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厚颜无耻
作者:微微清风入我心   三国:赵云是我弟最新章节     
    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
    这么说好像有点不严谨,毕竟这个时期还没有红薯。卖土豆好像也不行,同样是没有啊。这可有点难办了,总得卖点东西吧,要不然显得跟没有文化似的。
    有了。
    卖木瓜。
    《国风·卫风》有诗曰:“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匪报也,永以为好也。”
    这足以证明东汉末年绝对是有木瓜的。
    不懂啥意思?
    这不简单,单纯就按字面意思理解就行了:你拿木瓜投我,我就用精美的玉佩还击。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这就叫不打不相识啊(手动滑稽)。
    开个玩笑,别当真。马上回归正题。且说赵厶听完县丞的话,本已怒极,却突然心思电转,反而激起了他的好奇心,他倒要看看是不是真的如县丞所说。
    于是赵厶强忍下怒气,当堂宣布:“退堂!择日再判。”
    王善人见赵厶突然转了口风,料想事情有转机,登时眼前一亮,喜上心头。
    谁知刚要说话,却似乎想起什么,先偷偷看了一眼典韦,见他没什么反应,这才壮着胆子抱屈道:“回府君,为何不先把李二关押起来,倘或让他跑了,我去向哪个讨租?”
    这个王善人,真是死性不改。谁给你的勇气还敢说出这样狂妄无理的话,事情已经明了,这事能怪李二吗?
    真当老实人好欺负啊。
    别太得寸进尺,小心偷鸡不成反蚀把米。
    要不是赵厶想揭他们的老底,这个王善人绝对活不过退堂。
    “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会判他补齐租税?”赵厶都快被他气笑了。这王善人真是无理至极,也不知道他这‘善人’之名从何而来,这不瞎胡闹嘛。
    县丞生怕节外生枝,赶紧打个圆场,劝退了王善人:“退下!退下!府君自有道理。”
    他俩就这一个照面,就已经进行了一番眼神交流,王善人心领神会,也不再纠缠,起身拍拍尘土,对赵厶行个礼,道声:“告退。”
    嘿!
    你当你谁啊,摆这么大的架子。
    赵厶真想给他两个大逼兜。
    县丞倒是会来事,赶紧拦在前面,屏退堂上所有不相干的人,只留下典韦。在他眼里,这是个煞星,避之而不及,他可不敢有丝毫非分之想。
    “说吧,到底怎么回事。”事已至此,赵厶也不做他想,只想弄明白这件事。
    县丞却故做神秘,卖了个关子,反问道:“只问府君一件事,当官所为何事?”
    “嗯?”赵厶本来就不爽,你还故意挑逗他,这不是找死吗。
    县丞冷不丁见赵厶眼睛一眯,面色一板,隐约暗藏杀气,心知不好,赶紧摆正身子,敛容危坐,再也不敢瞎扯淡。
    随后清清嗓子,一五一十娓娓道来:“自朝廷卖官以来,凡官吏之属无不有价,可是富饶之地和偏僻之乡,亦或人口稀稠各有不同,故而时价多有差异。加之任期长短又各不相同,多则三年,少则一年,更甚者三五个月就得走人。试问,买官之花费谁肯付之东流?”
    “嗯。”此话有理,赵厶表示认同。给他个眼神,让他继续往下说。
    县丞善于察言观色,见赵厶神态稍有缓和,心头一喜,当即振奋精神,又变得神采飞扬起来,掰着手指头继续解释说:“譬如本县,不富不穷,算是个中庸之地,而县令秩四百石,倘或买,就值四百万钱。”
    哦吼!
    这么值钱。
    赵厶吃了一惊。
    “假如在此地任职三年,爱民如子又能如何?宵衣旰食又能如何?到头来还不是一贫如洗,空负清官之名。离开此地,又有几人认得?”显然县丞做不了清官,他这番话就有问题,明显对清官有意见啊。
    “话不能这么说,做官之人,有为名者,有为利者,不能一概而论。”赵厶显然持反对意见。
    那是当然,不是赵厶自夸,他就不爱钱,只图名。
    县丞不置可否,却不露声色的恭维了一句:“似府君这等年少有为、文武双全之辈,久历沙场,军功显赫,自然不用花费分文亦能平步青云,我等小吏望尘莫及。”
    “嗯!”这话听着舒心,赵厶又情不自禁自傲起来。
    仔细想想,赵厶能当上中山太守,肯定是黄甫嵩的功劳。不枉当年跟他打黄巾,平西凉,如今受他保举,拿个一官半职,也在情理之中。满朝上下,赵厶也就服黄甫嵩一人而已。
    “闲话少说,赶紧说正事。”好汉不提当年勇,赵厶回过味来,赶紧回到正题。过去的事不提也罢,还是眼前的事更要紧。
    经过短暂接触,此时县丞也大概了解了赵厶的脾性,当下不敢造次,一本正经说道:“我等买官之人不同于府君,我们可是真金白银换来的官职,要说不心疼,那是自欺欺人。”
    “哦?你这县丞之职也是买来的?”赵厶听出了苗头。
    县丞一时语塞,自知说漏了嘴,登时羞得满脸通红。可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好丢人的,朝廷公开卖官都不嫌丢人,买官的丢什么人。
    再说了大家都在买官,凭什么别人能买,他就不能买,对不对。这么一想,茅塞顿开,什么仁义廉耻全都不重要了。
    “不瞒府君,我这县丞之职,俸三百石,合该三百万钱才能买下。因有人情,减了五十万,二百五十万就卖给我了。值!”县丞提起这件事相当自豪,看那神气的样子,赵厶都自叹不如。
    “果然是个二百五。”赵厶不免在心里嘲笑他一番。顺带着又调侃一句:“你在此地任职多久了。”
    话外意思是你花二百五十万买个县丞到底图个啥,上有县令压着,下有百姓之事顶着,两头不讨好。花这个钱冤不冤,是不是钱多没地方用了。
    县丞却神秘兮兮地说:“时至今日,我在此任职刚满三个月。”
    才三个月,有啥好高兴的。赵厶不理解,更加迷糊了。
    “实不相瞒,这前两个月我也觉得这钱花的冤,可是这后一个月,我才明白,这钱花的值,太值了。”县丞想起此事,愈加自豪,愈加意犹未尽。
    可是赵厶不理解啊,还得继续追问。
    县丞说到兴起处,不打自招,全盘托出,甚至还有些得意洋洋:“之前尚有县令管着我,还有县尉跟我抢饭吃。现如今,他俩全都跟着叛军跑了,这无极县,可就是我说了算。”
    嘶!
    真是厚颜无耻!
    赵厶突然好像明白点什么了。
    “府君,别怪下官口直,说句不当听的话,您上战场杀敌那是无人能挡,可要说起这做官的学问,您还稍有欠缺。”县丞这是飘了啊,都敢称起下官来了。
    “怎么个意思?”赵厶也来了兴趣。
    这话实在太应景了,赵厶前世就一平头百姓,他哪知道做官的道理。只是常听人说官场如战场。战场形势复杂多变,赵厶自然懂,可是这官场,难不成比战场还复杂吗?