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麻烦了，奶奶，我们很快就好，您别累着了。”周柱连忙扶她坐下。
    高飞趁机快速检查了老人的洗手间。
    洗手间堆满了瓶瓶罐罐，还有些不应出现在城市楼房中的桶占据了空间。
    高飞看了看下水道，一切正常。
    从洗手间出来，他向周柱摇了摇头。
    周柱那也了解完毕，同样摇摇头，二人默契地告辞离开。
    老奶奶一直送高飞和周柱到门外。
    可能是独居太久，老奶奶渴望有人能陪她说说话。
    “这楼的邻居换了一茬又一茬，我这老太太连个聊天的人都没有。”高飞默默记下了老人的牢骚，可惜现在公务在身，不便多聊。
    等老人回屋后，高飞敲响了1202的门。
    几秒后，1202的门开了，门口站着一位抱小孩的中年妇女，屋里是个玩游戏的中年男子，房间烟雾缭绕，烟味刺鼻。
    “你们找谁？”抱孩子的妇人问道。
    高飞正要回答，一名警员跑来。
    “有问题！”高飞和周柱立即随警员跑到旁边。
    他们在1207门前停下，一股强烈的化学剂味混合着恶臭扑面而来，让人反胃。
    带路的警员解释说，他和另一名警员查完1208到1207时，就感到不对劲，那股化学剂味隔着门都能闻到。
    刑警的直觉灵敏，加上长期接触犯罪现场，对这类气味特别敏感。
    敲门无回应后，他们用破门器打开了1207的门。
    现在味道已经散了一些，刚开门时更难闻。
    他们在1207浴室的浴缸里发现了两具未处理完的女性尸体。
    一名刑警迅速封锁现场，通知了封化安。
    另一个警察跑到旁边，告诉了高飞和周柱。
    高飞戴上随身带的鞋套，进了1207房间的洗手间。
    洗手间里乱糟糟的。
    两个女的已经完全...了。
    高飞能看出来她们是女的，全靠头发那些和其他特点。
    但是有的地方...就看不出男女了。
    洗手间角落里开着个大黑垃圾袋。
    高飞走过去往里瞄了一眼。
    垃圾袋里装的全是碎骨头。
    很快，封化安带着法医大志急匆匆赶到了。
    查清楚了，浴缸里那两个女的是不久前报失踪的人。
    说到这两个女的到底是谁...
    查了查她们以前的记录，原来她俩是做陪酒工作的。
    1207的住户其实不住这里。
    按周围邻居说的，1207是出租出去的。
    封化安一边让法医检查现场，一边去联系1207的房东。
    找到了房东后，封化安知道房东常年在外头，房子的事都是中介管的。
    封化安带着人到了小区楼下的“恋家地产”。
    从“恋家地产”那里找到了1207租客的信息。
    1207一共住了五个人。
    四男一女。
    现在这五个人都联系不上了。
    邻居们说，五个人里有个叫薛冬松的男的，警察来之前还在楼下跟大家聊下水管冒肉末的事。
    结果警察一来，薛冬松就不知道跑哪去了。
    小区的监控录像显示，薛冬松在警察到后，立马去了小区门口，上了一辆套牌的金杯车走了。
    案子不算复杂。
    现在基本可以肯定，租1207的这四男一女有很大嫌疑。
    至于这四男一女什么来头、为什么要干这事儿、现在又跑哪去了，这些都是封化安他们得赶紧查清楚的。
    封化安马上把这五个人的信息给了警察局的数据分析组，还联系了交通监控，要追查那辆白色金杯车的去向。
    安排好这些事，封化安又回了1207。
    现场里，法医和取证的警察正在仔细搜查。
    高飞站在浴缸前，仔细看着面前那两具不成样子的女尸。
    封化安走到高飞旁边，“发现啥了吗？”
    “干净。”
    封化安奇怪地问：“干净？”
    高飞点点头。
    “对，犯案手段很利索、果断，一点不拖拉。”
    “从尸体上的痕迹看，凶手不止一个。”
    “杀人手法也很熟练。”
    “死者的手臂、小腿上有明显的淤青。”
    “那些淤青是人死后才有的，活着的时候绝对不会有。”
    “大概是两个受害者先是被什么方法弄得没法反抗了。”
    ......
    “凶手们分工很清楚，把受害者抬起来，然后其他人拿剁骨刀...受害者。”
    “比如说这儿...”
    高飞指了指浴缸里其中一具女尸的小腿部分。
    “从这能看出来，受害者的小腿那时候是悬空的，切口有明显的砍击痕迹。”
    “小腿上有砍的伤痕，说明凶手是用力往下劈砍的。”
    作案手法最能反映凶手作案时的状态。
    这种案子，尸体的样子最能还原当时的场景。
    如果受害者是平躺在地上或者别的什么东西上，凶手砍下去，和把人吊起来砍，效果是不一样的。
    就像我们在砧板上切肉和把肉吊起来切，完全不同。
    用力的方法不一样，结果自然也不一样。
    高飞望着浴缸里的两具不像人的女尸，又看了看洗手间的情况，“从这两个受害者的情况看，凶手是早有预谋要杀人的。”
    “从现场的痕迹看，凶手有很丰富的作案经验。”
    “他们之间可能有明确的分工，甚至杀人的步骤都计划好了。”
    “我猜...”
    “这两具女尸不是唯一的受害者。”
    封化安皱起了眉。
    “你是说...还有其他的受害者遇到了一样的惨事？”
    “这只是我猜的。”
    高飞本来想说——这猜的八成是对的。
    但最后还是没说出来。
    有了【情绪感知】的帮助，他能感觉到更多的线索。
    但这些线索得有足够的证据支撑才行。
    他现在是通过猜测来验证，来复原案件。
    “你想过没有，如果今天302没报警，事情会变成什么样？”
    面对高飞的反问，封化安没多想就说：“案子是因为302反映下水管问题才真相大白的...”
    “要是没有302报警...”
    “1207的...现场说不定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被发现呢。”
    高飞点头：“对。”
    “如果302的住户不报警，情况只会更糟糕。”
    “先不说什么时候能发现。”
    “如果下水管不堵，可能永远没人会知道这里的事。”
    说到这，高飞望向浴缸里两个受害者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