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君以臣送完了人回到走廊,白沚指尖又夹了一支烟。
可他手指颤抖了半天,却愣是点不燃这根小小的火苗。
“妈的,真的是人倒霉,喝凉水都塞牙!草!”
白沚一边打火,一边骂骂咧咧,整个人显得相当暴躁。
走廊里的病人护士都避着他走。
看他的眼神像在看怪物。
于是,白沚的表情越发显得郁闷了。
“我来吧。”
君以臣走过来,接过白沚手里的打火机,熟练地点燃了烟丝。
白沚凑到君以臣手边,狠狠吸了一口烟,乌烟瘴气的东西先进入他的肺里,又悠哉悠哉地吐了出来,弥散在空气里。
好像把心中的郁闷一起带了出来。
可是,这东西,除了给旁人带来难闻的味道,再无其他。
就算再堕落,白沚还是瞬间觉得自己没那么难受了。
“点烟的动作挺熟练啊,什么时候学会的?”
白沚双眼通红,故意斜着眼睛调侃君以臣:“以前不是妻奴吗?小鹿就说了一句不喜欢抽烟的男生,你丫就十年再没碰过这东西?”
十年前,君以臣刚刚患上抑郁症的时候,还是一个斯文好看的十八岁少年。
白沚这个小流氓,看他总是郁郁寡欢的样子,就总是忽悠他抽烟,说是可以一烟解千愁,什么破病都能治好。
君以臣其实并不觉得吸烟能治好抑郁症,但心里害死了一个女孩的苦闷,实在无法与别人诉说。
于是,有一天就躲在房间里,在白沚的怂恿下,准备偷偷尝试一下当坏小孩的感觉。
结果,两人刚把偷买的烟点起来,一口还没吸,白鹿突然就闯了进来。
小丫头先是抓起白沚就是一顿暴打,接着跑到君以臣面前,哭哭啼啼地说,自己最不喜欢抽烟的男生了。
就这么一句话,君以臣再没碰过一次这东西。
自律得简直不像一个男人。
哦,也对,他们俩那时候都还是十八岁的翩翩少年,胡子都还没长起来,自然跟男人这种硬朗的生物没什么关系。
可后来,当看着君以臣被白鹿管得死死的,烟酒不沾的时候,白沚有时候也会羡慕一下。
如果,他的人生里也能出现这么一个彪悍的小姑娘,说不定,他早就得到救赎了。
哪至于变成现在这副鬼样子。
这事不能想,一想就觉得想死。
白沚狠狠抹了一把脸,将还没抽到一半的烟丢在地板上,再狠狠碾了一脚:“算了,不跟你说了,我去看看白连胜死了没有。”
“白沚。”
看着落寞转身的颓丧背影,君以臣突然轻轻叫了一声。
“干嘛?舍不得我走啊?”
白沚手指插兜,歪着一边脸,故意吊儿郎当地笑:“就不怕你们家小鹿吃醋?”
君以臣不为所动,语气平静:“撑不住了就回来,有什么事,我跟我爸妈都能帮忙,小鹿只有你一个人了,你别自己一个人硬撑……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白沚的背影狠狠一顿,随后咧着嘴浪笑:“切,老子天下无敌,打不死的小强,你以为像你这种动不动就要死要活的小弱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