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淡淡看了他一眼,一句话也没说,直接躺到了床上。
他现在这么可怜又不是因为我,他完全可以以周雪老公的身份一个人留在厂里,说到底拉上我,还不是为了给他打掩护。
这宿舍的床偏硬,我怀着孕本就身子重,怎么躺都觉得不舒服。
深夜,迷迷糊糊睡下,没多久就被阵阵寒意冻醒。
宿舍的窗没有关严,阵阵凉风透过缝隙吹进来,我不禁打了个寒颤,下意识地将身上的被子裹紧了几分。
我的潜意识里告诉我应该爬起来把窗户关上,但偏偏身体沉地很,眼睛也不愿睁开。
但很快,床尾那头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宁川不知是没睡,还是也被冻醒了。
他走到窗边,重新将窗户关好。
霎时间,那股冷风被阻挡在窗外,我抓着被子的手也随之松开。
但宁川并没有转身回去,我并没有听到他的脚步声,但我能感觉到有一道目光,就在黑暗中注视着我。
我心底一沉,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想到了离开前邝小敏对我的提醒。
想到现在不择手段的宁川,我对他已然失去了全部信任。
我被子下的手悄然按动戒指的机关,那根针无声地弹了出来。
我无法猜透宁川现在是什么心思,更加不敢赌。
倘若他敢靠近我,那我一样不会手下留情。
我尽量保持着呼吸的平稳,不让他察觉到我在装睡。
在片刻的静默后,宁川抬起了步子,没有走向我,而是回到了椅子那边。
听到宁川躺了回去,我这才松了口气,却仍然觉得后怕。
以前和宁川在一起,我完全不必担心他会做什么对我不利的事情。
但在经历过宁川的一再背叛后,我对他的戒备,不亚于从前的陈易。
后半夜睡得也并不踏实,不时就会惊醒,这样稀里糊涂地睡到了天亮。
我醒来时,宁川已经把自己收拾得很整齐了,从外面刚进门,手里还拿着饭盒。
“刚去食堂打了早餐,样式还挺多的,应该有你爱吃的。”
宁川将饭盒打开,他的确带回来很多样早点,还有鸡蛋和粥。
我淡淡瞥了他一眼,嘲讽道:“看来你入戏真的挺快,这么快就把余豪好丈夫的人设立稳了。”
宁川凛眉:“你非要这样夹枪带棒的跟我说话吗?”
“不然呢?”我反问道,“这里又没有外人,难道我还要跟你演出一副恩爱有加的样子吗?”
我拿起要穿的衣服,径直走进洗手间,洗漱完换好了才出来。
吃过早饭之后,我和宁川一起到财务室打卡上班。
我们刚一进门,同事们就开始调笑着八卦起来。
“周雪,我们今早可都瞧见了,你老公特意起早去食堂给你打早餐,这让我们羡慕的哟!”
“是啊,余豪这么贴心,难怪周雪以前总是老公长老公短地炫耀个不停。”
我装作一副不好意思却又享受的模样,理所当然道:“我这不是怀孕了嘛,又在一个厂子,我老公自然心疼我就多照顾一些。你们要羡慕,也赶紧找个老公带进厂啊!”
“我们可没你这么好的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