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陌兮也在群山之间。
    从渡灵境出来后，他直接过来了这里。
    姬天亦给他传了消息，让他有空回渡灵宗，有重要事情相商。
    他问，“是不是关于小师妹的？”
    姬天亦回复，“是的。”
    “我去过阴界，阎王说小师妹阳寿未尽，还告诉我，小师妹前一世是姚桃。”
    归陌兮也不瞒姬天亦，直接与他透了底。
    “诶。”
    姬天亦的这个叹字，表达了深切的无奈。
    归陌兮想起鹿攸宁送他玉扣时的表情，心底酸涩，“小师妹也知道，所以她走了。”
    “你想怎么办？”
    姬天亦问。
    归陌兮不知道自己竟然也有空虚的时候，思忖良久，他慢吞吞地写一句，“不是特别严重的事情，不要找我，我想静一静。”
    姬天亦无奈，只能弱弱地说一句，“你不要怪书笔。”
    归陌兮没有答。
    他认识殷书笔八百多年，是同一个战壕的战友。
    两人一起去人界渡化怨灵，一起建立渡灵宗，并将其跻身五大宗门。
    共同经历的事情太多，二人的情谊很深。
    慈不掌兵，他不意外殷书笔对鹿攸宁下手。
    从理性的角度，他没觉得对方有错。所以姬天亦的那句话，根本就是问错的。
    他没有怪殷书笔。
    归陌兮修习的是无情道，走的是不留余地全力以赴的道路。比如当初殷书笔对鬼王下手，他便觉得理所当然。
    鬼王和鹿攸宁，就事情的性质来讲，是一样的。
    但是归陌兮又觉得不一样。
    亲眼看到鹿攸宁在面前消失，当时他心态就有点崩。看到巩安类似于自杀的表现，他第一时间去了渡灵境。不计后果，他闯了阴界。
    阎王看到他的时候，那表情就跟见了鬼似的。
    “你怎么又……”
    这句话只说了一半，他马上变了脸色，壮胆一般的，重重地拍一记惊堂木，“大胆，竟敢冲撞阎王殿，你下一世想进畜牲道么？”
    归陌兮敢杀进来，就没带怕的。
    断尘剑压到阎王的喉咙，“鹿攸宁在哪？”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他便走了。
    路过奈何桥的时候，他看到魂魄们排着队，去孟婆那儿讨一碗汤喝。
    孟婆的嗓门很粗，“喝吧，喝吧，喝了这碗汤，浮沉得失，断一生爱恨情仇，了无牵挂地进入下一轮回，开始新的人生！”
    归陌兮驻足，神思莫测地看了一会儿。
    *
    鹿攸宁雷劫的时候，归陌兮就坐在不远处的山峰上。
    他经常出入秘境，见过不少针对妖兽的雷劫。
    确如风辉所言，大多数的妖兽不经雷劈，随便几下就挂了。当然也有强悍的，能让天雷劈上三日的妖兽，基本就能化形成功。
    但是这场雷劫还是出乎了他的意料。
    持续的时间长，而且天雷非常的密集。
    回忆自己大乘突破时的雷劫，也没有这般的声势。
    莫名还有些眼熟。
    与半年前，鹿攸宁挨的那场带了四个紫雷的雷劫，气场相似。
    怎么形容呢？
    雷劫急眼了……
    狗急了要跳墙的感觉？
    想到这里，归陌兮的眉头皱起来。
    小师妹半年前才刚刚跃境，不至于这么快又破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