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轰、轰——”
原本环绕在虎杖香织周围的‘流星’,以一种诡异的高速旋转的振动频率腾空而起。
如同一颗颗子弹般擦破空气,射向九十九由基。
她如一只灵巧的豹子般翻转腾挪于一处处屋顶上,无数道剧烈的爆炸,在她身后紧追不放。
九十九由基哪儿还有不明白的,那个女人不仅有着消解重力的反重力术式,甚至还可以将其反作用为‘重力’术式。
可谓是攻防一体。
思及此,她在躲避重力爆炸的间隙将凰轮赋予想象的重力质量,抬手一。
在对方再度将重力转换为反重力术式抵御这迅猛一击之时——身形猛地朝着目标突射而去。
‘简易领域,开!”
周围的空间随之扭曲成了一团团模糊不明的灰色,无数涌动的线条构建成了这一方封闭的战斗区域。
简易领域,虽不能赋予领域中自身的生得术式,但可以感知到目标清晰的术式运转。
将目标封锁在结界之内,消解其术式。
槐凉早在二人战成一团之际,避开了虎杖香织即缝合线的视线。
将夏油杰往身侧的影子里一拉,以影子穿梭的能力,朝着天元所在结界外飞速靠近。
九十九由基率先发动的简易领域可帮了她大忙,她正愁如何在尽可能不惊扰天元的前提下,让夏油杰靠近对方。
现如今简易领域将二人封闭在内,即便天元察觉,在缝合线的干扰之下,九十九由基也没那么容易出来——
这比一开始预计的情况要好得多了。
虽然她不太明白,为何九十九由基会在与缝合线照面没多久就率先展开了简易领域,或许缝合线对她的确有很强的克制力。
十几个呼吸之间,二人便来到了薨星宫最底层粗大而遒劲的巨木根部。
一大片如肥皂泡般泛着五颜六色光彩的‘结界’竖立而起,将他们挡在了外面。
只一个眼神,夏油杰便明白了槐凉的意思。
槐凉将双手摁在微微发光的结界上,闭上眼睛,开始分解结界。
夏油杰做出一个繁复的结印手势,薄唇微启:“领域展开——胎藏遍野。”
庞大而炫目的紫光闪过,具有强大破坏之力的不封闭结界猝然延展。
随着一棵遮天蔽日的干枯‘巨木’升腾而起,附着在树干上的一个个扭曲的阴影纷纷显现,赫然是一张张狰狞的咒灵鬼面。
薨星宫地底中原本盘旋的那棵大树轰然倒塌,巨大的落地撞击声使得整片地底的空间都为之震颤。
随着夏油杰的意志一动,无数狰狞的鬼面由暗紫色的巨木上飞腾而出,如蝗虫过境般趴伏在露出的结界上,不断撞击噬咬着。
槐凉双目紧闭,一大片莹白色的精神细丝如爬山虎蜷曲的触角般,密密匝匝地覆盖了她面前的一大片结界。
她能感觉到天元的力量正与她的精神力在做着拉锯战,一个拆一个补。
显然祂也没料到她和夏油杰的突然出现,顾不上替九十九由基分解另一边简易领域内,缝合线开启的生得领域。
“找到了!”
槐凉终于抓住了一处感应到的漏洞,将延展的精神力瞬间凝聚,随后刺向被夏油杰的领域轰得最为薄弱的结界的一处。
“哗啦——”
结界破碎的声响如清脆的玻璃坠地声,随之响起了一道苍老而惊惧的声音:“别杀我!”
祂穿着一身长且厚的袍子,四肢被衣料遮掩,唯一露出来的脑袋,看起来类人的形状……却只是像而已。
头部没有一丝头发,像一个倒过来的红酒软木塞,呈对称的梯形。
祂的眼睛、鼻梁两侧的皱纹、嘴巴旁深重的法令纹都形成了完美的对称。
槐凉翘着那张诡异得像树根一样的脸上,竟然还分布着四只眼睛,顿时腹诽,这又是闹哪样?
活了上千年的所谓天元大人,竟然已经异化成了这副不人不鬼的模样?还被当作天神一样被人类供奉着。
这令她的思维也不禁游离了一瞬。
两面宿傩,也是千年前平安时代的咒诅师。
怪不得在预知画面中显现出祂占据了惠的身体,却有着四条手臂,脸上也有着狰狞的四只眼睛。
“别杀我,夏油杰你不可以杀我,我知道羂——”
“领域展开,盖棺铁围山。”
“轰——”
迎面袭来一卷炙热的热浪,四周的一切被坚硬的棕色岩石般的结界围起。
涓涓的岩浆从地底升腾而起,泛着滚烫的亮金色,温度骇人得可怕。
一只穿着明黄色斑点纹斗篷的火山头咒灵,咧开了嘴,占据整张脸三分之一的独眼里溢满了兴奋的笑:“哈,来得正是时候。”
一旁数梳着蓝色三股辫的咒灵真人撅起了嘴,配上他那张漂亮的脸蛋,颇有些宜喜宜嗔的意味:“被你抢了先,待会儿撑不住就换我来。”
槐凉瞬间明白,这就是所谓的‘黄雀’了。
他们显然接到了缝合线的吩咐,是专为偷袭消耗夏油杰的力量,而准备的后手。
漏瑚不愧是由人类对火山爆发的恐惧凝聚而成的咒灵,脾气自然也跟炮仗似的一点就着:“闭嘴,看我把他们两个全弄死。”
一旁身形高大的‘森林’咒灵花御也随之开口:“注意你的温度,香织小姐需要咒灵操使的身体。”
“啰嗦。”
此刻在漏瑚的封闭式领域内,天元占一派,但祂的力量似乎只限于结构操作,并不凸显在战斗力上。
祂似乎也明白了自己成为了待规划所属人的‘战利品’,但无论如何那三只特级咒灵的出现挽救了祂被夏油杰吸收的命运。
虽然祂自认为自己的身份仍是咒术师,但异化后的祂明显被归属于为‘咒灵’了,为了保命,祂悄无声息地躲在了咒灵方的身后。
那么现在就形成了以漏瑚为首的阵营一派,以及槐凉和夏油杰一派。
夏油杰缓缓勾起了唇角:“半场开香槟?”
“果然是些卑贱,而又没有脑子的咒灵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