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洵轻咳下，抬眸看乔淳，“你想多了，想和令远合作的公司多得是，不是只有微澜生物一个，你过于自信了。”
    “那你为什么这么晚还不走？还喝咖啡提神？以你的身份，完全可以让助理去对接这个项目，为什么要亲自对接？为什么方案改了十六个版本，你都耐心的等着更加完美的一个版本？这不就是对微澜生物很有期待吗？”
    令洵动作定住，怔怔的看着眼前这个打了鸡血的小姑娘。
    她说的没错，他喝咖啡是为了提神，也一直熬夜在等，还拿出了前所未有的耐心。
    可他绝对不是为了区区微澜生物！
    公式对了，只可惜她从一开始就带错数字了……
    乔淳见令洵不说话，以为自己说到点上了，立刻装出很专业的样子，“令总，作为微澜生物的员工，我很感谢你对我们的信任……”
    “所以呢？”
    “所以……我们不能辜负你的信任，你能不能……能不能给我说一下这个方案具体的问题，或者说一下你具体的需求，我现在立刻马上就去改正，保准改到你满意为止。”
    乔淳的眼睛闪着光，眼眶分明是红的。
    她有多爱哭，他见识过。
    刚刚鹿雯给他汇报过，说会议室那帮洽谈组的人见乔淳顶下所有事，已经全部撤走了。
    这丫头涉世未深，就被社会明晃晃的捅了一刀，肯定心里无助极了。
    可她一直咬牙忍着。
    她身上那股子倔劲，似乎比之前更明显了。
    他忽然很好奇，曾经那个被他在床上治的服服帖帖的毛丫头，如果现在再和她……
    她会不会哭？会不会嘤嘤求饶？
    令洵嗓子里有点干涩，咽了咽口水，眸色幽暗道，“盛澜给你开了多少工资，能让你这么卖命？”
    “也没多少工资，只是盛总对人很好，我们都很信服他，只想把工作做好而已。”
    令洵眸色变了变，幽深的眸子染上一层愠怒。
    这丫头说起盛澜那个人渣的时候，眼睛里竟然闪着感恩的光，语气都比平时温和几分。
    他凉薄的瞪了乔淳一眼，“方案做的一塌糊涂，拍马屁你倒是一点都不含糊。”随后上下打量乔淳，冷不丁问了句：“他给你什么好处了？给你钱了？还是和你睡了？竟然这么维护他？”
    这话什么意思？
    简直是侮辱人……
    乔淳立刻想到之前和令洵那档子事。
    他这话的言外之意，暗指盛澜和她也有那种不正当的关系。
    她立刻红着脸怼道：“你不要小人之心，盛总很好，很正直，我从未见过这么好的领导，他就算什么都不给，我们这帮人也会好好干活！至于睡不睡的，他没那么龌龊！也请你尊重我！”
    令洵的脸立刻黑了三度。
    他可是甲方，这丫头搞错了吧，就这态度还想继续合作？
    还小人之心？？？？
    他是小人？盛澜是君子？
    盛澜很正直，他很龌龊？
    一双深邃犀利的眸子死死盯着乔淳，宽敞高级的办公室里，氛围如同三九寒冰天气。
    令洵不放过乔淳脸上一丝一毫的微表情，越想越气，斥责道：“滚出去，合作取消！”
    解约就解约！
    乔淳原本是拿出诚意和令洵好好洽谈的，希望争取到最后的机会。
    可他竟然拿以前那些事情恶心她。
    以前她是为了钱做了些违心的事，可都过去了，没必要一直乱揣测吧。
    竟然套用在她和盛澜身上，真是恶心！
    乔淳并没有继续巧舌如簧的辩解，忿忿的转身，抱着电脑准备走。
    靠着桌子的令洵立刻站直了，不知所措的舔了舔嘴唇。
    这个生气的小丫头就像一只炸毛的小野猫，说走就走。
    明明被团队欺负成这副样子，还逞强帮着那帮人说话，他劝一句，还挠他！
    还有她刚刚拿出的低姿态和诚恳，一瞬间全都不见了！
    令洵还是第一次遇上这样脾气大的乙方。
    乔淳，你真行！你进步了！
    有盛澜那个老东西给你撑腰，你胆子越来越大了！
    两人之间的火药味越来越浓，乔淳头也不回，果断走出办公室。
    令洵心里有些乱。
    这丫头不知道轻重，这样毫无成果出去，后期不被团队里的老油条欺负死才怪！
    他的太阳穴突突跳，无奈的扶额原地转了两圈。
    楼道里的脚步声越来越远……
    令洵迈开长腿走到办公室门口，阴沉着脸望着电梯口气得发抖的瘦小背影，厉声喊了句：“甲方话都没说完，让你走了吗？滚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