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窦漪房(四)左右人事
作者:史嗑郎王   封建历史女权人最新章节     
    丈夫汉文帝的去世,让已经不受宠爱的皇后窦漪房,再次迎来了人生的转变时刻。原来,她的儿子太子刘启顺利的接任了皇位,后世称为汉景帝。
    而汉景帝此人,是个十足的孝子。他深知母亲窦漪房这一生的不容易,因而,对于母亲窦漪房他基本是有求必应,言听计从。
    这窦漪房虽然出生于平民之家,没有很好的家庭文化和教育背景。可是,青年时期的她,就以家人子的身份在吕后身边侍候,对于皇家之事也是耳濡目染的。
    后来,被派送到代国成为了代王刘恒的姬妾。因为自身比较出众的条件,赢得了刘恒的宠爱,为他生儿育女。
    随着,刘恒因为政治变故,登上了皇位。窦漪房也凭借着母以子贵,顺利的成为了汉文帝刘恒的皇后。之后,虽然历经失明、失宠。但是,并没有影响她的皇后低位。在皇后的位置上,窦漪房待了二十三年。
    在这期间,也许她没有办法也没有资格参与到前朝政事。然而,贵为皇后的她,可以轻易的接触到相关的人和事。没有决定权,却可以有参与权和观摩权。这二十多年的时间,也不断开阔了窦漪房对于国事的见识,当然也助长了她的政治野心。
    好不容易熬到了儿子刘启继位,她的好大儿刘启对于她是百般的顺从。因而,从刘启上位开始,窦漪房对于前朝政事,开始有了自己的影响力了。虽然没有大权在握,但是能够运用权力的皇帝,却是她听话的儿子。
    公元前 157 年,新帝即位,宫廷内外局势变幻莫测。汉景帝为了稳固自己的统治地位,同时也为了表达对窦太后的尊崇与敬爱,做出了一系列重要的封爵决策。
    他封窦太后的弟弟窦广国为章武侯,这一举措在当时,引起了不小的轰动。窦广国此人,或许在政治才能和军事功绩方面,并无突出表现,但因其与窦太后的姐弟关系,得以获此殊荣。
    与此同时,窦长君已然去世,然而汉景帝念及他与窦太后的兄妹之情,为了延续这份亲情的恩宠,于是封长君之子窦彭祖为南皮侯。窦彭祖,同样在功绩方面未有显着建树,仅仅凭借着其父亲与窦太后的血缘关系,便踏上了封侯之路。
    不仅如此,窦太后的侄子窦婴,也被汉景帝封为魏其侯。窦婴在当时的朝堂之上,或许也未能立下赫赫战功,或是展现出卓越的治国才能。
    窦氏一门,三人封侯,可谓荣耀至极。然而,仔细探究,窦长君、窦彭祖叔侄,皆未有功劳。据《汉书·外戚恩泽侯表》所云,二人封侯皆因为是窦太后的弟弟以及兄长之子。这一现象在当时的历史背景下,具有非凡的意义。
    要知道,在过往的岁月里,一直遵循着白马之盟“无功不得封侯”的规定。这一规定旨在确保爵位的授予,是基于个人的功绩和贡献,以维护社会的公平和秩序。
    然而,此次帝舅以姻亲封侯,无疑是对这一传统规定的违背。这一破天荒的举动,犹如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激起了层层涟漪。
    从此,汉代开启了以姻亲封外戚为侯的先例。这一先例的开启,对汉代的政治格局和社会风气产生了深远的影响。它打破了以往依靠功绩,获取爵位的传统模式,使得姻亲关系,成为获取高位和荣华富贵的重要途径。
    这不仅在一定程度上,削弱了爵位的权威性和公正性,也为后来的政治斗争和权力纷争,埋下了隐患。在随后的岁月里,外戚势力逐渐崛起,成为汉代政治舞台上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
    此外,在窦漪房的属意之下,窦氏一族开始逐渐走向权力的中心。而窦漪房对于皇权的影响力,也不断的加强。最后,在汉景帝的继位人上,窦漪房都动起了心思。
    公元前 155 年十月,秋意渐浓,金风送爽。在这个充满着肃穆与期待的时节,窦太后的幼子刘武入朝。彼时,宫廷之中弥漫着一种微妙而紧张的气氛。
    景帝在一次酒宴之上,或许是在美酒的微醺作用下,亦或是在一时的冲动之中,竟脱口而出,声称自己去世后,会将帝位传于梁王。
    梁王闻此言语,顿时喜上眉梢,眼中闪烁着兴奋与期待的光芒,仿佛那至高无上的皇位,已然近在咫尺。窦太后更是心花怒放,满心欢喜,仿佛看到了自己心爱的幼子,即将登上权力的巅峰。
    然而,就在这一片欢喜之中,太后的侄子窦婴,却挺身而出,义正言辞地说道:“汉法规定,帝位传给长子、长孙,现在陛下怎可传给弟弟,擅自搞乱高皇帝的规定呢!”他的声音在寂静的宫殿中回荡,显得格外坚定和响亮。
    要知道,汉朝自建立以来,一直遵循着嫡长子继承制的传统,这一传统在历史的长河中,历经了无数的考验,被视为维护王朝稳定和延续的基石。窦婴深知这一规定的重要性,他不愿看到景帝一时的冲动,破坏了这一历经岁月沉淀的法则。
    窦太后听闻窦婴这番言论,心中的喜悦瞬间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恼怒和不满。她觉得窦婴不识时务,破坏了她心中的美好愿景,从此对窦婴心生憎恶。
    而窦婴本人,也因为觉得自己官职卑微,无法施展抱负,再加上此次直言进谏,惹恼了太后,便以借病为由辞官。窦太后盛怒之下,更是在进出宫的名簿上,将窦婴的名字删除,以示对他的惩戒和不满。
    自此之后,梁王刘武仿佛得到了某种默许和鼓励,变得更加骄横跋扈。他在自己的封地里肆意妄为,出行的仪仗排场堪比天子,对下臣和百姓也愈发苛刻和专横。
    他自以为皇位,已是囊中之物,全然不顾及他人的看法和感受,沉浸在自己即将成为天下之主的幻想之中。这种骄横的态度,不仅引起了朝廷大臣们的担忧和不满,也为日后的种种纷争埋下了隐患。
    窦太后对自己的小儿子梁王刘武的宠爱,可谓是到了极致的程度。她对梁王刘武的偏爱,简直超乎想象,赏赐给他的财物数量之多,难以计数。无论是稀世珍宝、华丽的服饰,还是肥沃的土地、成群的奴仆,都源源不断地送往梁王处。
    梁王因得宠而愈发骄纵,大兴土木之举屡见不鲜。他在自己的封地上,大肆修建豪华的宫殿、园林,耗费了无数的人力、物力和财力。其封国的面积不断扩大,国土竟达四十余县之多,规模极为庞大。
    在出行方面,梁王刘武的规格,简直可以与天子相媲美。他所乘坐的马车装饰得金碧辉煌,拉车的马匹,皆是千里挑一的良驹。随行的队伍浩浩荡荡,旌旗蔽日,威风凛凛。所携带的珍宝财富更是堆积如山,数量之多甚至超过了京师。
    不仅如此,窦太后对梁王刘武的纵容,还体现在政治权力上。她竟然允许梁王刘武在封国内设立丞相、两千石官员等重要职位,这明显违背了当时的封建制度和礼仪规范。梁王刘武也因此愈发肆无忌惮,出入、游玩之时全然不顾及天子的威严,僭越之举屡屡发生。
    这种过度的宠爱和纵容,无疑为后来的政治动荡埋下了隐患。在封建王朝的统治体系中,严格的等级制度和权力分配是维持稳定的基石,而窦太后对梁王刘武的特殊待遇,严重破坏了这种平衡。
    景帝七年(公元前 150 年)十月,正值金秋时节,梁王再次入朝朝见景帝。由于窦太后对梁王格外宠爱,这份深厚的情感使得景帝不得不对梁王的请求,格外重视。最终,景帝批准了梁王欲留京师的请求。
    次月,风云突变,景帝做出了一个重大的决定——废黜栗太子刘荣为临江王。一直想让幼子做皇帝的窦太后,趁机对景帝说:“我听说殷商的制度亲其兄弟,周朝的制度尊其祖先,其道理是一样的。百年之后,我把梁孝王托付给你。”窦太后的这番话,意图十分明显,就是希望景帝能够立其弟梁王为皇位继承人。
    当时,身为楚相的袁盎认为,此举极为不妥。他深知皇位继承之事,关系到国家的根本,必须遵循正统和礼法。于是,袁盎毅然上书,劝阻景帝。他在奏疏中详细阐述了,立弟为嗣可能带来的种种弊端,以及对国家稳定和秩序的潜在威胁。
    由于袁盎的坚决反对,窦太后的提议受到了阻碍。此后,或许是意识到了其中的利害关系,又或许是受到了各方压力,窦太后也再未提让梁王做继承之事。
    公元前 143 年,当时的政治局势波谲云诡。丞相刘舍,因种种原因被罢免,这一变动在朝廷中引起了轩然大波。
    窦太后瞅准时机,多次向景帝提议拜自己的侄子窦婴为丞相。汉景帝面对窦太后的频繁提议,不得不作出回应。
    他说道:“太后难道认为我有所吝啬而不让魏其侯(窦婴)当丞相吗?魏其侯这个人骄傲自满,平日里行事高调,常常以自我为中心,听不进他人的意见。容易自我欣赏,总觉得自己的才能无人能及,对他人的功绩视而不见。
    做事草率轻浮,在处理政务时,缺乏深思熟虑,常常冲动行事,不考虑后果。如此这般,实在难以担此重任。”景帝经过深思熟虑,权衡利弊,最终决定任用建陵侯卫绾为丞相。
    窦太后的心思,可不止于此。她还劝汉景帝给皇后王娡的兄长王信封侯,试图进一步扩大自己家族的势力。
    然而,丞相周亚夫秉持着公正与原则,以“无功不得封侯”为由坚决劝止汉景帝。周亚夫的这一行为,无疑是对窦太后势力的一种遏制。
    后来,令人惋惜的是,周亚夫在窦太后的暗算下,身陷囹圄。在狱中,周亚夫遭受了种种不公与迫害,最终他选择以绝食的方式,结束了自己的生命,令人唏嘘不已。
    窦太后趁此机会,再次提起王信封侯之事。这一次,或许是汉景帝迫于窦太后的压力,或许是其他种种复杂的因素,最终王信如愿被封侯。
    这一系列的事件,反映了当时宫廷内部权力斗争的激烈与复杂,也揭示了封建王朝中家族势力与朝廷重臣之间的博弈和较量。
    这种权力的纷争,在各个朝代都屡见不鲜,而汉朝这一时期的权力斗争,更是成为了后世研究封建王朝政治生态的典型案例。
    这种家族势力的扩张和争斗,与当时的社会价值观和家族观念,紧密相连。在那个时代,家族的荣耀和地位,被视为至关重要,窦太后的行为在一定程度上,也是为了维护家族的利益和尊严。
    可以说,汉景帝时期的窦漪房,仗着儿子的孝顺,已然成为了后宫的话事者。她不仅要左右汉景帝的用人,还要改变汉文帝时期的制度。
    原来,在汉文帝当政的时期,面对窦漪房为其兄弟窦长君、窦广国请求封侯之事,汉文帝坚决予以拒绝。这一决定在当时的宫廷中,无疑掀起了不小的波澜。
    后来,汉文帝驾崩,而窦长君已然离世。窦太后心中的愤懑与不满,积压已久,此刻更是彻底爆发。她强烈要求汉景帝,将窦长君的儿子窦彭祖封侯,并且毫不掩饰地将自己的不满情绪,展露无遗。
    窦太后言辞激烈地表示:“人主各以时行耳,自窦长君在时,竟不得侯,死后乃其子彭祖顾得侯,吾甚恨之,帝趣侯信也!”她的这番话语,意思清晰明了,就是在说,“我对文帝在世未封窦长君为侯这件事是十分生气的,你最好赶快封王信为侯!”
    也许,汉文帝拒绝封侯,或许有着其对政治局势的深远考量。在那个时代,封侯意味着赐予极大的权力和财富,可能会对朝廷的权力平衡造成冲击。汉文帝或许是为了避免窦氏家族势力过度膨胀,从而影响到国家的稳定和治理。
    而窦太后的强烈诉求,反映了当时家族观念的深厚影响。在封建礼教的框架下,家族的荣誉和地位至关重要,兄弟未能封侯被视为家族的耻辱。窦太后的愤怒,不仅仅是为了个人的意愿,更是为了维护家族的尊严和荣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