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名违反军纪的士卒被当众斩首。
所有军士都大受震撼,暗自发誓,日后千万不能违反军纪,步这二位之后尘。
那老者和孙女则跪在地下,向刘琦连连磕头,表达感激钦佩之情。
第二日,大军继续前行。
如今盘踞在徐州的曹军势力,总共分两部分。
其一为驻守下邳的曹仁部,约有三万人上下。
其二为驻守彭城曹洪部,大约有两万人左右。
刘琦此次进军,必须速战速决,赶在袁绍反应过来之前,尽快结束战斗,然后回师许都。
否则等袁绍明白过来,北方匈奴进攻只是一个幌子。
他把囤聚黎阳的军兵派过黄河,很快就能打到许都城下。
刘琦想要尽快平定徐州,必须兵分两路,分别剿灭曹仁曹洪。
可是分兵之后,便会面临兵力不足之困境。
正当刘琦犹豫不决之时,突然收到消息,曹洪已经率军向下邳靠拢。
显然也是要合兵一处,共同抵抗朝廷大军。
如此一来,倒是省的刘琦做出选择,只需集中精力进攻下邳即可。
下邳城。
廨舍内,曹仁曹洪兄弟日夜期盼,终于等来了盼望之人,程昱。
“仲德,总算把你给盼来了,”曹洪笑道:“有你前来,我们兄弟算是见到救星。”
程昱是乔装打扮,单人独骑,绕道豫州前来与曹氏兄弟汇合。
他的使命便是受曹操委派,为曹仁曹洪兄弟做军师,打好徐州保卫战。
程昱风尘仆仆,捋着胡须微笑道:“子廉将军莫要过誉,程某不过是庸碌之辈,哪担得起将军如此厚盼?”
曹洪道:“曹某可没有过誉,实乃是你程公过谦。
谁不知东郡程仲德足智多谋,算无遗策。
有你前来居中调度,我兄弟也算有主心骨。”
程昱还要谦虚,曹仁摆了摆手,正色道:“且不管过誉还是过谦。
仲德从东郡而来,我家兄长可有特别吩咐?”
程昱掸了掸身上的灰尘道:“主公令二位,无论如何也需守住徐州十五日。
半月之后,主公必让袁绍从河北进军。
到时刘琦必定回师救援,则徐州之围自解。”
曹氏兄弟闻言,微微点了点头。
他们也知道,如今曹氏集团所面临的局面。
兄长回归兖州后,非但没有夺回失地,反而被迫撤守东郡。
如今曹氏所控制的区域之中,徐州成为最大的地盘。
到时候宁愿舍弃东郡,也需保住徐州。
如此才有东山再起的可能。
否则,若徐州丢失,曹氏势力仅剩下东郡一个郡,那便真正到了穷途末路了。
曹仁皱着眉头道:“如今当务之急,还是急缺军粮。
只要粮草足够,以下邳之城防,莫说守十五日,就算守半年也不在话下。”
程昱道:“子孝不必担忧,军粮由程某来负责。
二位将军只管守城便是。”
曹仁曹洪兄弟不由对视了一眼。
本来下邳郡只有曹仁一支军马,现在突然多了曹洪两万多人,粮食自然奇缺。
可程昱单枪匹马前来,什么人都不认识,凭什么这么肯定,能解决军粮问题?
要知道,曹操自从抢夺了糜氏家产之后,他们曹氏势力已经跟徐州士绅集团,对立到了极点。
士绅们不可能再拿出粮食给他们做军粮。
突然,曹洪想起一事,倒吸一口凉气道:“仲德,你莫不是要……要用人肉做军粮?”
民间有传言,当初吕布叛乱,曹氏势力仅剩下鄄城、东阿、范县三个县城。
当时外有乱军,内无粮草,程昱曾经下令,将人肉碾碎,掺到粟米里,为军士做军粮。
当然,这只是传言,曹洪并没有证实。
他还以为是那些文人士子,故意编造故事,来恶心他们曹氏谋臣。
只听程昱淡淡的道:“若非如此,你以为程某如何守住东阿?
当初城外乱兵数万,城内军士不过两千,而且数日没有吃饱,饥肠辘辘,如何守城?”
曹洪无语道:“如此说来……
如今仲德又要故技重施,用人肉来充作军粮?”
虽然他们兄弟征战沙场多年,手中杀人无数。
但是对于让军兵吃人肉,这等无底线的事,他们心里还是有障碍。
程昱冷笑道:“如今下邳与当时东阿境况相同。
无充足粮草,军士饿的双腿都发软,如何与刘琦军决战?
若下邳丢失,二位将以何面目去见主公?
难道咱们都要挤到东郡去么?
以东郡区区十数个县,如何对抗刘琦大军?”
面对程昱连番发问,曹仁兄弟无言以对。
程昱深呼一口气,稳定一下情绪,平静的说道:“只要不跟军士们讲明,他们是不会知晓的。
二位将军只需扛过十五日,等到袁绍从河北进军。
主公率军趁机收复兖州,如此还有回天之力。”
曹仁揉了揉太阳穴,叹息道:“好吧,粮草之事,就由仲德负责,我等不再过问。”
程昱又道:“解决粮草还不够,将军需做到坚壁清野,将下邳城周边所有县域房屋烧光,粮食抢光。
不能给刘琦军留下半点有用之物。”
曹仁道:“如此一来,这下邳郡也会变成一片焦土。
到时即使能够占据徐州,却无百姓可奴役,要来有何用?”
“非如此,不能守下邳,”程昱坚定道:“只要将军下令坚壁清野,必会生出几十万难民。
那些百姓无处可去,只能流亡北方。
试问刘琦既然号称朝廷军马,面对即将饿死之饥民,是救还是不救?
若救,必耗费其军粮,以致他不能全力攻打下邳。
若不救,则其民心尽失,再也无法厚着脸皮,自号朝廷军马。”
曹仁点了点头道:“此计可行。
我等造出几十万饥民,将这烂包袱甩给刘琦,看他如何应对。”
程昱又道:“接下来,将军便传令,将徐州所有士绅豪绅等头面人物,全都押上城头,以为人质。
看他刘琦敢不敢攻城。
若强行攻城,必然伤到那些士卒豪绅,此所谓人肉盾牌。”
曹仁苦笑道:“如此刘琦或许投鼠忌器,不敢攻城。
可是我等却是将徐州上到士绅,下到百姓,全都得罪了。
就算能守住城池,将来如何治理?”
程昱幽幽道:“非常之时,当行非常之事。
先守住城池再说。
若是守不住,一切都免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