到时候，你们一起走黄泉路，不孤单。”
    这一刻。
    所有黑山门的人脸色都变了。
    他们不再淡定。
    连袁冲自信的神情都消失了，一名破生死的剑修意味着什么，他们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