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氏被带去了别的牢房。
赵玖鸢目光幽幽的看着徐敬,而徐敬此时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良久,赵玖鸢才收回目光转身朝外走去。
当赵玖鸢消失在长廊的尽头时,徐敬才微微抬头,看着赵玖鸢离开的方向。
那双深眸里有细碎的光闪过,却很快又敛下了所有的光芒。
徐家其他人也都看着徐敬,一个个脸色复杂。
徐明小心翼翼的看着自家兄长,“大哥,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昨夜一开始他根本睡不着。
毕竟自出生起,他就没吃过这种苦。
可实在太累,下半夜他就沉沉睡去了。
岂料一早醒来却发现出了事,侄子不见了,就连他的那个小妾也不见了。
他又气又怕。
气是侄子能跑居然不带着他们。
就算不带他们,也该带他儿子怀山吧?怎么带走了一个小妾?
他们还不如一个小妾吗?好歹流着一样的血。
至于为何害怕?
那王文海是出了名的铁面无私,这好端端的他们徐家少了一个人,对他们问询起来他们还都是一问三不知,这要上刑……谁受得了啊?
刚才大哥阻止母亲的话的场景他看在眼里,便猜测自家大哥和母亲必然知道点什么他们不知道的。
这他要是问出来点什么,等晚些时候王文海再找人来问的时候,他就算不能离开这鬼地方,好歹也能够少受一点皮肉之苦不是?
徐明心中正打着如意算盘呢,却猛然觉得后背有些微微发凉。
一抬头便对上自家大哥警告且充满杀意的眼神。
徐明:“……”
……
赵玖鸢很快就走到了外面。
王文海等人瞧见她出来,一个个全都松了一口气。
陆景珩第一个上前,一脸担心的将她扫视了一遍,见她没事,才放下心来。
“可有收获?”陆景珩问赵玖鸢,眼带关切。
赵玖鸢点头,迟疑了一下,又摇头。
陆景珩面露疑惑,赵玖鸢却看向王文海。
“王大人。”
“微臣在。”
“你们捉拿徐敬的时候,他的外室可在?”赵玖鸢问。
王文海闻言,摇头,“我们去那庄子上的时候,只有徐敬,并不见旁人。”
说罢,王文海补充,“徐敬说,那外室与他感情不合,他早就将人给打发了出去。”
赵玖鸢眸子微垂。
徐敬能跟那外室过了十几年,又怎么可能突然的感情不和?
如果说徐敬不在乎徐家人,不在乎自己的生死的情况下,非要在乎一个人,她能想到的也就只有那个外室。
但,可能吗?
心中虽还有疑窦,赵玖鸢却还是对着王文海道,“王大人,本宫希望希望你们找人查一下那个外室。”
或许,这外室会是一个突破口。
“至于徐敬……用刑吧……别让人死了就行。”
如今崔氏的命也只吊着,知晓此事的人除了崔氏或许就只有徐敬了。
徐敬不开口,那就撬开他的嘴。
而找那个外室,则是撬开他嘴的另外一个途径。
王文海闻言,只有片刻思索,便点头,“是,微臣这就吩咐下去。”
徐家这个案子本就是因为长公主才破的,不知道能为多少冤魂申冤。
长公主这么一点要求,他自然是不会忤逆。
赵玖鸢满意了。
“那就劳烦王大人你了。”说着,赵玖鸢朝着王文海点点头,便看向陆景珩,“咱们回去吧。”
赵玖鸢一行人走了。
刑部侍郎良久才收回自己的视线,对着王文海道,评价道,“这长公主与传闻中不太一样。”
王文海点头,“的确不一样。”
说罢,便对着属下道,“将徐敬带出来,严刑逼供。”
……
天牢外,陆景珩看着赵玖鸢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一脸担忧。
“玖玖,怎么了?”
说话时,陆景珩将赵玖鸢也揽入怀中。
闻着陆景珩身上那浅淡的松香味,赵玖鸢逐渐平静了下来。
将自己的怀疑和不安说了出来,抬头有些彷徨的看着陆景珩,“砚清,不知道为何我心中十分不安。”
尤其,崔氏说出的那番话。
陆景珩将赵玖鸢搂紧,“不会有事的。”
说罢,陆景珩又道,“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陆景珩的眸子深了深。
赵玖鸢轻轻点头。
或许,是她的心境作祟也说不定。
等徐怀远被捉拿归案,她应该就能放下心来了。
只是……
“砚清,我总觉得……救走林芷柔的人与她有什么关联。”赵玖鸢忽然抬头看向陆景珩,“你说,林芷柔的家人是不是并没有死?或者……是不是有什么咱们忽略掉的人?”
陆景珩也在想这个问题。
见赵玖鸢担忧,便道,“我会让人去查的。”
赵玖鸢点头。
只是,徐怀远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
一连几日的搜查,却是没有半点的消息传来。
不过林芷柔那边,却是查出了些许的端倪。
“当年林家父母还有林家长子是被大水冲走,生死并无人能够断定,而林芷柔和祖父祖母因为在镇上做生意,所以鲜少回林家村,据林家村的人供述,他们对林芷柔的印象也只是肤白貌美,性格坚韧而又孝顺。”
听着底下的人带回来的消息,赵玖鸢和陆景珩两人不禁相视一眼。
“会不会……”
“会不会……”
两人异口同声,又一同停下。
两人相互对视一眼,似心有灵犀一般。
但陆景珩却还是道,“你怎么想的?”
赵玖鸢:“林芷柔或许不是林芷柔。”
陆景珩:“林家人或许有人活着。”
两人四目相对,知道对方心中都是这样的想法。
可是,林芷柔若不是林芷柔,那她嗯又是谁?
而林家那个还活着的,又是谁?
赵玖鸢心中有什么一闪而过,但这时候紫茵却进来道,“殿下,太子弄了个酒船宴,刚送来了请柬,让殿下一定前往。”
顿了顿,紫茵又道,“北夷的大皇子也在。”
一听是太子举办的宴会,赵玖鸢下意识就要拒绝。
尤其,北夷的大皇子还在,她就更加不想去了。
紫茵见状,知晓自家殿下是什么意思,却有些为难,“前来送请柬的人说了,这事情太子请示过皇上了,还说这北夷的使臣还有不过半月就要启程离开,殿下为了两国安好也该出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