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若不是阴神,估计能把我心脏病都吓出来,慌乱之下,意念一动,出现在十米开外,保持足够的距离。
站定之后,我发现飞僵也变得不再狂躁,似乎被我刚才的举动,弄懵了似得。《阴神杂论》所说再次得到证实,我彻底安心,胆子也大了起来,几步靠近飞僵,揪着它眉心的符篆,用力一扯。
嚓!
符篆应声而落,飞僵短暂的愣神,随后大声嘶吼起来,似乎是先前被子弹打中的地方,有了痛感。
它浑身僵硬,原本笔直的手臂,剧烈颤抖着往后勾,细长的指甲开始抠那些嵌在肉里的弹头,最后又用一根手指,戳进被狙击枪射穿的弹孔里,来回戳了戳之后,才将弹孔里的子弹戳出来。
吼~吼~
飞僵怒吼连连,转头盯着一众警察,像是有些畏惧那些枪械,向后跳了一步之后,就木讷地站在那儿,一动不动。
而张大汉那边,还在跟候副局长争执着,谁也不让着谁。
我感觉攥着符篆的手,炽热无比,符篆上有浓郁的阳气,噬阴之力为了对抗符篆的威力,正在急剧消耗。
“这道符,太可怕了!”
我怒骂一声,第一反应,就是扔掉符篆,不料它跟黏在手上似得,根本甩不掉。情急之下,我用另一只手去扯,它又黏在了另一只手上。
照这么下去,我感觉噬阴之力,会被消耗到一丝不剩。现在是阴神之躯,若噬阴之力消耗一空,等着我的,是什么?
会不会形神俱灭?
我不敢往下想,脑中灵光一闪,用实物将符篆拨开。
想到就做,看到一截树枝,我直接扑了过去,将其抓在手里,正准备起身时,却发现树枝太重了,仿佛一座大山,根本拎不动。
仅存噬阴之力,已经不能支撑我拿起树枝。
我彻底慌了,思绪飞速转动。
“对,用阳气试试,看能不能将这破符甩掉!”等我尝试调动阳眼里的阳气,却猛然发现,它似乎与我失联了。
试了好几次,阳气在阳眼里,始终一动不动。
怎么会这样?
我又想着用法诀控制阴神显形,让那茅山道人看到我,却发现仅剩的噬阴之力,根本无法让阴神显形。
用法诀让阴神隐匿身形,一次消耗的噬阴之力,能维持两个时辰。现在这情况,就算真的死了,也是死在虚无中,没有人能发现。
我近乎绝望,思绪已经控制不住,开始胡思乱想。
今晚的经历,不断在脑海中浮现,情绪也变得只剩懊恼跟悔恨。原本不打算来14号楼,却因为孙景山的尸体,还是来了,都准备要离开了,却看到那茅山道人被打飞出来……早知如此,就不该来这儿,就不会闹出这破事!
归根究底,还是因为我太莽撞了,若能将《阴神杂论》上的东西,尽数掌握,就不会出现现在的情况。
我自言自语道:“若是有……”
还没说完,就听到张大汉惊讶道:“咦,奇怪,符篆怎么自己掉了?它怎么还停在空中,不往地上落?”
陷入绝望的我,仿佛在夜色中,看到了光,希冀地盯着张大汉那边,放声大喊:“张叔,快过来,帮我把符篆拿走!”
连着喊了好几声,却发现张大汉没有半点反应,他盯着茅山道人,激动的说道:“钟道长,这是怎么回事,你知不知道?符篆为什么自己会掉?难不成,是它的粘性不足了,才掉下来的?真没想到,连老天爷都在帮我们!”
他听不见!
“我……”我急得直骂娘,情急之下,竟忘了现在是阴神之躯。隐匿身形后,活人根本听不见阴神说话,只有显化身形后,开着天眼的人能听到。
就在这时,我发现裤兜儿里有动静。
低头一看,竟是江平父亲给我的那个人偶,得到它之后,便随手将其塞在裤兜里,竟是没想到,我成了阴神,它依旧跟着我。
此时,它正在掀开裹着它的红布,从裤兜里探出头来。
它仰头望着我,眨了眨眼,咧嘴笑起来,露出尖尖的细牙,又扭头看向我手上的符篆,小眼睛仿佛在冒光。
我记得,它能听懂我说话!
想到这儿,我希冀地问道:“能不能帮我将符篆丢掉?”
人偶轻轻点头。
“快,帮我丢掉它!”看到希望,我终于松了口气,负面情绪一扫而空。人偶揪着我衣服的褶,一步一步地往我肩上攀爬,它太小了,仅有五公分高,爬到肩头都花了半分钟,来到肩上,又顺着手臂,一直爬到手上。
我迫切道:“帮我扔了它!”
人偶摇头,顿时让我腾起的希望破灭,正当我气得打算将它甩出去时,却见它张开嘴,抱着符篆就往嘴里塞。
我震惊道:“这也能行?”
不一会儿功夫,整张符篆,就被人偶吞进肚子里,它小肚子鼓鼓的,跟吃撑了似得,躺在我手心里,不断揉着肚子,像是在促进消化似得。
我甚至怀疑,这人偶就是个活着的生命!
“快看,符篆自己消失了!”有警察大喊道。
“对啊,符篆不见了!”张大汉的声音,同样兴奋得不行。
“不对,不对劲,符篆是实物,怎么可能凭空消失?”茅山道人钟宏伟发出疑惑的声音。
我顾不得其它,刚才的情况,着实让我胆战心惊,现在唯一的心思,就是赶紧离开,回到肉身中,才能踏实。
就在这时,14号楼七层的窗户上,一道人影掉下来了。
不管你是谁,我现在都不打算去搭理,只想控制阴神立刻回肉身中去,余光瞥了一眼,却没想到,那竟然是外公,他从楼上被扔下来了。
怎么会?
摔倒在地后,他竟丝毫不觉得痛,一个翻身就站起来了,骂骂咧咧道:“这他娘的都是些什么怪物,竟然一拳能把老子魂都打出来!”
听到徐瑶外公的骂声,我才知道,掉下来的竟然不是人,而是他的魂。难怪从楼上摔下来,一个翻身就能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