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有人指使，谁指使的？”
    老太太虽然年纪大了，但到底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这会儿的状态比许延逸母子俩要好多了。
    姚芷滢伸手指向李云姝的方向：“背后指使之人就是她，李云姝！莲姨娘就是她安排接近延逸的！”
    李云姝心口一跳，那不安的预感成了真。
    “云姝？”老太太皱着眉，“这和云姝有什么关系？”
    姚芷滢解释道：“祖母，是李云姝为了对付三房，故意通过人牙子买下莲姨娘，将她安排到延逸身边的。”
    老太太看向李云姝，而李云姝的视线和老太太的视线一碰上，她就微微侧过了头躲避视线，另一只手抓紧了手下的扶手。
    李云姝没想到，这件事情居然被姚芷滢知道了，她心中快速想着应对之策……
    老太太见到李云姝的神情和小动作，心下已是有些明了。
    “三弟妹，你可不要胡说！”
    片刻之后，李云姝决定否认，她抬头直视着姚芷滢，面色看起来很是镇定：“这件事和我有什么关系？你这是胡乱攀扯！”
    “我胡乱攀扯？”姚芷滢呵呵笑道，“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说着，她便让自己的贴身丫鬟带了一个妇人上来。
    “这就是当初将莲姨娘卖给你的人牙子，你还记得吗？”
    李云姝看到那人牙子，藏在袖子下的手悄悄攥紧了。
    “莲姨娘，你应该也认识这个人牙子吧？”姚芷滢又问莲姨娘。
    莲姨娘抬起哭的红肿的眼眸看了一眼，抿了抿唇，又低下了头，什么都没说。
    那人牙子已经收了姚芷滢的银钱，自然十分配合。
    她给老太太行了个礼：“拜见老太太，这阿莲确实是我卖给贵府大少夫人的，只是大少夫人安排阿莲做什么，我可就不知道了。”
    李云姝站了起来，她的语气充满了委屈：“祖母，三弟妹从何处随便找一个婆子，空口白牙就污蔑我，祖母，您可不要轻信了她们的话啊！”
    姚芷滢确实没有实质性的证据，她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回应，下意识看了戚宁一眼。
    戚宁隐晦地朝她使了个眼色，示意她看莲姨娘。
    好在姚芷滢脑子转的还算快，立即心领神会。
    “莲姨娘，若是有人指使你，你可要快点说出来，还可以减轻点惩罚，否则你私通是什么下场，还需要我告诉你吗？”姚芷滢说道。
    莲姨娘垂眸思索着，几乎没过多久她便开口道：“是，妾身确实是大少夫人买来接近三少爷的，她让我勾引三少爷，抢走三少夫人的宠爱，破坏他们的夫妻关系，还让我抢在三少夫人之前生下孩子。”
    顿了顿，她又补充：“当初谈话时，我记得是六月初八，在明月楼的天字一号房，大少夫人的两个贴身丫鬟就守在门外，她们可以作证。”
    莲姨娘说的很详细，包括了时间地点，自然增加了可信度。
    而当时李云姝的贴身丫鬟指的是宁儿和静儿。
    静儿如今还在李云姝身边伺候，不可能反过来替别人拆穿自己的主子。
    另一个就是戚宁了，她如今成了二少夫人。
    老太太当即看向戚宁：”宁儿，可有此事？
    “祖母……”戚宁欲言又止，脸色看起来很是为难，“这……”
    老太太又说：“你不必考虑太多，也不必怕，如实说就好。”
    “是。”戚宁应了一声，这才答道，“大嫂确实从人牙子手中买下了莲姨娘，但她和莲姨娘谈话时只有她们二人在，我和静儿在门外，并不知她们在里面谈了什么。”
    戚宁这话一出，就基本上坐实了这件事情。
    毕竟戚宁没必要撒谎污蔑李云姝，这件事情非要深究当然可以查清楚，撒谎污蔑是会被拆穿的。
    “不过……”
    说到这里，戚宁停顿了一下，又继续说：“不过孙媳猜想，大嫂应该并不知道三弟的身子情况，孩子的事情应该不是她指使的吧……”
    这话乍一听像是在为李云姝辩解，可传到众人耳朵里，就看他们会怎么想了。
    反正莲姨娘听了，是为了自保把一切都甩到了李云姝头上：“是大少夫人叫我抢在三少夫人面前生下孩子，她当时说这话时说的意味深长，分明就带着暗示的意思，我……我也是没办法……”
    李云姝没想到自己一件事情还没洗清嫌疑，另一件事情又朝她来了。
    前一件也就罢了，阿莲确实是她安排过去的，这没错。
    可后一件，她怎么会知道许延逸无法生育呢？
    “祖母……”李云姝想解释。
    “云姝，你还有什么可解释的，宁儿说的没错吧？”老太太缓声说着，“若是宁儿说错了，我再派人去查。”
    李云姝听到这里，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可惜这几日许延宗不在扬州城，如今连个帮她说话的人都没有。
    李云姝心中快速斟酌着，她知道这件事情是瞒不下去了，老太太明显就是要一查到底的意思，毕竟这件事情涉及到了许家的子孙血脉。
    她可以承认自己做过的事情，但绝不能背下自己没做过的事情。
    想到这里，李云姝开口道：“祖母，孙媳承认，阿莲确实是我安排的，可我真的不知道三弟的身子情况，也没有授意让阿莲私通，混淆许家血脉……”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莲姨娘打断：“你都那样暗示了，还说没有授意吗？”
    “我如何授意？又如何得知三弟无法生育？”李云姝反驳。
    “祖母，阿莲如今是为了自保，强行把这件事情怪到孙媳头上！”
    老太太失望地看着李云姝。
    许延逸自己都是刚刚才知道自己无法生育，老太太相信李云姝确实是事先不知情。
    但不管她是否知情，莲姨娘私通生下私生子，混淆许家血脉都和李云姝脱不了干系。
    “好了，别说了。”老太太抬了抬手制止道。
    李云姝看到老太太失望的表情，心中便知道不妙了。
    姚芷滢见时机成熟，哭着说：“祖母，因着李云姝，孙媳受了多少委屈，被怀疑不能生，日日吃着坐胎药……”
    “芷滢，祖母知道，这件事情确实是你受委屈了。”老太太安慰道。
    “孙媳自己一个人受委屈也就罢了，关键是，许家帮别人养了这么久的孩子，差点把那孽子认成许家的血脉。”
    老太太叹了口气：“你说的是。”
    那孩子虽然是庶出，但老太太都是一视同仁，和李云姝生下的嫡重孙一样疼爱，如今得知真相，老太太又怎会不痛心呢。
    为了抚慰姚芷滢，老太太问她：“芷滢，这件事情你想如何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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