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里正值多事之秋,边疆将士们的寒衣粮草还都没备好运抵,她哪有心思在这种事情上浪费精力。
老夫人打心底已经对找回孙女之事不抱希望,这些年来府中认亲的姑娘多不胜数,每每都要花费不少精力和银钱。
就算是骗子,临走将军府也会赠予些回程的盘缠,做事让人挑不出任何毛病。
可如今不同往日,府中日子也艰难许多,可没再有那么多银钱给了。
“回老夫人,小女有证物在的。”
先来的女子迫不及待地将证据拿出来,好像快人一步就能证明自己才是将军府的千金大小姐似的。
“既有证物那就再好不过,劳烦姑娘拿出来让老身过目一下。”
老夫人对这姑娘争抢的行为略感不悦,朝着方嬷嬷使了个眼色,让她把证物拿过来。
陌生女子从精致的锦囊中拿出一个纯金的长命锁,上面雕刻着“长命富贵”四个字。
与普通长命锁不同的是,上面还有两个玉坠,挂在锁身上,在光线的照射下发出五彩的光,煞是好看。
锁上雕刻着精致的花纹,深浅有致,别出心裁,不是一般雕刻师傅能做得出来的。
老夫人和灵钧长公主原本没有特别在意,当看到长命锁时立马起身,拿在手上细细端量。
“老夫人,儿媳看这长命锁跟当年的一般模样呢。”
这些年来,来认亲的女子几乎都拿出了证物,可无一例外拿的证物都是假的。
唯有这个长命锁跟十几年前给女儿准备的一模一样,甚至连上面的细纹都不差分毫。
“是呢,老身看着也极像。”
老夫人拿着长命锁细细端量,跟记忆中的完全一样。
“孩子,你身上是不是还有个胎记?”
灵钧长公主想到女儿出生时颈背上有个蝴蝶状的胎记,呈红色,活灵活现的煞是好看。
当年看到还跟夫君戏言,女儿不会是蝴蝶投胎转世的吧。
“是的,就在颈背上。”
陌生女子得意地回头看了眼薛软软,眼神中带着幸灾乐祸。
薛软软自始至终都没有多看那女子一眼,淡雅地细细品茶,神态悠闲自得,倒是让老夫人忍不住高看一眼。
陌生女子丝毫不在意,急迫想证明自己的身份,当着众人的面就要将衣裳扒下来给大家看。
“万万使不得,不急,等回后院再看。”
灵钧长公主见女子行为这么豪放不羁,极不注重礼仪,吓得赶紧制止。
老夫人蹙了蹙眉头,神色倒不像灵钧长公主那般激动,老神定定的坐在太师椅上,动都没动一下。
方嬷嬷自然眼观鼻鼻观心地静立在侧。
薛软软面上风轻云淡,心里却掀起惊涛骇浪。
这个女子到底是谁,她为什么会有一块跟自己一模一样的长命锁,甚至连细节都一致。
若说是巧合,她自然是不信的。
前世,阿娘说过这块长命锁来历不凡,是远在扶风国的祖父命宫里最好的雕刻师傅提前半年制做的。
做工之精良不必多说,最珍贵的是世间独一无二,仅此一块。
薛软软想破头都没想出来问题到底出在哪里,不过她不急,有的是时间陪他们慢慢玩。
这一世,不管那些人有多大的险恶用心,都别再想动她的至亲之人一根头发。
至于摄政王慕容洵的恩情,薛软软才更头疼,不知道怎么处理这个棘手的烫山芋。
“这位姑娘,你这里有什么能证明身份的证据没有?”
老夫人对薛软软的态度非常温和,笑意盈盈的看向她,轻声询问。
“回老夫人,自是有的。”
被点名,薛软软不紧不慢地将茶盏放下,从袖袋中掏出一块金色的长命锁。
长命锁跟之前那个女子拿出来的一模一样,分毫不差。
这可把老夫人和灵钧长公主给整懵了。
“怎么还有一块长命锁?”
灵钧长公主拿过薛软软递过去的那块长命锁,跟之前那女子给的长命锁放在一起,细细打量起来。
可越看越迷茫,她实在是找不出这两块长命锁之间的差别。
“怎么,是不是一模一样?”
“老夫人,儿媳实在区分不开,辨别不出真假。”
灵钧长公主神色讪讪,不知哪块是真哪块是假。
“两位姑娘可还有什么能证明身份的物证没有,除了胎记?”
老夫人顿了顿,她老人家也区分不开啊。
只能把目光转移向两人,看还有其他能证明身份的物证没有。
胎记是最不容易作假的,万一两个姑娘的胎记再完全一样,她可就真的被难倒咯。
“有的,这是当年偷我之人写下的认罪状,民女来时一并带来了。”
陌生女子信誓旦旦地将一个泛黄的纸张拿出来,交给方嬷嬷。
薛软软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上一世她被薛家认回去以后,祖母和阿爹阿娘感念师父对自己的栽培之恩,将她培养成医毒双绝的神医。
考虑到对师父名声有碍,便对外隐瞒了部分事实,只言是被贼人偷走后被神医灵虚子救下来的。
实则,师父就是那个偷人孩子的窃贼。
这件事只有他们自家人知道,从未跟外人提起。
外边的人都以为师父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呢。
如今这个姑娘信誓旦旦地拿出一件又一件的证据,长命锁还好,这认罪状就有点意思了。
看来有人跟自己一样,也重生了。
而且那人肯定是不希望她重回将军府,所以找人做了伪证,先她一步来将军府认亲。
真当这世上只有她一个聪明人吗?
呵呵,既然如此,就别怪她先下手为强了。
“字迹工整,笔法精湛,笔迹如行云流水,没有些动力写不出这样的字体来。”
老夫人眼花看不清字,灵钧长公主看后忍不住一顿赞赏。
“只是窃贼既然有这么高的水平,为何把我的女儿偷去卖钱呢?”
灵钧长公主眉头一蹙,百思不得其解。
单从字迹上看不像缺钱的人,哪怕去当先生或者账房,都不至于去偷孩子。
陌生女子听闻扬起笑容的脸一僵,有些挂不住。
不过很快她又恢复过来,她原本是青楼的妓女,突然被一个蒙面人在夜里抓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