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停顿片刻,突然转了个方向,并且加快了速度往村口的方向走去。
他似乎打算用最快的速度离开这个地方。
白鹿神色一惊,竟完全忘记了危险,下意识跟着男人的脚步快跑起来。
可是,当她走到村口那棵标志性的大树旁时,竟看见了失踪已久的白夫人的身影。
白夫人依旧还是那副高贵的模样。
优雅。
冷漠。
傲气逼人。
她的母亲穿着驼色长大衣,内搭紫色底的牡丹花旗袍,富贵逼人。
白夫人化着精致的妆容,姿态优雅,衣着隆重的程度就好像在参加一场规模极大的慈善晚宴。
而她就是整个晚宴的主角。
一袭与这个小镇格格不入的风雅装扮,将早已年过五旬的白夫人衬得风韵犹存,像一个三十多岁的美丽少妇。
这样的白夫人是白鹿十八年的短暂人生中,从未见过的明艳动人。
她呆呆愣在原地,看着前方这个名义上的母亲。
这个本该叫一声妈妈的女人,明明看见了她,却假装视而不见。
白夫人一心追着那个毫不相干的陌生男人。
她的眼神从白鹿的身上淡淡地滑过,就好像在看一缕可有可无的空气。
白鹿用力握着拳头,眼中隐约有泪,巴掌大的小脸上隐含悲伤,嘴角却是冷冷地上扬,露出一抹残忍的微笑。
多么讽刺。
她这个亲生的女儿,在白夫人眼里,竟连一个来历不明的陌生人都不如。
呵,这就是母亲!
真是绝情啊!
看,这个女人这么残忍,她亲手摧毁了女儿的人生,可岁月待她多么仁慈。
哪怕这个女人做了那么多损人不利己的坏事,可岁月半点都没有在她脸上留下风霜的痕迹。
不公平!
太他妈的不公平了!
凭什么啊!
凭什么受苦的人只有她一个?
凭什么这个女人在伤害了她之后,还能这么理直气壮的活着?
凭什么要成为她的女儿?
凭什么死的那个人不是她?
白鹿恨啊,却连一步都走不动。
她看着白夫人的身影远远消失在村口,而她无动于衷。
白夫人手里依旧抱着白鸢的遗照,视若珍宝,亦步亦趋跟着那个陌生男人消失在白鹿的视野里。
白鹿满目冰冷,就这样站在大树下,远远看着他们俩越走越远。
然后,她突然动了。
白鹿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竟是鬼使神差地跟着白夫人走了过去。
冥冥之中有一个力量在指引着她,走向一个她也不知道终点的答案。
白鹿心里前所未有的烦躁,她一边走,一边下意识拿出手机给君以臣打电话。
君以臣这时候正好接上一路疾驰开着车,风尘仆仆赶来的白沚。
还有一个陌生的年轻男人。
男人二十七八岁的样子,长了一张经典的深邃轮廓,金发碧眼,极为英俊。
“以臣,这位是白鸢的网友……不,确切来说,十年前他跟白鸢是情侣的关系,白鸢十年前与他私定终生,答应他毕业就出国见面,可是他们都没有等到那一天。”
白沚一边说一边又转头看向金发英俊男子:“艾伦,这位是我妹妹白鹿的男朋友君以臣,他同时也是十年前那次事件的男主角,我想你应该对他的名字有所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