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能开玩笑就行,能开玩笑,薄叔叔就当你这是愿意接受治疗了。”
“小鹿啊,还记得薄叔叔以前跟你说的话吧?抑郁症这个病啊,只要病人不肯放弃,总有一天会好的,所以你也不要放弃,知不知道?”
“嗯。”
白鹿低头犹豫了一会儿,绞着衣角说:“薄叔叔,在接受治疗之前,我还有一件事想做,您能不能帮我瞒着一下。”
“瞒什么?”
“就是千万不能让君以臣,还有我家臭白沚知道了,否则,他们会打死我的。”
“你先说说看是什么事情吧,万一我贸然答应你,结果你跟我说有一个河要去跳,你薄叔叔可承受不起这么大的责任。”
白鹿知道薄医生是想试图化解她的紧张,但她真的早已经放下对死亡的追逐了。
只是在这之前,有些事情不做,她一辈子都不得安宁。
白鹿很快将自己的计划跟薄医生说了。
薄医生听完,眉头紧皱:“小鹿,理论上来说,我作为医生,当然不会建议你做如此冒险的尝试,但如果你坚持,同样作为你的主治医生,我倒也觉得,特殊时期,偶尔下下猛药也没什么不可。”
白鹿惊喜地抬头:“这么说您同意了?”
薄医生苦笑:“你这丫头,除了以臣,从来都不愿意麻烦别人,你说你现在都求到我头上来了,我不同意能行吗?”
“薄医生,我就知道您最好了,那个女人说的话从来都是信不过的。”
白鹿主动提及自己的幻觉,第一次用了不代表任何意义的【那个女人】,这代表她已经学会把幻觉跟真正的母亲分开了。
这一点是很好的。
像君以臣,他为什么这么多年了,依旧过不去心里那个坎?
就是因为他老是愿意把幻觉当作真实来看,所以才会因为一句无关痛痒的话,愧疚至今。
白鹿愿意了结这些事也好,说不定能一次性救赎所有人呢?
薄医生相信白鹿。
她从来都是这种有力量的孩子。
叔侄俩在客厅里好好地商量了一会儿计划的细节,又把各种状况都想到了,再一一想好了退路,这才把所有人叫了进来。
薄医生其实并没有给白鹿做检查,两人基本都是在聊天。
但为了让自己接下来的话更具权威性,薄医生不得不装腔作势,
拿出自己的医疗用具,又当着一屋子的人做作地收回去。
“小鹿,你先回去休息吧。”
薄医生收起医具,微笑着吩咐白鹿离开,就跟以前一样,没有任何异常。
白鹿坐在薄医生身边,低垂着小脸,手指乖巧地放在膝盖上。
今天的她没有梳头,额前的碎发打下来,遮住了她眼睛里亮如星子的光芒,更是显出了她的忧郁与沉默。
此时的白鹿就是一个标准抑郁症的模样。
与平常的君以臣有着七八分相似。
在场的人瞬间就被她的演技折服了,纷纷扼腕叹息,薄医生肯定要说不好的话了。
果然,白鹿一走,薄医生先就叹了口气:“老实说,情况很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