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叔,您说什么呢?”
解空很是不解地循声朝身后望去,但下一刻,他的瞳孔中倒映出两个人影。
“大师灵觉颇为敏锐啊。”
原本除了两人和茅草之外再无他物的院子中仿佛吹过了一缕清风,紧接着两道人影宛如踏着风从天而降。
“唰——”
转瞬间,吕谦和张之维两人从半空中稳稳落地,他们面带笑意地看向慧静和解空,脸不红、气不喘地行了一个道门礼节
动作流畅,丝毫不见被人拆穿的尴尬,反而更像是被邀请来的客人一样随意自如。
“不知大师邀请我等二人现身,有何要事商量?”
吕谦上前一步,他的目光先是在解空的身上转了一圈,然后端正脸色看向慧静禅师。
张之维紧随其后,脸色也跟着严肃了起来,“正是,若是有什么牵扯甚广的大事,还请告诉我们,我们也好出份力。”
慧静禅师看着两人这番厚脸皮的模样,赞赏地点了点头。
吕谦和张之维两人本就是尾随解空而来,说得好听点叫恰好遇见,说得不好听,那就是有着其他心思。
但这两个道门小辈可真有意思。
被慧静禅师拆穿以后非但没有羞愧,甚至出手反抗,反而堂而皇之地从暗地里走了出来。
用客人的身份大大方方地站在了自己面前。
而且更绝的是,这俩人直接开口堵了之前跟踪一事的话茬,直接转移话题询问是否要帮忙。
但更损的是,他们话语间用了要事、大事两个称谓。
这样的言辞实则是说,若是没有大事情,那就不用请他们出手帮忙了。
巧合的是,慧静禅师这里不仅有大事,而且脸皮也足够厚。
不就是请两个道门弟子帮忙吗,有什么大不了的。
他们道门祖师还曾说过,三教原来是一家呢。
什么,你说慧净禅师是长辈,劳烦两个小辈出手是不是太掉价了?
笑话,要真在意这些脸皮,你当慧净禅师这副不修边幅的样貌是假的吗。
前段时间,陆家寿宴上两个道门小辈的事迹已经流传开来。
就连他也在山下化缘的时候听过一耳朵,如今见了张之维和吕谦二人,心中自然有了一番推测。
这两人便是他苦等多日的东风!
“阿弥陀佛,贫僧这厢有礼了。”
看着面前笑呵呵两位道门弟子,慧净禅师唱了一声佛号。
他暗地里拍了拍解空小和尚的后脑勺,示意这个师侄跟着学两手。
说起来,解空这个小和尚虽然有些狂傲顽劣。
但本性不坏,而且天资聪颖,对于经文佛理和佛门武学的悟性都不俗。
然而有得便有失,解空最大的缺点也来源于此。
凡是少年英才,从不会缺少几分胸中荡漾的意气,但有时候这股意气太重,便也就成了傲气。
这傲气让人看不清脚下的路,只顾着抬头自赏,轻易便会堕入迷途。
慧静禅师便被自己的师兄,也就是解空的师父委托,在这一次的任务中带上解空。
看看能不能在路上借机化去解空的傲气,让他学上几分不要脸的厚黑之气。
至于为什么这项任务要交给邋里邋遢的慧静禅师,自然是因为这位中年僧人乃是此道的行家。
慧静禅师笑呵呵地走上前来,浑身那股子邋遢劲也在这几步中散去,宛如从变成了出尘轻灵的高僧大德。
“看来两位小友在卜算一道上也有些本事,贫僧这里正好有一桩大事要解决。”
说到这里,他浑身气势在变,脸上和蔼的笑容收起,换成了郑重的表情,声音也随之沉稳起来。
“据贫僧了解,那西洋人的教堂有着一番大谋划,所图怕是不小。”
他摇了摇头,“不是度化信徒的把戏,而像是要波及整座县城的谋划。”
“涉及生民百姓,还请两位小友随我落座详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