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玉江一席话说得君以臣眼睛通红,嗓子哽咽,差点哭出来。
但他一个二十八岁的成年男人,就算有抑郁症当借口,在自己的父亲面前流眼泪,总归有那么一点不好意思。
君玉江也知道,这种时候如果处理不好,以后父子相见都会觉得尴尬,所以一秒都没有停留,抱着妻子就离开了儿子的房间。
这一夜很快就过去了。
第二天早上,闹得最凶的白鹿反倒第一个起床。
白鹿是饿醒的,刚准备下楼泡面吃,走进客厅就发现,白夫人竟然趁他们睡觉的时候,悄悄把她跟君以臣精心布置的房间彻底变了样。
整个屋子全是白鸢的遗照和遗物!
无处不在!
如影随形!
“万金翠!万金翠!万金翠!!!!!!!”
白鹿歇斯底里,疯了一样,一边尖叫,一边四处寻找白夫人的身影。
她受不了了。
再也受不了了。
今天一定要跟她一刀两断,彻彻底底做个了结!
“怎么……天哪,怎么会这样!快快快,快收起来!”
听见白鹿歇斯底里尖叫的君大美人,看着堆满了客厅的遗物,还有白鸢的遗照,脸色一变,急忙指挥老公跟儿子清理现场,又赶紧扑过来搂着小姑娘的肩膀,细声安慰:“没事了,没事了,小鹿乖,不哭,不哭,有君妈妈在,委屈了就跟妈咪说,没关系的,妈咪给你做主。”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为了两家的关系,也因为白夫人这么多年始终无法走出丧女之痛,他们一直对她的无理取闹一忍再忍,可这个女人现在却得寸进尺,完全不把他们放在眼里。
“万金翠,你让万金翠过来,我要见她!你让她出来!”
白鹿伏在君大美人怀里,用尽全力嘶吼。
“好好好……”
“大清早的,你这是又发什么疯?”
白夫人手捧遗照,慢腾腾出现在客厅里,看着自己亲手布置的客厅被毁于一旦,她依旧还是那副冷冰冰的表情:“你们收了也没用,等一下我还是会摆出来的,鸢鸢多少年都没出过门了,知道妹妹跟曾经喜欢过的男人在这里,我想她一定会很开心的。”
“万金翠,你是不是有病!”
君大美人气到发飙,轻轻将白鹿塞到儿子怀里,然后一马当先冲向白夫人,叉腰怒道:“你非要毁了自己的女儿,非要看着她去死,你才开心是不是?!”
“虞美人,白鹿她是我女儿,我毁不毁她跟你有什么关系?她现在还不是你们君家的人,你有什么资格管我?”
“你说我有什么资格?这里是我儿子买的房子,住的是我的儿子儿媳,你要在这里搞事情就是不行!”
“这是我们白家的家事,你算老几,我犯不着跟你解释。”
白夫人对君大美人的威胁不屑一顾,气得她眼冒金星,差点没背过气去。
“万金翠,我警告你,你不要惹我,为了两个孩子的幸福着想,我暂时还不想把我们两家的关系搞僵,你最好不好惹毛我,否则我有的是办法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君大美人真是气疯了才会口不择言,但白夫人始终对她视而不见,而是抱着遗照转向白鹿跟君以臣的方向,表情冰冷道:“还有你,君以臣,别以为你弄一个破戒指,你就真的是我们白家的姑爷了,我告诉你,自从十年前你拒绝鸢鸢,害她被凶手残忍杀害之后,你就没资格娶我们白家的女儿。”
“我说过的,只要有我在,你们永远都别想结婚。”
君以臣紧紧抱着白鹿,人却气得浑身发抖,声音冰冷道:“十年前的事我不想再解释了,也没有必要跟您解释,我只问一句,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放过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