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鹿十八岁,按理说已是成年人。
法律上来说,成年人是可以饮酒的。
但君以臣还是以女朋友年纪太小为由,为白鹿挡下了所有来自年轻小伙的敬酒。
于是,一惯滴酒不沾的君老师,很快就醉了。
篝火晚会一直闹到晚上一点,人群散去,醉醺醺的君以臣也被老板送回房间。
回到房间的君老师像个孩子似的,东倒西歪地走着猫步,一边踢掉鞋子,脱掉外套,然后抱着膝盖坐在地上,小声地哭起来。
“小鹿,小鹿,小鹿……”君以臣一边哭一边喊着白鹿的名字。
一米八几,又高又瘦,优雅又清贵的君老师,缩着肩膀,抱着双腿坐在地上的样子无辜极了。
“这,君老师……没事吧?”老板站在门口,脸上的表情既纠结又担心。
估计老板开店这么多年,从来没见过哭得这么可怜的大男人,一时倒有些手足无措,不知该走该留。
“没事,他喝醉了就这样,明天醒了就好了。”
白鹿笑笑,客客气气把老板送出了门。
“白鹿,白鹿,白鹿,你在哪里?”
君以臣眨眨眼睛,停了一秒,又开始哭起来。
除了白鸢死的那一次,这么多年了,白鹿从来没看过君以臣哭得这么伤心过,只能关上房门,走到君以臣身边问他怎么了。
君以臣醉得厉害,却能认人,抬头看见白鹿的脸,便一把抱着她的小腿,眼泪汪汪地控诉她:“白鹿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白鹿一头雾水:“怎么会,我最爱你了。”
君以臣红着眼睛,抽泣一声,“那你为什么不理我?”
“什么时候?”
“就……上个星期天我找你去逛街的时候,你说跟南亦书约好了一起回学校,理都不理我。”
上个星期……
南亦书……
这……
白鹿很无语:“这都是什么时候的事了啊!”
南亦书是她的小学老师啊!
这么一件小事,他一个大男人竟然从高中一直记到了现在,也是服了他了。
君以臣一脸认真,白鹿却哭笑不得。
南亦书调到她就读的小学当班主任,都已经是十几年前的事了。
那时候她还是个孩子,跟刚调来的南老师一见如故,算得上是忘年交的朋友。
至于君以臣说的那个星期天,是因为南老师说他从来没有当过老师,也不知道怎么跟孩子们相处,于是有人提议他们班来一次私下的郊游,就算是彼此认识了。
那次就是一次班集体的活动啊!
明明走的时候也跟他好好解释过的,敢情这男人只听见南亦书三个字,其他的什么都没听进去嘛!
看着哭唧唧的君以臣,白鹿无奈地叹一声,抱着膝盖在他面前蹲下来,小声说:“君以臣,你无不无聊,那时候全班都去了,还都跟南老师合了影,后来我回来不是给你看了相片吗?”
“我不管,反正你就是不爱我了。”
“……”
醉醺醺的君老师浑然不觉,此时的自己在白鹿眼里萌得就像一只小奶狗。
君以臣一向正经,难得看见他撒酒疯的样子,白鹿心里看好戏,脸上也憋着笑,“好,那就算我不爱吧,那你想怎么样嘛?”
“不准!不准不爱我!”
一听这话,君以臣眼眶一红,再次嚎啕大哭,急忙扑过来抱着白鹿的肩膀,结果两个人滚做一堆,跌坐在地上。
“小鹿,你要一直爱我,好不好?”君以臣双手紧紧抱着白鹿,吸着鼻子,抽泣着说。
“好,一直爱你,别哭了。”白鹿表情怜惜,抬手摸摸君以臣的脑袋,顺手拍了拍他的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