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以臣,你是笨蛋吗?怎么可能那个,你醉得人事不醒,连话都说不清楚了,吐得满屋子都是,我光是收拾屋子就弄到凌晨三点,睡觉都来不及了,怎么可能跟你做出那种事,又不是在拍偶像剧。”
白鹿捧着肚子,笑出了眼泪。
现在这个年代,怎么还有这么天真的男孩子?
真是被他打败了。
可是,看着君以臣无比认真的模样,她又觉得感动不已,“所以,你就是因为这种小事难过了一整天?最后饭也不吃,药也不吃,就准备着去死?”
白鹿实在是又好气又好笑。
他们家的君老师啊,真是傻得可爱。
“事关你一辈子的幸福,怎么能叫这种小事?”
君以臣看着白鹿的眼睛,认真反驳:“小鹿,这是我们俩的终生大事,无论如何都应该认真对待。而且,我不想让你随随便便交出自己的人生,我希望等到结婚之后,取得法律上的认可,获得所有人的祝福,然后名正言顺,堂堂正正地跟你在一起。”
“那个了也可以在一起不是吗?”
白鹿不是很理解君以臣的郑重:“反正大家都这样啊!”
“不行!”
君以臣义正辞严:“小鹿,对你我是认真的,所以也请你好好珍惜自己,一定要努力得到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一切,而不是将就地活着。”
“所以,不论什么时候,不论面对的是谁,永远永远都不要轻贱自己,一定要答应我,好吗?”
白鹿眼睛通红,心里软软的,坐在床上,轻轻搂着君以臣的侧腰,沉默了很久,最后忍不住叹息一声:“君以臣,你怎么这么傻?”
轻贱又有什么关系?
随便又有什么关系?
将就又有什么关系?
就连生养她的父母都不曾珍惜过她,那她作践自己又有什么关系?
反正也没人指望她能获得幸福不是吗?
反正不管她怎么努力,就是没有办法得到白鸢拥有的一切啊!
反正,不管她怎么努力,就是没办法得到父母的认同啊!
她要什么面子?
要什么自尊?
她只要行尸走肉一样活着,然后用尽自己的一生,偿还父母的生养之恩,最后随随便便地死掉就好了啊!
没有人会在乎的。
白夫人不在乎。
白总不在乎。
连死去十年的白鸢也不曾在乎过。
她的死活,除了傻瓜一样的君老师,还有谁在乎呢?
她是被抛弃的白家瘟神,克父克母克家人。
谁会在乎一个瘟神?
白鹿越想越难过,眼泪克制不住地往外涌,可为了不让君以臣跟着难过,只能逼自己死死咬着嘴唇,假装这一切伤害都不曾存在过。
她是君家幸福的童养媳,是被君夫人,君老师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小公主,而不是被爸爸妈妈像垃圾一样舍弃的瘟神白鹿。
谎言只要重复一千次就会变成真的不是吗?
她多么希望这一切都是真的。
君以臣不知道白鹿心里的绝望,本想伸手回抱她,突然想到什么,又犹豫着缩回了手指,“可是……小鹿,我昨天穿的不是现在这身衣服……”
如果不是那样了,无缘无故怎么可能换衣服?
君以臣也不是不想相信白鹿,而是不敢相信自己的克制力。
这个女孩对他有着致命的吸引力,为了不让自己乱来,他清醒的时候尚且需要十万分的自制力,何况是喝醉的他?
而且,自从他患上了抑郁症,白鹿总是无条件迁就他。
君以臣担心的就是这个。
虽然两人名义上已经私定了终身,在没有取得合法的权益之前,他绝不能放任任何可能伤害白鹿的事情发生。
就算是他自己也不行。
这是他的底线。
真是笨蛋!
白鹿特别无奈,用力擦擦眼泪,然后坐直身子,故作严肃道:“君以臣,如果我说,昨天晚上你喝醉之后跳脱衣舞了,你信不信?”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病情加重的原因,白鹿再没有了之前的耐心,眉眼微垂的模样,甚至显出了一丝冷酷。
就像白露那天,顶着一头脏辫,涂着黑色唇膏与黑色眼影,从天而降出现在他生命里的黑暗风哥特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