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傍晚,许满仓想叫冯士过来商讨一下,但思量了半晌,还是放弃了。
见到范招虽然获取了不少信息,但也只是对范臻有了一些浅薄的了解,没有太大的用处。
他的处境依旧是被动的,一个范招并不能让他改变处境。
晚上,许满仓搂着阿伊腾格里丰满的身子,脑中一直在思量后面的事。
阿伊腾格里趴在他的胸口,和他说着后面的布置。
娜仁托娅要来了,因为是王上指婚,阿伊腾格里准备把她安排在王子的大帐中,只是还没确定具体在哪里。
她还在算火蚕部可能会给的嫁妆,甚至连这些东西要怎么分配和使用都想好了。
许满仓不太关心这些事,他的思绪始终盘旋在和范臻有关的事上,这让他有些心不在焉。
而这些事,他又不能和任何人商讨,只能自己去想。
奉池城的沦陷是范臻始料未及的,她后面必然会想办法削弱北狄的实力。
不然北狄铁骑长驱直入,如果直接灭了乾国,那她的谋划就都没有意义了。
北狄现在最明显的危机就是赫连部的反叛之事,如果换做是许满仓,也会想办法在这方面动手。
但许满仓左思右想,也不知范臻会在什么地方动作。
他还是对范臻了解的太少了。
看到许满仓心不在焉,阿伊腾格里轻轻的笑了笑,手掌掠过他的胸膛,轻声道:“哈只儿,你是不是在担心我?”
“嗯?”
许满仓一愣,不知阿伊腾格里说的是什么意思。
“我知道你和娜仁托娅的事。”阿伊腾格里的手指在许满仓胸膛上画着圈,口中低声道:“你在王庭的时候,是她主动爬上床的,是不是?”
一听这话,许满仓老脸一红,瞬间想到了那晚的事。
他当真是被动的,但也的确享受了娜仁托娅的侍奉。
“你不用担心,我不会吃醋的。”
阿伊腾格里抬头看向许满仓,抿嘴笑着:“但如果她来了之后,你每天都在她的房间中过夜,我会不高兴的。”
阿伊腾格里毕竟是女人,虽知道许满仓绝对不可能只有她一个女人,也没有争宠的意思,但心底还是有些疙瘩。
哈只儿是她心爱的男人,自己心爱的男人却要让别人分享,是个女人都没办法完全接受。
“不会的。”
看到阿伊腾格里的样子,许满仓心中一软,反手将她搂在怀里,道:“如果不是王父开口,我也不会要她。”
“阿伊腾格里,你永远都是我的妻子,是部族的女主人,无论任何人都无法取代。”
木讷的情话几乎将阿伊腾格里的心融化了,她甜甜的笑着,随即直接撩开两人身上的被子,骑在了许满仓身上。
阿伊腾格里这个姑娘,表达害羞的方式,当真和别人不大一样。
.......
接下来的日子十分平淡,几乎没发生什么值得注意的事。
呼厨炎走了,离开之前他和许满仓说,王庭打算给许满仓送来几只鹰使,还有专门照看鹰使的人,到时他会护送过来。
这件小事让许满仓提高了一些警惕,他隐隐觉得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
部族在有条不紊的发展着,寒冬大雪封山,但哈只儿部的牧民们还是时不时会出门,搜捕周围的猎物,也去收拢更多的野马群。
那些乾国的工匠找过嘎吉尔几次了,他们送上了很多图,嘎吉尔都看不懂,全都塞给了许满仓。
许满仓粗略的看过一次,随后便给这些工匠增加了待遇。
他们打算在部族中修建冶炼所和砖窑,还有一些其他的想法。
这些工匠并不清楚北狄的习俗,但他们主动要求干活,自然让许满仓很是满意。
不过不是乾国的所有东西都适合北狄,就比如砖窑、坚固的建筑之类的。
北狄草原上都是游牧部落,不是人们不会修建固定的居所,而是游牧更适合生存。
北方的人民需要不断迁徙草场,这样才能养活牲畜,才能积蓄更多的物资抵抗寒冬。
如此做不光是为了生存,也是为了抵御随时可能到来的生死危机。
北狄没有官府,但人心中的恶念都是一样的。
小部族之所以很难在草原上生存,不光是因为环境恶劣,也因为那些游荡在草原上的匪徒或不断扩张的其他部族。
在草原上,战斗和搏杀是家常便饭,在这样的环境下生存,一间固定位置的居所就相当于一个固定的靶子,随时都有可能被人盯上。
这些道理许满仓也是最近才懂的,他已经和嘎吉尔等人定下了明年春天迁徙的方向。
兰河河畔的草场已经不够再支撑一年的了,哈只儿部日益壮大,他们需要一片更广阔的的草场。
虽然许满仓否定了那些工匠的蓝图,但还是准许他们做一些小东西。
故此,几天的时间内,哈只儿部的所有高层几乎都用上了全新的木桌和矮椅,很多毡房也被加固了,不至于被连日的风雪压塌。
开始的时候,工匠们得到好待遇还有人颇有微词,可他们体现了自己的贡献之后,基本没人再说什么了。
现在哈只儿部有一个其他部族都没有奇观。
奴隶和正常族人几乎没什么差别,只是他们居住的环境更差些,还要服从正常族人的命令。
但哈只儿部的奴隶已经不用担心会被随便鞭打了,奴隶的事都由部族统一管理,处罚也有专门的人做。
这样一来,整个部族便比之前和谐的多,也甚少发生流血事件。
如此过了七天左右,有一天的清晨,一支队伍在天边出现,嘎吉尔立刻来通知了许满仓。
那支长长的队伍跨过雪原而来,悬挂的是赫连部和火蚕部的旗帜。
呼厨炎又来了,看样子是奉命护送这支队伍过来的。
许满仓只远远的看了一眼,便对嘎吉尔道:“准备欢迎宴吧,不要让他们觉得受到了怠待。”
“至于娜仁托娅,让她先去找阿伊腾格里说话。”
嘎吉尔自然明白许满仓的意思,轻轻的笑了笑,转身下去准备了。
许满仓又看了那支队伍一眼,总觉得娜仁托娅这么快被送来,是有人故意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