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湘蹙眉,一脸的不爽,樱桃红唇嘀咕道:“这谁啊,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讨人厌!”
一旁的南音郡主吓的直接捂她的嘴,这丫头,是真什么话都敢说啊。
绿总管笑吟吟的上前,拉开圣旨,用尖锐阴柔的声音喊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宣关宁即刻入宫,钦此!”
话音落地,整个院子都静悄悄的。
“没了?”众人茫然,第一次听到这么简短的圣旨,什么事需要这样召见?
“世子,接旨吧。”
“马车已经在门外候着了。”
“陛下在未央宫给您摆了一桌呢,奴才跟了陛下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陛下为一个年轻人单独摆一席的。”绿公公笑呵呵的,和颜悦色,让人完全看不出任何不对,仿佛就是一次嘉奖的宴请。
但关宁却丝毫没有感到高兴,越是这样,越说明不简单啊,搞不好就是个鸿门宴。
但他敢回来,那也是有准备的。
“草民接旨!”他双手接过,而后露出大白牙,冲绿公公一笑:“绿公公,能不能给我一点时间,我跟家里人说两句话。”
“您老人家看,家里这么多客人,还有菜,我这下是吃不上了。”
绿公公往后面看了一眼,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南音郡主,御史台萧长河,梓州大司马的千金……
好家伙,一回来,就有这么多人上门拜访,这小家伙的人缘比想象还好。
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关宁说话又这么礼貌,绿公公自然是不会拒绝的,笑道:“好,那奴才等您。”
关宁拱手:“多谢。”
绿公公直接退走,没有监督着。
“贤侄,陛下怎么会突然召见你?”萧长河脱口而出,担心关宁闯祸,老脸全是关心。
关宁心一暖,笑道:“萧叔,没事的,说来话长,以后再跟你说。”
“诸位,今夜我恐怕没办法陪你们一醉方休了。”他拱手赔罪道。
“世子,无妨。”
“来日方长嘛。”
“没错!”
“秦瑶,白管家,你们几个帮我接待一下萧叔他们,你们吃,不要让菜凉了,我去取个东西,就去皇宫了。”关宁露出笑容,尽可能的让关心他的人都不要担心。
众人虽然心怀疑惑,但也不好耽搁皇帝召见这样的大事。
随后,关宁快步前往书房,取走了一个小匣子。
楼心月跟了上来,她话很简洁:“我陪你一起去。”
“这是去皇宫,你以为是去酒楼吃席?”
“放心,我什么时候算错过?今夜可能是一场鸿门宴,但我肯定能大摇大摆的从皇宫出来。”说着,他拍了拍楼心月的圆滚翘臀。
楼心月瞪了他一眼,什么时候了,还这么吊儿郎当的。
“好吧。”
“但如果子时你没回来,我就要进来了。”
言语中,一股睥睨天下又义无反顾的气质出来了。
关宁笑了笑,对自己有十足信心,便同意道:“好。”
不多时,楼心月和秦瑶等人将关宁送上了马车,而后在大内侍卫的护送下,渐行渐远。
皇宫。
灯火璀璨,如一天宫。
哪怕是到了夜晚,这里依旧如同白昼,但相比城内,这皇宫里面可就死寂的多了,入夜皇宫是要实行严格的宵禁的。
不管你是谁,只要没有等到诏令,胆敢乱走的,抓住一律直接先杀!
所以后世那些电视剧,几乎都是扯淡。
未央宫。
此处是老皇帝专门用于听曲看舞的一个宫殿,极尽奢华,内外皆有大量禁军把守,没有绿公公带路根本进不去。
一到未央宫脚下,关宁就嗅到了一股莫名的压迫感,夜风卷起了落叶,古老威严的宫阙透着肃杀之气,却又说不上来在哪,总之不同寻常。
绿公公忽然回头,笑眯眯道:“世子,入殿需搜身,得罪了。”
关宁直接张开双手:“不得罪,不得罪,来吧。”
绿公公点头,亲自上手搜身,搜的非常麻利仔细,连嘴巴都没有放过,堪称是变态级别的安保。
关宁全程配合,但当绿公公要检查匣子的时候,关宁一把摁住。
“绿公公,这里面牵扯了一桩大事,天大的事,我要亲自交给陛下!”他说的煞有其事。
闻言,绿公公眼色都一紧,天大?得多大?得亲自交?
他犹豫不决,怕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而且看关宁的样子不像是空穴来风,再者关宁也不可能敢行刺。
最终露出笑容:“既然如此,那世子进去吧。”
关宁拱手:“多谢公公。”
说罢,他一脚迈入了未央宫。
琉璃瓦,金龙纹,朱红柱……将这里衬托的不真实,其富丽堂皇和威严程度,根本就不是后世古装剧粗制滥造可以比拟的。
两侧站着诸多太监,龙椅上老皇帝已经等待多时,一身龙袍,年迈肃穆,两侧貌美如花的宫女正在一旁候着。
“草民关宁,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他老远就行礼。
老皇帝睁开浑浊的双眼,嘴角露出了一抹笑容:“瞧瞧朕,不服老都不行了,等了这么一会,就等睡着了。”
闻言,关宁一凛,他岂能听不出潜台词,这分明就是在说自己回京不第一时间来报到,居然让他等着。
他立刻故意惶恐道:“陛下,草民有罪!”
“草民本该第一时间来向陛下复命的,但路过家门,一时难忍思念之情,便先回了家。”
“草民死罪,还请陛下责罚。”
老皇帝深深的看了关宁一眼,但没有再说什么,转眼就是一脸的和颜悦色。
“哈哈哈。”
“你这小子,什么都好,就是太聪明了。”
“聪明过头了啊,朕可没有怪你的意思。”
“你是朕的功臣,朕怎么可以处罚你,来,起来!”说着,他甚至亲自走下来,扶起了关宁。
一般来说,皇帝是不可能这么近距离接触一个人的,哪怕是当朝重臣都不可能,要保持安全距离,且保持神秘和威严。
可他就这么扶起了关宁,一时让关宁都有些摸不透这老皇帝的心思,难道是自己太过敏感和草木皆兵了?
这本身就是款待,而非所谓鸿门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