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一假期,四人齐聚医院。
又是病秧子何惜,如果她现在意识清醒的话一定也挺讨厌自己的吧。
医生给何惜做了一系列检查,站在她的病床前翻看手里的检查单子,语重心长地说:“病人的情况不太好,建议手术治疗。”
“手术?”陆今安紧张地问:“医生她怎么了,为什么需要手术?”
原来是不知道,医生结合自身经验和报告单开始解释何惜的病情:“是这样的,我们在患者的颅内发现一个不小的血块,这就是导致她昏迷的原因。”
何菲和萧焰看向陆今安,他们朝夕相处只有他最了解何惜的事,陆今安开口问:“会不会是陈旧伤?她最近没受伤。”
医生再次低头查看何惜的检查报告,坚定地告诉他们:“从目前的检查看不是陈旧伤,或许是她洗澡的时候不小心磕了头也有可能。”
何菲抓着医生的袖子,仿佛攥住了唯一的救命稻草:“医生,我妹的情况是不是很严重?你一定要急救她,她还那么年轻。”
萧焰扶住何菲即将摔倒的身体,极力安慰她的情绪:“你先听医生把话说完,他比我们都专业。”
医生点点头:“目前手术是最好的办法。”
陆今安蹙眉,手术?依照目前的医疗水平成功的概率又能有多大?他不敢想象,或许等何惜醒了问问她,她的系统有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陆今安问:“必须开颅吗?成功的机率是多少?”
医生的表情有些严肃,但有些问题他必须承认:“前期可以采用保守治疗,建议还是手术,成功的机率是五成。”
五成?对半赌的机率,风险太高了,何惜的身体不好,即使手术成功了,之后呢?
她的身体只会是越来越差,现在已经是动不动就感冒发烧,手术之后的她又会是怎样的?
傍晚,哈市人民医院的病房里。
三人围坐在何惜的病床两侧,她的病情已经基本稳定,护士是来给何惜拔针的,见了陆今安,护士略微一愣,想起自己是来干什么,尴尬地连忙拔针转身离开。
因为她的慌张导致何惜拔针的手出血了,陆今安还没来得及按住针眼,护士手松的太快了,何惜手背上白色输液贴肉眼可见变红,陆今安眼神冷冰冰地看着护士逃离的身影。
护妹心切的何菲更是直接到护士站投诉,病人是因为有疾病才到医院来接受治疗,护士居然贪恋病人家属的男色粗暴地对待病人,这一点儿也忍不了。
萧焰看一眼陆今安:“我也去看看,我怕她说话太急。”
陆今安点点头,房门再次关上,陆今安抿了抿唇,握着何惜的手,拇指替她压着针眼,眼神全是疼惜更多的是自责,遇见他以后她才有的这些灾难吧,他的内心萌生了一个想法。
不一会萧焰拉着何菲回来了,何菲的嘴里还念念有词:“什么人啊?自己有问题还不承认,上班时间贪恋病人家属的男色还说是无意中看一眼,我看她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你先消消气,现在重要的是何惜,今天晚上咱俩在这,让今安回去收拾何惜的换洗衣服,明早过来。”
何菲安静了,对,现在重要的是妹妹,那小贱蹄子等妹妹好了,她俩一起收拾也不晚。
他们看见陆今安将头埋在何惜的手边时心跟着一紧,一个接近一米九的男人,缓缓地俯下身子将自己蜷缩起来,这一刻恐惧被无限扩大,何菲抱着萧焰无声痛哭。
闻言,陆今安将头缓缓抬起:“好,那何惜今晚就麻烦你们了,我明早收拾好她的换洗衣物再过来。”
其实刚才那句话萧焰等了很久才说,照顾何惜是长久之事,但是全部围在这不是长久之计,生怕她还没好,他们也病了,尤其是痴情的陆今安。
他眼底的自责他不忍忽视,萧焰不认为今天的事是陆今安的责任,因为爱他将所有的责任都归结于自己身上,除了折磨自己没有一丁点的用处。
陆今安始终不想松开何惜的手,起身摸摸她的脸吻了吻她的额头:“你要乖乖地醒过来,你答应我的事还未做到,再骗人真成了不折不扣的小骗子。”
三人又说了什么何惜不知道,她也听不见,魂魄一直在游离,更不知道自己身处在哪里。
陆今安不知道他是怎么回到家的,脚步沉重,颓唐地挪动步伐走向沙发,向后仰躺过去,又栽在沙发里,身体蜷缩,手蒙着脸。
看看时间他给北京的家人打了一个电话,并没说是何惜病了,让他们帮忙找一位权威的脑科医生,病例稍后打加急快递邮寄回去。
按陆母对陆今安的了解,八成对方的病情十万火急,夜里十点的电话还有他的声音,到底出了什么事?不会是何惜吧?
哎呦,她可不敢再想下去。儿子受得了吗?
何惜感觉自己游离了很久,久到再醒来时他们的眼里泛着泪光,何菲更是直接抱着萧焰大哭:“醒了,终于醒了。”
何惜睁开眼看见的第一人果然是陆今安,顶着一张苍白的脸,嘴角是淡淡地笑,她说:“我听见你说的话了,但是我控制不了我的身体,她好像没有实体一样,我怕极了。”
面对何惜扑向自己,陆今安的嘴角有一丝皲裂,他打定主意要和何惜分手,长痛不如短痛,他内心极度挣扎强忍不舍狠心推开何惜,态度生硬:“何惜我们分手吧。”
何惜还未说话,何菲直接急了,喊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是兄弟无需多言,都懂。
萧焰拉住何菲,不顾她的反抗:“你冷静点这里是医院,其他人也需要休息,先看看他俩的意思,”
陆今安不敢看何惜的眼睛:“我累了,不想天天照顾你这个累赘,你一个病秧子怎么为我、为陆家开枝散叶,还有我最恶心你贪财的嘴脸和……”
他实在编不下去,每说一个字心就疼一分,何惜的每一滴眼泪都砸在他心上,盐分侵入心脏痛的无法呼吸。
何惜鼻子酸酸的,她不知道陆今安为什么这么说,泪珠控制不住地滚落,嗓音低哑地问道:“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
“我说了分手,你听不见还是听不清。”
“何惜我们都不要再装了,我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