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没有认识过……
    在对方的生活里消失……
    令洵轻敲桌面的手指，停顿在桌面上。
    深邃的眸子带着丝丝凉意，怔怔的看着面前的女孩儿。
    乔淳说的很真诚，情绪稳定，没有带着怒火或者多余的情绪。
    她不会说谎，那双清澈单纯的眸子不会骗人。
    他是令洵，是北城天之骄子般的存在，是北城商界的神话，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人。
    自他有记忆开始，无论学习还是工作，他想做的事情没有一件做不成功。
    他想得到的项目、地皮，没有一项没拿下，似乎这个世界所有的东西，就该围着他转，不允许出现一点反对的声音。
    乔淳，只是他一夜情的对象。
    那晚之后，她是让他很贪恋的生理对象，本谈不上什么感情。
    她已经穷的叮当响，能出卖的所有东西都出卖了，唯独身上那股子倔劲儿，随时都会冒出来，刺伤他，忤逆他。
    令洵薄唇抿成一条线，眸子盯着乔淳，故作平静，“乔淳，跟着我难道不好吗？我可有亏待过你？”
    乔淳脸上闪过一丝感恩，“先生，你真的帮助过我很多，好几次我快要死掉，都是你救了我，你也没有亏待过我……该给我的钱，如数给我了……”
    “难道我就这么让你恶心？我们之间的关系就让你这么拿不出手？”
    拿不出手？
    乔淳愣了。
    这是什么鬼逻辑？
    她虽然不是三从四德的保守思想，可最基本的伦理道德她还是有的。
    这话从令洵嘴里说出来，就好像他们是两个谈恋爱的小情侣，因为一点小事吵架闹分手，男朋友发出的小抱怨。
    乔淳撇过脑袋冷笑下，柔声说道：“令先生，我们之间的关系？你不清楚是什么关系吗？是包养和被包养的关系……这是正常的吗？难道我一辈子就只是被包养，连正大光明的恋爱都不配谈？还是说我被你包养，还要将你随时拿出去炫耀？”
    她的声音软软的，柔柔的，但一字一句都充满着力量，一拳一拳捶在令洵心上，让他心口堵得慌。
    乔淳情绪有一点点激动，继续说道：“我是很穷，穷到你这种富人根本想不到我的生活是什么样子的，我也……我也贱到多次爬上你的床，在你身下任你发泄，可我只有22岁，我的路还很长，我不想一辈子都像一只老鼠一样藏在阴沟里……”
    说完，乔淳胸腔上下起伏，喘着粗气。
    她的眼眶不受控制的泛红了，白皙修长的脖子上，青筋若有似无凸出。
    说了这么多，她忽然觉得自己好可怜。
    可这个时候她不能哭，她使劲忍着眼泪，脸憋得有点红。
    令洵面色凝重，冷冷的看着她，认真的听着。
    乔淳顿了顿，端起水杯饮了一口，语气略带着轻微的颤抖，小声说道：“穷人就该受到不平等的待遇吗？我穷我也没有罪，没有干过坏事，我很想……很想有个属于自己的家，有一份稳定的工作，有个疼我爱我、相互尊重的爱人，我们齐头并进，一起努力，一起奋斗，孝顺父母，平淡的度过一生……”
    说到这里，她的眼泪还是很不争气的从眼角滑下来，“我只是你众多选择中的一个，我走后，你大可以挑选一些更乖的，享受被包养这个过程的女人，但我确实做不到，我会瞧不起自己。”
    说完最后一句，乔淳缓缓低下头，晶莹的泪珠从她脸上滚落下来，令洵看的清楚。
    他静静的听着，坚硬的心被某种东西敲了下，外壳一点一点破碎。
    这个世界上，出现了他得不到的东西。
    之前和乔淳相处，她所谓的顺从和乖巧，是生计所迫，她向往自由和平等的心，是他从未得到过一秒的东西。
    令洵眉心蹙着，心里一团乱麻，随手拿起打火器，点燃一支烟。
    吸了几口，烟在男人修长的手指间抖了抖，他呼了口气，眸子微微眯着，淡然道：“你想要什么？直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