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哥,是不是别人故意整你的?”和桂芝蹙眉问他。
王贵开始也这么认为,但是那字迹和赵芳玲太像了。
加上他自己心虚,一直到下班都是精神萎靡。
他试图观察办公室的所有人,甚至连病房里的病人都没放过,可大家看他的眼神都没有异常,又都有些不一样。
“桂芝,即便是有人整我,那他也一定知道些什么,否则写不出这些话。”那天晚上,王贵和赵芳玲吃过饭,确实是跟她去了她家。
王贵说自己在医院不好意思和赵芳玲亲热,回家以后两人直接火热开打。
后来,王贵哄着赵芳玲喝酒,并且让她写下那篇日记。
日记写完,赵芳玲的生命也毫无防备在王贵手里走到了尽头。
他连夜把人投进了海里。
海是往下游流的,他心里认定了这辈子也不会有人发现尸体。
加上医院里知道了赵芳玲是畏罪潜逃后,王贵这几天甚至都快忘了那天杀人抛尸的事情。
直到这张纸出现。
和桂芝也觉得什么地方不太对劲。
会是夏卿卿写的吗?
陆怀川本事大,是不是他已经察觉了什么,所以在故意试探王贵,王贵完全没了主意,他这半辈子都是老老实实的,自从认识了和桂芝,撒谎杀人,尝试男女禁果,好像短短几个月做了他半辈子都没有做过的事情。
压力过大,导致他大脑完全不会思考,整个人陷入了迷茫和慌张中。
和桂芝只是刚开始的紧张,很快便镇定下来,她眼神突然温柔起来,握住王贵的手,“贵哥,你别怕,出了事我们陪你一起扛。”
王贵一愣,“桂芝,这件事不是就只有你和我知道,你说的我们是……”
和桂芝脸上溢出笑,她拉着王贵的手往自己肚子上放,“贵哥,我怀孕了。”
王贵大脑一片空白,他快速算了下时间,在这之前,他有一次喝多了,是和桂芝把他送回家的,那次他什么都不记得,和桂芝后来才告诉他,他们发生了关系。
算一算,时间刚好对得上。
这一刻,他不知道该开心还是该难过,“桂芝,确定了吗?”
和桂芝点头,“你忘了吗,我自己就是妇产科医生。”
王贵的忧愁暂时被喜悦冲淡,喜悦过后,责任感油然而生,“桂芝,你跟了我,我没让你享过福,咱们的关系还没公开,你委屈了。”
“你放心,就算这件事暴露了,我也绝对不会连累你,全是我一人所为,你好好照顾自己和孩子,把心放肚子里。”
和桂芝扑到他怀里,脸贴着他的胸口,“贵哥,你对我真好。”
被和桂芝感动到无以复加的王贵,自然是没看到怀里的人唇角勾起得逞的笑。
第二天,王贵又收到了同样的纸条。
接连几天,他都收到了类似的东西,后来是在办公室,在卫生间,在食堂,在任何一个王贵可能经过的地方。
而那张纸都不偏不倚被王贵看到。
他开始变得神经质,半夜做梦都是赵芳玲找他索命。
晚上睡不好,白天精神差。
医院里的人都看出王贵的不对劲,他整个人像是被人抽去了骨髓一样,黑眼圈重到堪比国家保护动物。
手术室上都差点儿出问题,被李军医严格批评下来的。
“王贵同志,你以前可从没出现过这种错误!”
为了避嫌,王贵这段时间都没有去找过和桂芝,他怕别人看出什么蛛丝马迹,这种压抑,他作为男人自己承担就够了,和桂芝怀着身孕,王贵不想她负担过重。
心里是这么想,可是和桂芝就真的对他不闻不问,王贵心里还是格外的不是滋味。
从李军医的办公室出来,王贵已经精神恍惚了,楼梯口的拐角处,一个熟悉的背影从他面前走过,王贵吓一跳,急忙快步走上去,“赵芳玲?”
那人回头,是个完全陌生的面孔。
后来认错人的事又出现过几回,有的时候是在路上,有的时候是在医院,有的时候是在家门口。
还有一次,是王贵晚上下班,路过和赵芳玲吃饭的那家饭店,那个身影就坐在赵芳玲曾经吃饭的位置,唇角扬着笑,一瞬不瞬盯着王贵看。
王贵当场吓破了胆,他疯了一样冲进饭店,拎起桌子上的碗,照着那人就砸。
当然,没砸到人,他就被几个店员赶了出来,差点儿报警把他抓走。
王贵整天游离在崩溃边缘,在他从病房查完房出来,再一次看到那个身影的时候,实在控制不住,压力巨大的他一把抓住面前的人,大喊大叫。
“赵芳玲,我知道是你,你回来我也不怕你,我能弄死你一次,就能弄死你两次,你来啊!”
“我告诉你,要不是你一直纠缠我,我才不会跟你睡觉,你这个贱人!”
王贵双目猩红,像是变了个人一样。
抓住面前的人来回撕扯,边撕扯还一边暴怒骂人,“老子弄死你,弄死你,我告诉你,我有喜欢的人,一辈子都不可能看上你,你死了这条心吧,你个老女人!”
“哈哈哈哈哈哈,打死你,打死你!”
“王医生,王医生?”有人摇晃王贵,王贵整个人处于疯癫的状态,好半天医院的人才把王贵手中的“赵芳玲”拉出来。
等王贵冷静过来再看,哪里还有什么赵芳玲,那不知道是谁做的一个人形的布偶,穿的偏偏是赵芳玲之前类似的工作服。
就在王贵还想辩驳几句什么的时候,警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到了。
王贵被带走的时候一声没吭。
他只是越过围观的人群看了眼医院里面,和桂芝站在最后面,盯着他的眼睛,托了托自己的肚子。
王贵回头,眼神冷静,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夏医生,这个人偶要拿走吗?”有人把人偶递给夏卿卿。
夏卿卿浅笑,“对,这是一比一仿人体的,拿去练手。”
“这王医生原来和赵姐还有这种爱恨交割呢,太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