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通收拾好东西跑到拐角处的时候遇到了爱,他与前来抓他的楚墨弟子撞了个满怀,双方相视一笑之后,范通的脸立马被贴在地板上,而苏尚刚刚跑出房门不久,就在远处看到两名壮汉把范通摁在地上。
苏尚看到心中大感不妙,急忙往自己夫人的房屋跑去,看到还在悲伤的夫人来不及解释。
“速速找个地方给我藏身,那位派人来抓我了!”
宁荣荣也急得团团转,一时也不知让自己夫君藏匿哪里为好,突然想起一个地方于是急忙牵住苏尚的手。
“夫君,妾身知晓一处可以藏匿的地方。”
“夫人速速带我前去。”
宁荣荣带着范通来到刚刚存放钱财的地方,按住墙上的葫芦,一旁的柜子传来了插销打开的声音,宁荣荣打开柜子,推开柜子后的暗格。
“夫君,速速躲好。”
原来是早些年间用来防盗用的暗格,苏尚放下包裹急忙站进去。
“谢了夫人。”
“夫君安心静候,切莫发出声音,右上有一个插销,待他们走后,你只需按下插销就可以出来了。”
“好的夫人,夫人小心。”
苏尚藏好,宁荣荣开始收拾苏尚遗留下的证据,把盒子一一合上,在准备将包裹隐藏起来的时候,房门被人推开。
“朝廷办案,你乃何许人也?”
洪亮的叫喊惊得宁荣荣啊的一声,她急忙捂着自己的小嘴,怯声的朝着来人施礼。
“民女宁荣荣,见过几位官爷。”
为首的楚墨弟子拱手施礼。
“在下曲昌文,奉王爷之命前来捉拿朝廷钦犯苏尚,这位小姐可曾见到此人?”
宁荣荣急忙摇头。
“未曾。”
此时曲昌文身边的手下在他耳边。
“此女就是苏尚之妻,宁府的大小姐,宁荣荣。”
曲昌文上下打量着宁荣荣,用一种怀疑目光审视着。
“当真?”
“当真!”
曲昌文开始在房间内搜索,一边搜一边说。
“宁夫人,你夫君苏尚犯的可是谋逆的大罪,且听坊间传闻,夫人你屈身于苏尚,乃身不由己,若有隐瞒不报,这可是祸及全家的大罪。”
宁荣荣闻言有了台阶下,于是乎。
“望官爷明察,妾身与那恶贼本就势不两立,恨不得将其碎尸万段,若知晓其下落,怎会不于大人言说呢。”
转了一圈的曲昌文拿起一张椅子坐到宁荣荣对面。
“夫人可有关于苏尚的之前的身平经历?若告知其中真相,王爷定然对你们网开一面。”
女人为了自己的爱人都是会演戏的,以前骗爸妈,现在骗捕快,如同触景生情一般,宁荣荣哽咽的开始诉说以前的故事。
“我夫君本名叫苏从义,乃是军武出身,乃王世充营中的一名校尉,虎牢关时被秦王殿下击破,盗了王世充的府库,捞些金银便逃到这泾阳县落脚,原本是三人一起逃到此地,其他两人见一家门户颇有家资,于是心生歹念,欲要加害,这苏尚不耻于为伍便要退出,谁知那两人见苏尚如此,怕苏尚日后供出他二人,于是乎就对他下了杀手,但二人空有歹心,却武艺平平,非但没有伤到苏尚,还被苏尚反杀,苏尚拿了他们的钱财,通过官差买了一处住处,从此就在这泾阳县安家落户了下来。”
曲昌文听完继续发问。
“听夫人这话,这苏尚也并非什么狡诈恶徒之辈,那夫人又是如何与其相识的?”
“武德四年,刚在泾阳安顿没多久的夫君就开始惹事,仗着自己手上有些功夫,在西市打出了自己的名头,他趁着名头正盛时收拢周边的泼皮流氓,用手上的积蓄在西市开了间小赌场,然后通过贿赂当地的官差把西市的地下整顿了一遍,那些年,西市很是太平,很少有祸事发生。”
“那这苏尚也算是有些魄力,接下来呢?”
“八月十五中秋之日,我与婢女正观赏花灯,谁知这恶贼见我生的白净,行事又温柔和平,于是乎就对我心生歹念,那贼人着实可恶,假借醉酒对我言语轻薄,随行家丁来阻,也被他打翻在地,虽说没有对我动手动脚,可那日之后我便坏了名声,这厮故意如此,第二日便拿了金钱便来我家提亲,我父怕他报复,于是便答应了这门亲事。”
“原来如此,真是苦了小姐,那夫人可知这苏尚什么时候藏的铠甲的?”
宁荣荣听了急忙辩解。
“官爷明察,这苏尚虽说无赖了些,但这些杀头罪真不是他所为。”
“夫人所诉是为他辩解,还是保全自家?既然不是苏尚所为,那是何人所为?”
“回官爷话,妾身不为谁辩解,只是如实相告,而藏甲胄乃是县令之子刘毕所为。”
“你可有证据?”
“有,我们宁家布坊就是证据。”
“细细道来。”
“我夫君把西市的小帮派整合之后,西市便没了欺压之事,宁家的布坊也因夫君的推崇开始有了名气,渐渐地就成为了西市布坊的翘楚,有了这些做底子,苏尚也逐渐有了自己的酒楼和商铺,可是好日子没过多久,我们就被县令之子刘毕给盯上了。”
曲昌文对着身边的弟子。
“记好,夫人继续。”
“刘毕此人极为阴险,几次三番要筹资与布坊,以少额大股而分之,家父不允,塞些钱财搪塞了过去,谁知这厮越来越过分,用权势逼迫我等,有日,妾身带着孩子上街采购,期间把小儿的玉佩给弄丢了,夫君派人叫以前当地窃犯头头来问话,得知并非手下人所为,直至刘毕约了夫君吃酒,在酒桌上把我儿玉佩还给夫君,才知此人用心险恶。”
“以苏尚的脾气不反抗?”
“夫君自然不是软柿子,但这刘毕早有防备,夫君刚要发作就被他让人控制住了,刘毕将以宁府全家性命为要挟,故而夫君不得不屈居于刘毕。”
“某听夫人所言,越听越不对劲,仿佛这一切始作俑者乃是刘毕所为。”
“官爷明察,小妇人可不敢妄言,我有一亲兄名叫宁常,被刘毕请到衙门看守库房,因小时候热病发作,烧坏了脑子,言语作活跟稚童一般,既不识字也不执笔,怎得能担任库房要职。”
“有些道理,然后呢?”
“随后夫君出面,将酒楼、赌坊与商铺的分成交与刘毕,刘毕得了好处便放过了我等性命,再后来,这刘毕看上东市迎春楼的东家,想让我夫君派人去碰一碰,谁知迎春楼的东家也不是善茬,夫君不但损失了大量人手还因此得罪了迎春楼的东家。”
“若如你所言,这苏尚还并非主谋之人。”
“官爷圣明,这刘毕得了宁府和苏尚的产业之后并未知足,强迫苏尚向百姓收取保护费,颁发文书强征百姓的赋税,百姓苦不堪言,这刘毕荒淫无道,这泾阳县的寻常百姓家的女子若是生的美丽,他就强取豪夺纳到府上供其玩乐,此人简直是禽兽不如。”
“你说这藏匿铠甲与军弩之事苏尚并不知晓?”
“虽说我与苏尚有些过节,但此事以心为证,决不是苏尚所为,一切祸端全是这县令之子刘毕所为,官爷想想,这刘毕身无功名,是如何为非作歹的?定然是身后之人所庇。”
躲在暗室的苏尚听着对话,心里由衷的佩服,牛逼啊,我的妻。
曲昌文闻言心中暗道:“这女子不简单啊。”
曲昌文站起身带着两位兄弟到一旁商量,时不时回头看向宁荣荣,有意无意的朝她笑,把宁荣荣笑的心里发毛,三人中突有一人离开了房间,剩下俩人正坏笑朝着宁荣荣走去。
宁荣荣感觉俩人表情有些不妥,于是尴尬笑道。
“官爷这是还有话要问?”
“夫人啊夫人,某见你长的如此温柔平和,应该是良善之人,为何却对我等撒谎呢?”
宁荣荣心惊。
“官~官爷说笑了,妾身句句属实,何来撒谎一说。”
曲昌文轻蔑一笑。
“你说你与苏尚势不两立,可口中左一句夫君,右一句夫君,当我是好诓骗的?”
宁荣荣声音微颤。
“些许是,些许是平日里叫习惯了,所以才会如此。”
曲昌文用手拿起一个包裹。
“那就请夫人好好解释解释,大半夜夫人打算去哪里?”
望着包裹,宁荣荣支支吾吾。
“这~这~些许是以前落下的。”
“哼哼,我说呢,夫人总是有意无意把罪责推向刘毕,原来本意是为了苏尚辩解,说!苏尚此人现在何处?”
“我~我~我不知道。”
“不知道是吧?那就不要怪我等不怜香惜玉了。”
宁荣荣惊出一身冷汗,刚刚还好好的,为何这群人突然变得如此。
“你~你们要做什么?你们是官差,不可行如此违背律法之事!”
“嘿嘿,夫人,某见你长的好生漂亮,若是从了我兄弟三人,那我等定在王爷面前给你们宁府美言几句,不然,你这宁府怕是鸡犬不宁了。”
宁荣荣大声叫喊。
“啊!啊!你们不要过来,救命啊!官差杀人了!官差霸占良家妇女了!”
曲昌文一脸坏笑。
“叫啊,你叫啊,就算你叫破喉咙也没人搭理你。”
暗格里的苏尚闻言心中大怒,捏紧拳头的手止不住的颤抖。
宁荣荣拼命拍打靠近的两人,拿起身边的东西开始朝俩人砸去,曲昌文躲闪来袭的物品,嘴里威胁之言不停。
“夫人怕不是不明白现在的情况,窝藏谋反钦犯形同共犯,是要株连九族的,你也不想你的父母,你的孩子身首异处吧。”
曲昌文刚说完,刚刚出去的同伴把一熟睡的孩童抱了进来,宁荣荣看到眼泪就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你们这群禽兽,你们不得好死!”
曲昌文看了看兄弟带来的孩子。
“夫人,您的孩子可真秀丽呀。”
苏尚额头青筋暴起,手掌搭在插销处,心里挣扎着要不要冲出去拼命。
宁荣荣见此冲步想要抢夺自己的孩子,却被楚墨弟子一把擒住。
“放开我!你们这群恶贼,把孩子还给我!我诅咒你们不得好死!”
“夫人这是何必呢?速速交代苏尚的藏匿之处,不然这宁府上下的性命可就难保了。”
“呸!你这狗官!”
曲昌文接过熟睡的孩子。
“你们俩把她绑起来!”
宁荣荣拼命的挣扎,曲昌文看着孩子。
“你的好大儿心可真大,如此嘈杂都还未曾醒来。”
宁荣荣被绑在椅子上动弹不得,恶毒看着曲昌文。
“你这该死狗官,我诅咒你不得好死。”
“我该如何向你用刑呢夫人?”
宁荣荣盯着曲昌文狠狠啐了一口。
“呸!”
曲昌文微微笑。
“脱掉她的鞋袜。”
宁荣荣大惊,怒斥道。
“你要做什么?你不能这样做!士可杀不可辱!”
曲昌文嘿嘿一笑,众人拿出羽毛。
“夫人,莫要怪本官心狠手辣了!”
宁荣荣望着曲昌文手里的羽毛一呆,这是干什么?
“你们要做什么?啊!啊!放开我,哈哈哈哈!”
曲昌文抱起孩子,一只手掐住孩子的屁股。
“夫人,招还是不招?”
“哈哈!不招!哈哈哈哈,打死都不招!你们混蛋!”
“那就别怪我对孩子下手了!”
传来自己夫人的笑声叫骂声,他紧贴着隔板想要仔细聆听,到底发生什么事,怎会有让人发笑的奇怪刑罚,苏尚忽然听到外面传来的要对孩子下手的声音心中大急,孩子的哭声响彻房间,孩子可是宁荣荣和苏尚的心头肉。
曲昌文用手掐着苏尚儿子的屁股,那熟睡的孩子仿佛洪荒巨兽一般,在曲昌文怀里乱蹦,伸着手朝着宁荣荣喊。
“娘!娘!救我!娘!救我!这人坏坏,儿疼!疼啊!儿疼死了!”
儿子凄惨的哭喊,躲在暗格里的苏尚这回忍不住了,按下插栓用力推开暗门,冲了出来。
“恶贼!放开我妻儿,我跟你们拼....,那个官爷,我这算不算自首?”
望着自己的妻子被人绑在凳子上,然后用羽毛挠痒脚底板和颈脖,自己儿子被脱裤子掐屁股,这是用刑?玩呢这是?你们仨是正经官差吗?
曲昌文望着苏尚露出得意笑容。
“苏从义,跟我们走一趟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