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玖鸢气涌心头时,并未察觉南风已经离开,而陆景珩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
“谁惹了我的殿下?”
陆景珩温柔的声音自赵玖鸢身后响起。
下一刻赵玖鸢的腰便被环住,陆景珩将赵玖鸢珍视的揽入怀中。
赵玖鸢听到陆景珩的声音,闻着他身上熟悉的松香,却觉得鼻子更酸了。
一个转身,赵玖鸢扎进了陆景珩的怀中,任由眼泪流淌。
陆景珩,他好苦。
只要想到他从前受的委屈,她就忍不住想要哭。
陆景珩一边轻轻的拍抚着赵玖鸢的后背,一双冷眸沉沉的扫过屋中,眼里一片冰凉。
只是,再看向怀中的人儿时,眼底又满是温柔。
“殿下还不承认关心为夫。”陆景珩的声音带着一丝无奈,最后叹息一声,“都过去了。”
赵玖鸢闻言,却猛地从陆景珩的怀中抬头,眼底似带着熊熊火焰,“这事情过不去!”
陆景珩眼底划过一抹浅笑,伸手揩去赵玖鸢脸上的泪,一脸的纵容,“那殿下想要如何?”
赵玖鸢一愣。
她想要如何?
“殿下要是想要拿国公府的人出气,为夫便将他们绑到你面前来。”陆景珩说得一脸的认真。
赵玖鸢闻言抬头看向陆景珩,“你一点都不在意他们吗?”
陆景珩看着赵玖鸢这模样,忍不住捏了捏赵玖鸢那因为哭泣而微微泛红的脸颊,“微臣这一生只在意一人。”
说话时,陆景珩的目光落在赵玖鸢的脸上,眼含笑意。
可赵玖鸢却觉得这双眸子太过灼热,让她忍不住闪躲,心也如擂鼓一般乱跳个不停。
她……她一定是想多了。
虽说两人如今也是真正的夫妻,可……他们其实也才刚认识几天而已。
见赵玖鸢目光闪躲,陆景珩眼底划过一抹暗光,却并没有继续。
一切还需慢慢来。
这么多年都等了,也不急于这一时。
左右她如今是他的,他也断不会让她溜走的。
这般想着,陆景珩便牵起赵玖鸢的手,“行了,这边也没什么好看的,走吧。”
赵玖鸢没有挣扎,任凭陆景珩的牵着走了。
才到国公府的花园时,远远地两人便瞧见一对母女站在前面等着。
赵玖鸢明显感觉到陆景珩的身形一顿,这让她的目光下意识的落在两母女的身上。
只见母女两人穿得朴素,母亲大约三十岁上下,虽风韵犹存,可微垂的头和无所适从的手都显示着她的卑微和惶惶不安。
那女子约莫十四五岁,长得清秀可人,却也是个胆子不大的,虽时不时抬头好奇的打量两人,可抬起的头在对上她目光时又慌张的垂下。
这两母女无论是在何处,都显得极不起眼,因而她方才在堂前也不曾注意到过,并不知道她们方才在或是不在。
“她们是谁?”赵玖鸢问一旁的陆景珩。
因为显然这一对母女这个时候出现在那儿,是为了等他们。
“陆国公的姨娘和庶女。”陆景珩语气淡淡,听不出情绪。
赵玖鸢闻言看向陆景珩,也没从他脸上看出什么,便决定不予理会。
只是在两人要越过那一对母女的时候,那姨娘却忽然出声了。
“大公子——”
陆景珩驻足,却是没回头,“姨娘有事?”
李姨娘闻言有些不安的搅了搅手中的帕子,却忽然朝着陆景珩跪下。
陆景珩终于回头看向里姨娘,只是眼神冰冷的不带一丝的情绪。
“姨娘——”一旁的姑娘不安的扯了扯自家姨娘。
李姨娘不为所动,只对着女儿道,“珍珍,你也跪下。”
陆珍珍闻言,飞快的看了一眼自家大哥一眼,便听话的跪下了,只从她微微颤抖的身影也能看得出她的不安。
见此情况,赵玖鸢微微蹙眉,却没吭声,只静静站在陆景珩身侧,想要看看这对母女想要做什么。
只让赵玖鸢没想到的是,李姨娘这时候却是开口,“不知大公子府里缺不缺丫鬟,珍珍……珍珍可伺候公主殿下。”
赵玖鸢诧异。
这但凡换一个人说这话,赵玖鸢都能想得到这姨娘是想把女儿往陆景珩的房中送。
但说这话的是国公府的姨娘,而这姑娘是陆景珩的妹妹,她不能这样想。
可,谁又会把自己的女儿送给兄长当丫鬟的?
陆景珩也很快想到了不对的地方,冷声问,“他们做了什么?”
李姨娘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陆景珩适时冷声,“若姨娘不愿说,那便不必浪费时间了。”
说罢,陆景珩转身要走。
“大公子,他们要让珍珍给五营统领为妾。”李姨娘急道。
五营统领乃从一品武职军官,有实权,和陆景珩这个一品文官本没有什么交集,但是寻常上朝时多有不和这事也早已不是什么秘密。
按理说,国公府的庶女再差也能嫁给三品左右官员的庶子做正头娘子,怎样都不会选择给人为妾。
若是稍微运作,陆珍珍又有陆景珩这样的兄长,便是做一些嫡子的正头娘子也是可得的。
况且,这五营统领如今四十多岁,和陆明川的年岁相当甚至还大了几岁,都快能当李珍珍的祖父了。
总之,无论从哪个方向看都不般配,也不合适。
只是李姨娘在这府中人微言轻,也不是受宠的,陆珍珍作为庶女在府里更是没什么存在感,她的婚事李姨娘做不得主,陆明川也并不会上心,这才会求到陆景珩的跟前来。
陆景珩眸中泛着冷光,扫了一眼地上的李珍珍。
“我知道了。”
说罢,也没多言,带着赵玖鸢往前走。
李姨娘忙起身道,“大公子,国公爷让您过去,您……您要小心些……”
只是,陆景珩并未回头。
陆珍珍起身,顺便扶起了李姨娘。
“姨娘,大哥哥会帮我吗?”陆珍珍看着自家大哥的背影,眼底有着担忧。
李姨娘微微垂眸,“你大哥帮你是情分,便是不帮那也是你的命,咱们这身份,得学会认命。”
陆珍珍听着自家姨娘的话,只觉得心头难受极了。
可,却又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