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夫人和苏婉莹的脸色都不太好。
可,长公主发话,她们哪里敢违背。
苏夫人虽然不希望苏玉娇在长公主跟前得脸,但这种时候她知道自己不能再说什么,便只能闭嘴不言。
只是,苏夫人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准备告退的时候,女儿苏婉莹却忽然开口了。
“公主殿下,您要是有什么事情可以找我呀。”苏婉莹一脸的诚恳,“我长姐自小长在荒蛮之地,对京中的规矩可能还不太了解。”
苏婉莹这明显拉踩的话,让赵玖鸢和云家众人的脸色都是一沉。
其中要数云泽旭最甚。
只不过,这个时候云泽旭一个男人开口并不合适,这让他显得有几分的焦躁。
方希见儿子如此,便笑着上前将后面的苏玉娇给扯到了自己的跟前,笑着道,“我看娇娇这孩子就挺好,同当年的盼盼并无两样,我是极喜欢的。”
方希这话一出口,苏夫人的脸色僵了僵。
盼盼是左木冉的小名,她自然知晓,毕竟左木冉一直是她心中的一根刺。
明明最初,是她先看上的苏敬先,她本想嫁给苏敬先的。
可,横插出来一个左木冉。
偏偏左木冉虽在边关长大,可无论是相貌还是品行或者是才学,都是在京中出了名的。
相较而言,她却籍籍无名。
每每同一个宴会上,她总是那个叫不出名字的,而左木冉却绝对是焦点。
后来,左木冉嫁给了苏敬先,她就更恨左木冉了。
所以,她当了苏敬先的外室,并为他诞下了苏家的长子。
后来,她被接回苏家,成为了苏敬先的妾室。
好不容易,她才熬死了左木冉,妾室转正,成为了苏家的主母。
可一开始,许多人对她都是存有偏见的,总是将她与左木冉做比较。
直到后来,好不容易才让旁人忘记了苏家曾经有左木冉这个主母的存在。
如今听方希提及左木冉,苏夫人有一种自己的阴暗龌龊被人放在阳光下的错觉,犹如被人扇了一个耳光,不痛不痒,却分外难受。
可,她偏还不能说什么。
说人家眼光差看岔了?
可人家是长公主的舅母,还是一品诰命夫人,她若真缺心眼这么说,那她只会更难堪。
一时间,苏夫人只觉得有种感觉吐不出来,又咽不下去,难受至极。
偏偏,苏婉莹却没瞧见自家母亲的脸色,听方希夸苏玉娇,苏婉莹忙道,“夫人您许是看错了,我这大姐姐在家和在人前可不一样……”
“婉莹!”苏夫人又惊又怒的喊出声。
而云家人和赵玖鸢全都变了脸色。
苏婉莹这不是当着他们的面说苏玉娇表里不一吗?
在场的人,都是对苏玉娇有好感的,包括赵玖鸢。
闻言赵玖鸢直接冷了脸。
“本宫倒是觉得苏二小姐的规矩才堪忧,等本宫晚些时候在宫中寻一个嬷嬷去苏家教导你规矩吧。”
赵玖鸢的声音一落,苏夫人和苏婉莹两人的脸色顿时大变。
“殿下,不可……”苏夫人惊呼出声。
大长公主派宫中老嬷嬷教导婉莹的事情若是传出去了,还是因为‘规矩堪忧’的理由,那婉莹的名声就毁了,日后还如何许配一个好人家?
只是,苏夫人话没说完,赵玖鸢就冷冷的看向她,“怎么,苏夫人这是教不好自家女儿,想要教本宫做事不成?”
苏夫人一听,忙跪下,“臣妇不敢。”
赵玖鸢点头,“不敢就好。”
随即直接逐客,“你们还不退下?”跟没有眼缘的人在一起多说几句话,她都觉得有些碍眼。
苏夫人闻言,虽惶恐不安且不甘,却又无可奈何,只得退下。
苏夫人离开后,方希才一脸心疼的看着苏玉娇。
“这些年,他们都是这般对你的?”
苏玉娇见方希眼里带着心疼,忙安抚道,“伯母不要忧心,她们也只是嘴上不饶人,我也并未真正吃过亏。”
苏夫人不是她亲母,对她敌视,可到底她是有舅家的人,他们也不敢做得太过分。
而从舅舅他们那儿回京后,她也懂得避其锋芒,所以一直以来都是尽可能的减少与他们的正面冲突。
所以在苏家,她虽说不如苏婉莹兄妹两人滋润,可在自己的一方小院里,也算十分清静。
方希见苏玉娇这样说,心中却越发觉得苏玉娇在苏家肯定是受到了苛待。
一时间,她既觉得自己对不住好友没有照顾好苏玉娇,又开始嫌弃自己的儿子来。
若非旭儿太过无用,连一个女人都拿不下,她都能立刻带上聘礼去苏家替儿子提亲了。
越是想,方希就越是看云泽旭不顺眼,忍不住瞪向云泽旭。
云泽旭:“……”
就莫名被自家母亲给瞪了。
若非他不识得窦娥,必然要喊上一句:“他真是比窦娥还冤枉啊。”
苏玉娇自是察觉到了方希瞪视着云泽旭,可却也不好插嘴,只按照礼仪向赵玖鸢,方希等人请了倒了好,规矩礼仪上头挑不出半点的错处来。
方希看着苏玉娇感慨,“你当真像极了你娘,你娘当初是骑得了烈马,当得了大家闺秀。”
苏玉娇闻言,眼睛都亮了几分。
她已经许久不曾骑马,对于骑马心中生出了向往。
苏玉娇的这小表情旁人都没瞧见,但是云泽旭却默默看在眼中,却是不动声色。
因都是要去宫宴的,一行人自是同路。
只方希牵着赵玖鸢和苏玉娇的手,三个男人只能后头跟着就是了。
方希本就是善谈的,三个女人一台戏,一路上几人走得都不快,是边聊边往宫宴处走去的。
今日的宫宴选在一个大殿上,按照男左女右的布局。
几人到时,场内几乎都坐满了。
自然,一行人就成了在场众人眼里的焦点。
而这时候,苏玉娇明显的感觉到了一道灼热的目光落在了自己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