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看样子周湛谋并不赞同山商古的提议,他也已经开口说道:“山捕快,去匠铺里的调查,只能秘密进行!首先,我们并不能确定真有这么一个锁匠被胁迫着去开了锁!”
“再说真有这样的一个人存在,咱们就这么大张旗鼓的去调查,会有谁轻易站出来说自己经历过这样的事情?还不选择讳莫如深了?这一番调查还须从长计议。”
“大人你所说没错!是我的疏忽。”山商古才意识到是他考虑不周了。
“至于说去向刘掌柜的那位贤侄了解情况,咱们也一起去……我看就在今天之内吧。”周湛谋的决定就是如此,“不过在此之前,山捕快,你就与我和芦主事去一趟户部尚书大人的府邸吧,现如今看来户部尚书大人是有重要的事情想说。”
“这……”山商古是想到户部尚书并未说邀请他去府邸商议事情,但转念一想这既然是右侍郎大人的要求,那么他自然是要表示同意的。
于是乎山商古说道:“一切都听从大人的安排。”
随后几人就选择最近的路线去到了户部尚书的府邸。
而此时的户部尚书闵简珩已经在府内等待多时了。
仆从是直接将周湛谋他们几人带到了府邸内正屋的大堂里,而闵简珩刚好端起了手边的盖碗茶来。
在看到周湛谋来到此地后,闵简珩就笑着将盖碗茶放了回去,其实他本就不怎么想喝茶的。
山商古就跟在周湛谋以及芦恒墨的身后走了进来,而闵简珩当然有看到了,但他觉得这并不奇怪,他一直将山商古看作是都城之中最好的护卫之一,所以他自然也就没有责备别人的意思了。
闵简珩站起来笑着说道:“贤弟啊,你今天能来就好,是否又有什么案子耽搁了些时辰?”
闵简珩肯定不是在责怪周湛谋,他也没有这层意思,相反的,闵简珩能够理解周湛谋现如今在刑部衙门里的微妙处境。
“芦主事,还有山捕快,都请坐。”闵简珩又看向周湛谋身后的芦恒墨,以及山商古说道,他对此当然是表示欢迎的,“两位也快快请坐,来人呐,看茶!”
闵简珩的话音刚落,就有几个着粉色镶边袄裙的丫鬟陆续走了进来,她们的步履很快,手中都有檀木托盘,上面则放置有早已砌好的盖碗茶水。
不一会儿,已经就坐的周湛谋几人的手边都放有了专属的盖碗茶了。
此时周湛谋对上座的闵简珩拱手说道:“大哥,确实如你所说,我们今天遇到了一件颇为离奇的案子!”
“哦,又有离奇案发生了?”闵简珩脸上那抹淡然的笑容就未消失过。
闵简珩则不得不在心里揣摩了起来:咦?最近这都城是怎么了?怎么总是有离奇案发生啊?莫非这次也是关于朝廷的阁臣争斗?哎,最好呀不是如此……
几个丫鬟在周湛谋他们几人手边放置好盖碗茶后,对着上首的闵简珩敛衽行礼就沿着来时的路逐一退了出去。
等几个丫鬟陆续退了出去之后,闵简珩才接着开口对周湛谋言道:“贤弟啊,不知可否说与我一听啊?”
“这有何不可?”周湛谋毫不犹豫的说着,“在咱这都城之中,有一位刘掌柜的古画丢失了,而这古画颇为名贵,只是现在还看不出这幅古画的丢失到底预示着什么!”
“就这么简单?”闵简珩似乎是感到有些失望的,因为在他看来这到底离奇在哪里呢?偌大个都城,哪年不都有这样的几个案子发生?再说也没见顺天府的人真的破获几个这样的案子,不过大家对此也都见怪不怪了。
闵简珩不想就此多问了,他是想起了另外的一个问题:“我说贤弟啊,这古画丢失不应该是顺天府该管的事情吗?怎么又有庶民直接找到你们刑部了?”
“算是巧合吧。”周湛谋笑起来言道。
“希望是巧合吧。”闵简珩话中有话的说着,他不想再过问此案了,“贤弟啊,今天让你来此,是有关于那朝廷的事说,当然了,芦主事以及山捕快来此刚好也能一同商讨一下。”
“嗯……怎么和你们说呢?我这次算是有些遇事不决了,所以就想听一下贤弟你对此的看法!当然了,芦主事还有山捕快也可以说出你们的看法,无须有什么顾虑才好啊!”
闵简珩说完就哈哈的捋着胡须笑了起来。
山商古,以及芦恒墨则是觉得自己与堂堂户部尚书一块商议朝廷大事,这是否会显得有些不够资格啊?但他们根本不会表现出这种对于自己的质疑。
只不过山商古与芦恒墨也不好就此直接开口说些什么,所以他们还是保持了沉默。
周湛谋对闵简珩说道:“看来大哥想说的是朝廷大事,既然如此,大哥就不妨直言了!”
“贤弟啊,我这次也是遇事不决了……”闵简珩又说了一遍与之前相类似的话语,只不过他这样的表现绝不是在顾虑山商古以及芦恒墨在场,而是说出了自己真实的想法。
闵简珩是又看了看周湛谋才说了下去:“贤弟,你也知道,几天之前陛下对吏部尚书,还有大理寺卿的责罚是令其闭门思过,并且连带着他们府内的任何人都不能出府,这倒也没什么,只是最近朝廷中形成了一种趋势,似乎是内阁次辅要替吏部尚书以及大理寺卿说话,但内阁首辅坚决不同意,并且执意要上书陛下将二人罢免方可!”
“贤弟,你也知道其实我一直是替内阁首辅大人做事的,但我同样想在此事之中保全自己……所以我想知道你对此的看法。贤弟啊,在我看来你也应当是站在内阁首辅那一边的,对吧?”
闵简珩一边在陈述事实,一边也在进行着一些试探。
对于周湛谋而言,他既不是站在内阁首辅的那一边,同样也不是在替内阁次辅做事。
其实对于这两位阁老而言,周湛谋根本就未曾见过。
周湛谋觉得这个问题不好回答,他只是笑了笑然后就提起了另外的话题:“大哥,在我看来,此事的关键点还是在于年轻的陛下到底是怎么想的,而不是在于两位阁臣之间的内斗!”
周湛谋的说法有些出乎于闵简珩的预料了,因为他从未去揣摩过当今陛下的真正想法,而他一直都觉得内阁首辅的想法对于他而言才是最为重要的。
户部尚书闵简珩轻微的皱了皱眉头就说着:“当今陛下的想法?”
“是啊,大哥。”周湛谋肯定道,“关键在于当今陛下是否想饶过这两位大臣呢?”
“其实贤弟你这么一说,还真是不好猜测呀,我总是觉得陛下这次对他们的处罚过轻了,或许就是顾虑于内阁首辅,以及内阁次辅这两位重要的阁臣……可是陛下又真的会顾虑这么多吗?而陛下随时都有可能再发出另外的旨意来,比如说将两人罢官,或者直接让锦衣卫将他们关进诏狱中以彻查此事……”
闵简珩说到这里就停了下来,他是一副对此疑惑不解的表情,“但这么多天过去了,陛下没有下发任何新的旨意,任然只是对二人以及其府内的人禁足,这就着实让人看不透了……也不知以后朝廷的局势会如何演变啊!”
户部尚书闵简珩发现到目前为止还是他说的最多,于是他说道:“贤弟,还有芦主事……山捕快!你们尽可以说说说自己的想法,不要有所顾虑嘛,你们现如今也算是在替我出谋划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