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塔卡家族。
    特瑞一改之前烦躁的样子，他坐在三米长的沙发上，手里又一次举起了那个神秘的批发高脚杯，一口一口的品尝着杯内82年的红酒。
    整个人要多开心有多开心。
    可以说是扬眉吐气，人逢喜事精神爽。
    至于为什么特瑞?桑塔卡会在家里损失了二百来号人后，还这么开心呢？
    很简单。
    前一章伊莱等人已经告诉我们答案了。
    他们在被莫克蒂家族压制了快三个月的时候，终于狠狠地反击了一回，把嚣张莫克蒂家族那群嚣张的家伙打的落花流水，丢盔弃甲。
    而这一切，都要多亏了特瑞?桑塔卡的三把手，哦不，现在应该是二把手了。
    维潘?丹尼尔。
    我们生命力堪比小强的魔术师先生
    “叩叩叩。”
    “进。”
    特瑞没在意门口守卫的小兵没有禀报这回事，直接不走流程，很不守规矩的让魔术师在未经过检查的情况下进入了自己的办公室。
    他现在是对魔术师好感最高的时候，就算这时候维潘做出了一些不符合规矩的事情，特瑞也会原谅他的。
    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
    有些人就是容易在心情好的时候突然跟发疯一样原谅一切。
    情绪坏的时候诅咒一切，连路边的狗都要踹一脚。
    我们一般称呼这种人为……
    情绪化人类。
    很显然，特瑞?桑塔卡不幸属于这类人。
    其实这也很合理，毕竟……
    你能指望一个一言不合就用手枪跟人沟通的人，脑子里的理智和克制有多少呢？
    哈哈哈哈，有点地狱了。
    说回正题。
    特瑞的性格其实帮了伊莱他们不少忙，要不是三人看准了桑塔卡现任家主的性格，捏准了这个人会做什么，会说什么，会搞出什么样子的决定。
    他们的任务其实也不会做的这么顺利。
    几乎是每一次做，每一次成功。
    小半个年来，没有一次失败。
    这么说……
    整个桑塔卡家族交到这样的人手上，这辈子算是有了。
    哈哈哈哈。
    若不是安德烈?桑塔卡真的老了，有个什么不懂事的儿子，他高低得再干几年。
    可惜他老了，或者说，谢天谢地他老了。
    如果安德烈?桑塔卡正值壮年，伊莱等人想要对付桑塔卡家族，还真不是一件容易事。
    当年，桑塔卡家族能在莫克蒂家族率先占据地盘的情况下，从虎口夺食，多亏了前两代家主的给力。
    就是这第三代……
    实在是有一点点的拉胯了。
    至少特瑞?桑塔卡和同期的达米诺斯?莫克蒂相比，他真的要差不少。
    而特瑞养的那些左膀右臂，总体战力和素质算下来，也要比达米诺斯挑选的那些人要差上不少。
    这怎么玩？
    差距就是一点点拉开的。
    你以为无所谓的一点失误，一旦被敌人捕捉到了，那就是致命的缺陷。
    不开玩笑，桑塔卡家族前期会被莫克蒂家族啃的那么惨。
    很大部分的原因都是特瑞不是一个合格的家主，不是一个合格的战时家主。
    在面对危机时，没有好的解决能力。
    “……”
    “……先生？”
    维潘有些奇怪，他已经站在一旁有一段时间了，奈何这个平日里咋咋呼呼的特瑞?桑塔卡，今天就跟傻了一样，完全注意不到他在干什么。
    会不会是他有点太小声了？
    可是太大声的话，特瑞可能会以此为借口，来找他的麻烦唉。
    他可是亲眼看见过一个在特瑞面前因为说话声音大，而被砍掉舌头的倒霉蛋。
    虽然他并不认为特瑞这个无人可用的傻子会在这个节骨眼把自己整的缺胳膊瘸腿。
    但……万一呢。
    毕竟，正常人不能用自己的逻辑来思考疯子在想什么吧？
    算了算了。
    再叫一次吧……
    “先生？”
    “……你说。“
    特瑞从自己的胜利剪辑回顾里跳脱出来，终于舍得回归到正常世界，看一看站在他面前，表情都有点无语的魔术师。
    ……嗯？
    等等！
    表情无语？！
    特瑞微微睁大眼睛，他放下就被，又一次转过头向魔术师投去视线。
    维潘恭敬的站在他的圆桌前，保持着一个费力的微微鞠躬的姿势，他的手一只背在身后，一只挡在身前。
    眼睛向下垂，不直接与特瑞对视。
    是一种十分高级的避让，表示尊敬和恭敬的姿态。
    “……“
    大约是特瑞的视线有点太明显了。
    魔术师在注意到后，稍稍抬起来一点身体，向着特瑞及其有礼貌的微微一笑，整个人都让人挑不出半点毛病。
    嗯……
    看错了吧。
    “……”
    特瑞拿起杯子，向着魔术师微微点头，表示对方现在可以开始讲话了。
    “恭喜家主大人，维斯?莫克蒂和阿喀琉斯?莫克蒂皆如您的计划一般，死在了他们最信任的地方。”
    “达米诺斯在不到十分钟就发现了尸体。“
    “据线人虽说，他的表情相当精彩。”
    “哈哈哈哈哈哈！！！”
    特瑞笑的更开心了，他站起身，亲自给魔术师倒了一杯酒，维潘象征性的推脱两下，在看时机差不多后，接过一饮而尽。
    “说得好！说得好啊！“
    魔术师微微一笑，他把杯子放下，冲着桑塔卡的现任家主拱了拱手。
    他属于是马屁绝对拍在马屁上，只要维潘出手，他就不可能失手。
    魔术师一出手，就知道有没有。
    你可以说维潘不通人性，但你绝对不能说他不懂特瑞?桑塔卡。
    如果允许，待在桑塔卡家族不过几个月，就身经百战的魔术师都能写一本关于如何与特瑞?桑塔卡沟通的说明书了。
    一出版绝对爆火的那种。
    “还有呢？“
    “继续说。”
    特瑞脸上的笑容自从魔术师进门后就没断过，对方也很给力，那张嘴里只会吐露出来关于桑塔卡家族的好消息，坏的一点都不带说的。
    报喜不报忧。
    这条准则在任何时代，面对任何人都很受用。
    就这样，在魔术师可以维持的好氛围下，在拉着对方聊了足足两个小时后，特瑞快快乐乐的结束了这一次与维潘的会谈。
    ……
    莫克蒂家族。
    这边的氛围就要差上不少了。
    达米诺斯一个人坐在偌大的餐桌前，他面前摆着丰盛的晚餐，可他一点也吃不下去。
    或者说是，现在就算是把皇帝级别的宴席摆在达米诺斯跟前，他也是没有心思吃的。
    谁能在死了好几个贴心左右手后，开心的吃起饭来呢？
    他安安静静的坐在桌前，注视着倒满了一半红酒的杯子，杯身折射出他的倒影，一个惆怅，几乎把挫折写在脸上的男人出现在里面。
    “……”
    达米诺斯拿起酒杯。
    他在把酒杯扔掉和放回桌上抉择了两次。
    最终，这位理性大于感性的莫克蒂家主还是把杯子放回了桌子上。
    他冷淡的望着折射出光泽的餐盘和餐具，心里难以言明。
    这次的仇，他记住了。
    只要给他一次机会，一次机会。
    他就会把桑塔卡家族，销毁殆尽。
    达米诺斯拿起叉子，用刀切开面前的牛排，鲜红的血液流了出来，他无视这一切，叉起来咽下去。
    杯里的红酒杯一饮而尽，达米诺斯拿起帕子擦了擦嘴，抽开椅子站起身。
    “……”
    这是一个安静的夜晚。
    注定让人无法安眠。
    “……”
    达米诺斯走进自己的书房，里面此时空荡荡的，如果是往常，阿喀琉斯和维斯会随机性刷新在他的书房里。
    但是今天……
    这里谁都不在。
    “啪。”
    达米诺斯打开钢笔盖，他抽出一个本子，开始制定反攻的计划。
    他慢慢的写着，用力之大，像是要把纸给划破。
    就在达米诺斯快把那张空白纸张写满了时，他的钢笔没水了。
    “……卡。”
    “……”
    “……”
    达米诺斯声音止住了，他望了望空空如也都门口，把呼唤了一半的话给憋了回去。
    “……”
    “……”
    达米诺斯继续写着。
    “……“
    整个晚上都在他的记录计划里过去，他慢慢的写着，似乎毫不在意这个晚上已经悄然不知的过去。
    “……”
    “啪。”
    达米诺斯把笔盖盖上，他从书房出来，看着外面等候许久的莫克蒂家族成员，向着他们微微点头，表示自己注意到了。
    “你就是卡斯珀的候选人？”
    “是的先生。”
    “你叫什么名字？”
    “艾德?查理斯。”
    那名被他点名的少女低下头，在确认自己的姿态足够恭敬后，这才抬起头，看向自己未来的bosa。
    “……”
    “很好，你跟我来。”
    “好的先生。“
    艾德跟在达米诺斯的身后，她不问自己是要去哪里，也不问自己是要去做什么，只是做好一个莫克蒂家族直系所该做的一切。
    不多问，不多看。
    在卡斯珀还活着的时候，他就帮达米诺斯培养好了自己的下一个替补，确保在自己出事之后，莫克蒂家族的家主不至于没有人可用。
    “……”
    两个人一路往前走。
    大约过了十几分钟后，他们来到了一个房间。
    达米诺斯站在门前，艾德自觉的上前一步，拉开那扇门，让莫克蒂家族的家主进去。
    “请进，先生。”
    艾德站在门口，她在达米诺斯示意前，没有上前一步，只是老老实实的站在原地。
    “……你也进来。”
    “是，先生。”
    艾德往进走，她反手关上门，在抬起眸扫了一眼屋内的环境后，再次乖顺的把眼睛放回原位。
    作为一个好的直系，她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但身为帮派人的警觉，又不允许艾德完完全全的把自身安危放在其他人手上，时时刻刻保持着警惕性。
    不论如何，她都知道如何面对一个领导人。
    “……“
    达米诺斯坐在主位上，他朝着艾德招了招手，少女快步向他走来。
    “卡斯珀……有告诉过你他的具体工作吗？”
    “没有先生，这属于机密。”
    “很好。”
    达米诺斯相当满意艾德的回答，他从抽屉里拿出一堆报告，少女接过，不经意间掂了掂。
    嘿……还有点沉。
    “把这些背下来，这就是你今天的工作。”
    “好的先生。”
    莫克蒂家族的家主望着艾德，少女点点头，规规矩矩的站在他面前。
    “下去吧。”
    “是的先生。“
    艾德转身离去，她的动作很轻，即便是关门也没有发出半点声响。
    只是看起来是一个合格的直系。
    到底是不是……
    得看她明天能不能把那些文件给背下来。
    达米诺斯处理着雪花般多的文件，并没有这么简单的就给艾德一个身份。
    作为达米诺斯最信任的下属，能力差的是不可能担任的。
    “……”
    一个晚上的时间就在达米诺斯的批改文件里度过。
    不知不觉，第二天就到了。
    达米诺斯摘下眼镜，他伸手揉了揉，刚探出一口气，就听见了敲门声。
    “叩叩叩。”
    “……进。“
    达米诺斯看向门口，少女艾德拿着昨天那一套文件走了进来。
    “先生，我背完了。”
    艾德把文件递给达米诺斯，男人把它们扔到桌面上，随便挑出两页翻了翻。
    “19xx天，12月，1日，上午九点的报告。”
    “我们认为桑塔卡家族还有余力，但不知出于何等原因，他们迟迟没有进攻，可能是在等待最佳的时机。”
    艾德流畅的背下来了，完全没有一丝卡顿的那种。
    达米诺斯挑挑眉，又换了一张纸。
    “19xx年，11月，19日，凌晨两点的记录。”
    “达米诺斯说家族里有叛徒，让我去检查，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这个家族的人各个都能称之为狡兔三穴，想从这里面找到叛徒不宜与大海捞针。“
    “我尝试跟达米诺斯沟通，想让他换一个办法，被否决了。”
    “我总感觉哪里不太妙，但我没时间去思考了，这个任务留给我的时间不多，我得尽快去完成家主安排的事情。”
    “……很好。“
    达米诺斯把报告收起来，他看向少女：“艾德?查理斯？”
    “是，先生。“
    “艾德，你从今往后就是我的直系了。”
    “是，家主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